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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边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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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银宝的户口纸丢了,需要一些时辰重新办理。他建议先举行婚礼,我装作很惊喜的样子,心里却六神无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虚伪。
房子已装修好一个多月,我立马要搬过去居住,我要嫁人之前在属于自己的小窝里多呆些时日。我把老妈接过来住,“妈,这永远是我们娘两的窝,以后我嫁了,还会常回来跟你相聚。”
“闺女,你这孩子真是杨银宝的?”老妈突然问。
“那当然。你想什么呢?”我回答很干脆。
“虽然我以前不赞成你跟欧阳洛,可是当我不反对你了你却又选择了另一个男人。你看你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笑了,就算是笑也是装的。别