《与王爷同住的日子》无良某鸡

6、PART 5

　　惜怜翻了好久，家里只有几套以前爸爸穿过的西装，正犹豫着，已经被古人抢了过来。“好漂亮的西装啊！”古人赞叹。

　　“当然，我爸爸留下的。”惜怜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怎么来这么久都不见你爹你娘？”古人一边把西装往身上套，一边含含糊糊的问。

　　惜怜的手一顿，“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西装穿好了，古人转过头来的时候还是吓了惜怜一跳。

　　听说北秦有个传统，就是在男子弱冠之年剪一次头发，这就省去了惜怜不少麻烦。现在他的头发不长不短刚刚好，前额的刘海稍长，遮住了水晶琉璃般的眼睛，鼻梁很高，嘴唇很薄，看上去软软的，很好亲吻的样子。西装果然能将一个男人的风度发挥到极至，穿上西装后的他修长白净，英俊挺拔。好像从画册中走下来风度翩翩的王子一样。

　　铁灰色的西装本来让人感觉很冷酷的，但他穿起来却完全没有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唇角那一抹笑容吧，虽然他成天说自己是王爷，把头骄傲的扬起，但永远挂在脸上的笑容令他永远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被惜怜怎么欺负都凶不起来的那样子特别好玩。

　　“喂！”一只修长的手在惜怜面前晃了两晃，然后一张写满自恋情结的脸凑了过来：“我是不是很帅？”

　　“嗯。”惜怜点头，“挺像个人的。”

　　古人洋洋得意的一笑，然而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惜怜早就逃之夭夭了。

　　……路人的眼神很怪异……
　　……路人的眼神很怪异……

　　一个英俊潇洒得一看就是白领骨干精英的年轻男子身后紧紧跟着一个穿T恤牛仔裤的女孩，一边一只手还紧紧拉着男子的袖子不放，一边貌似在喃喃的自言自语：这就是斑马线啊，这就是红绿灯啊，走路要走斑马线啊，红灯要停绿灯才能行啊……过了一会，大声的问那男子一句，喂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然后西装男子就回头，很认真的回答一句，听到了。然后那女子就会继续自言自语的说：不要叫女人姑娘，不要叫男人公子 ，不准跳得超过两米以上，不准飞来飞去……
　　路人皆惊。原来这是个女疯子啊！那这个男的又是她的什么人啊？一时间揣测纷纷，一个女朋友疯了，身为钻石王老五的男朋友仍然不离不弃的三流都市爱情故事出场了。于是众人看他们的眼光中又多了些同情，多了些暧昧。

　　超市在离惜怜家不远的地方。但这短短的一程还是走得惜怜心惊胆战的。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走在路上，回头率特别高，众人意味不明的眼神更是令惜怜毛骨悚然。幸好惜怜还不知道他们的脑子里在想什么，知道的话一定又要气得吐血。

　　惜怜还在嘟哝着：“还有啊，不准拆了人家的房子，不准拆了人家的车子……”古人看到路边停着的货真价实的车子两眼放光，惜怜还真怕他一冲动把人家的车子给拆开来研究。把个电话风扇修好都要个几百块的，重装一架车子要多少钱啊……惜怜想想就觉得胆寒。

　　但这个世上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就在惜怜喋喋不休的时候，古人突然异常兴奋，手遥遥一指，道：“惜怜！你看！”

　　惜怜顺着看过去，悚然一惊，心中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古人已经箭一般的冲了过去……

　　那是路边的一间小店。店里好多人啊！好多女人。为数不多的几个男人都低着头默默的陪着自己的妻子或是女朋友挑选，店里很安静。惜怜一来就破坏了环境：“龙锦熙你给我滚出来！”惜怜怒吼。

　　“我在这里！”一排衣架后面露出了古人那英俊得一塌糊涂的笑脸。

　　“你给我滚出来！”惜怜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再等一会嘛！”古人一低头，又埋头在一堆峰峦起伏之中。

　　“小姐您有这样的男朋友真是好福气啊！”售货员小姐显然是极力忍着笑，憋得满脸通红。“是啊是啊，”旁边有一个单独来买胸围的胖妹在一旁感叹：“如果我将来能有这样一个老公肯这么热情的帮我挑胸围啊……”然后一脸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你得了吧你。惜怜满脸黑线。刚想走进去把那捣乱的给揪出来，突然古人猛的从一大堆胸围中抬起头，手中挥舞着一个粉红色蕾丝花边的胸围对惜怜兴奋的喊：“惜怜惜怜惜怜！这个和你的一样哎！”

　　“嗖”的一下，不光是店里，就连店外听见的人都把视线集中在了这个挥舞着粉红色胸围的西装男子身上。

　　“你……”惜怜感到大脑缺氧。

　　“呃，好像不对……”古人挥舞了手中胸围一下，感觉不对劲，又埋下头去继续翻找。

　　事实证明了，没有最坏，只有更坏。古人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惜怜崩溃了。

　　“这个才是你的，对不对？”古人洋洋得意的瞟着惜怜，手中还是拿着同样的粉红蕾丝花边胸围，不过已经从刚才的36 D CUP 换成了现在的 32 B CUP 。

　　“嗖”的一下，众人的目光由古人身上迅速转移到了惜怜的胸前两点……

　　那一刻，惜怜连死的心都有。

　　带一个这样的王爷出门，的确是一件不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不过幸好，在惜怜无比难看的脸色下，古人还是乖乖的陪惜怜平平安安的逛完了超市。虽然其中有一次见到商场里堆积得很高很高的可乐山很想摸一下，虽然有一次见到放在鱼缸里的增氧器很想拿出来玩一玩，但都被惜怜杀人般的眼神吓住了。

　　走出超市，惜怜手里抱了许许多多的杂物（实在是不敢劳烦那个王爷帮忙），古人两手空空无所事事，又没有了惜怜的牵绊，就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起来。惜怜在后面死死的盯着他，生怕他又出什么差池。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掠过惜怜的视线。

　　惜怜一怔，林平？

　　林平是H大的毕业生，大四的级草，惜怜以前的师兄，也是唯一一个追求过惜怜的人。记得惜怜那个时候还犹犹豫豫的，出于一种小女孩特有的羞涩不肯答应。林平就每天拿着早点在惜怜宿舍下面等，每天帮惜怜打饭占自习座位，然后惜怜喜欢吃的薯片啊，可乐啊一堆一堆的望宿舍里送。

　　要知道林平可是品学貌兼优的三好学生哎，惜怜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完完全全的满足。正当她准备了接受的时候，林平突然来告诉她，他要出国了。

　　“我去美国攻读博士学位，现在我大学生满天飞，你也不想你将来的老公是窝囊废一个吧？”他说什么？老公？惜怜记得那个时候她完全沉溺在这两个字的小幸福之中，快乐得云里雾里，很豪迈的一挥手就说，好你去吧，我等你就是。

　　而现在，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牵着的那个女孩子又是谁？

　　女孩不漂亮，但仍然趾高气扬的。惜怜依稀记得在以前爸爸的饭局上见过她，她好像是一个什么书记的女儿吧！的确，她有骄傲的资本，像以前的惜怜一样。

　　林平出国的那一天，好像就是爸爸锒铛入狱后不久的事情吧？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本来清晰的记忆一瞬间变得模糊，看着亲密偎依着的身影消失在川流的车后，惜怜突然有一种想要冲上去责问的冲动。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吱——”的一声刺耳的汽车急刹，车胎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黑印。惜怜怀抱着的一大包速食面被撞得高高抛起，人却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笨啊！红灯停绿灯行的交通规则你不懂啊！”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了一声大喝。

　　惜怜回头，洋洋洒洒漫天漫地的康师傅面屑纷纷落下，古人那张英俊的的脸在面屑中因为紧张而有微微的扭曲，不过惜怜还是觉得很英俊很英俊。他还在朝她愤怒的喊，惜怜动了动唇，千言万语汇集到口边，却变成了一声呜咽。

　　“你说什么？”古人没听清，惜怜摇摇头，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在这个人来车往川流不息的街头，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孩子，拽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的袖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一时间，众人又遐想纷纷。

　　“喂啊！喂啊！你哭什么啊！”古人惊慌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惜怜也会哭，其实惜怜很软弱的，只不过不喜欢表露出来而已。

　　“你是不是撞着哪里了啊？你哪里疼啊？”古人一脸紧张兮兮的查看了惜怜身上各处都没有发现明显的伤痕，心中一惊，别是内伤啊！

　　“是很疼啊……”惜怜一边抹眼泪一边指指胸口，“我心疼……”

　　“你心怎么会疼呢！”古人蹙起眉头，又没有撞到她胸口。

　　惜怜哭哭啼啼的指着散落一地的康师傅：“最近物价飞涨……这箱面花我好多钱啊……现在都散了……”

　　靠！看来古人真的是愤怒了，抬手就给了惜怜一个暴栗，比平时抢遥控器的力度要大了不少。惜怜捂着火辣辣的脑门扁了一会嘴，泪眼婆娑中，眼前人的样子好像兔八哥里面整天被耍弄的大尾巴狼。看了一阵，惜怜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是一什么女人啊！看着又哭又笑的诡异女子古人诧异了。不可思议的望了她一阵，他上前两步，半蹲下，对惜怜道：“上来。”惜怜一怔，古人又补充道：“我数三下啊，你不上来就算了。”惜怜一听立刻就窜上去了。

　　“怎么这么轻啊，”古人在下面嘀咕一句，“怪不得只有32 B CUP。”

　　“什么？”惜怜没听清。“没什么。”古人忙道。

　　“……”

　　他的肩膀好宽，趴上去舒服得就像家里的那张床一样。迈得步子也很稳，一点不摇晃，练过武功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惜怜把头搁在他左边肩膀上，西服上是爸爸的味道，遥远而又熟悉。依稀记得在很多个忙碌的夜里，惜怜熬不住睡去了，醒来的时候就会趴在爸爸的背上。那个时候一定是天刚朦朦亮，清晨的露水微凉，街边包子店里的第一笼包子冒着热气腾腾的烟雾……

　　“我跟你说啊，被我堂堂北秦四王爷被过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啊！你说你荣不荣幸？你说你感不感动？你说你应不应该把遥控器让给我？”下面的人还在唠唠叨叨，突然觉得肩上一沉，有细细暖暖湿湿的气息在耳后轻轻的吹。一股莫名的燥动令他的脸“腾”的一红。

　　“赵惜怜！把你的头给我拿开！”

　　没有反应。回头一看，睡着了。靠！口水还流了他一肩膀都是，真想把她丢下来！

　　熟睡中的惜怜像一个恬静的婴儿。哭过的痕迹犹挂在脸上，方才那种令人心碎的忧郁却已经不见了，仿佛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物，在梦中吃吃的傻笑着。

　　好，我忍……古人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抬起头。挺起胸，勇敢的去迎接擦肩而过的路人或羡慕或暧昧不明的眼光。

　　赵惜怜啊赵惜怜，我为你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以后的遥控器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再给你的了。

　　古人这样想。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至于梦见了什么，惜怜又说不上来，只记得梦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路很清晰，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生肉包很清晰，就连拐角那个卖豆腐花小贩的吆喝声都很清晰。只有背着她的那个人的脸很模糊，惜怜拼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那人的面孔，却始终像笼罩在清晨的薄雾中……

　　是爸爸？还有另有其人？

　　惜怜醒来的时候一看钟，哇，晚上九点多了！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好香的一股味道。惜怜寻着香味来到客厅，满满一瓷碗瘦肉蛋花粥热腾腾的冒着香气。

　　“哪来的？”惜怜问刚刚拿来碗筷的古人，一定不是他做的。古人很封建，一定又会说什么君子远庖厨之类的谬论。

　　“打包的。”锦熙盛了一碗递给惜怜，“小心烫。”

　　“啊？”惜怜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你哪来的钱啊？不是翻到了我的小金库吧！不问自取视为贼也啊！”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恩将仇报啊！”锦熙翻了翻白眼，“我是从王府打包过来的！”

　　“呃？”惜怜喝粥的动作一停，想不到这穿越时空的门还有叫外卖的作用。

　　“那这粥是御厨做的咯？”

　　“那当然！”古人骄傲的一扬头，“最好最好的御厨！”

　　“感觉和大排档三块钱一碗的也没什么两样嘛！”

　　“……”

　　“这碗应该很值钱吧？”惜怜仔细翻看了一下盛粥的碗“和你一样是古董啊！”

　　“……”

　　客厅里沉默下来。只听见惜怜“嗞溜嗞溜”的喝粥声。

　　片刻之后，古人又忍不住了：“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吃相能不能好看一些！喝个粥还要弄出这么大的声音，猪似的！”

　　“你懂个P！”惜怜瞪他，“这样喝粥才香！”

　　“谁说的！”

　　“我爹！”

　　“你爹有教你把头发都喝进粥里的么？”

　　“……”

　　“我要回去了。”古人看了看头上的布谷钟。

　　“好走不送。”惜怜继续埋头苦干。

　　真没良心！古人瞪了她一眼，“都是你啊！白白耗了我一天时间在这里！”

　　“切，”惜怜不以为意，“你在北秦还不是混日子！天天在青楼妻妾成群软玉温香吧！”看他样子就像个败家子。

　　“什么话！”古人眼睛一瞪，“本王爷乃国家栋梁芳龄廿五尚未娶妻，回去是要批示公文处理军机大事的！哪来的妻妾成群软玉温香！”

　　“呃？”惜怜一怔，没想到眼前这个人还跟国家大事扯上关系。“那你快去忙你的吧！”惜怜挥挥手，打发他走。

　　送走了古人以后，惜怜继续“嗞溜嗞溜”的喝粥。

　　白底青花的细瓷碗中撒着细细葱花的瘦肉蛋花粥看起来特别开胃，惜怜一口气吃完为止。好久都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

　　也许真的是御厨做的吧，惜怜想，好像还真比大排档的好吃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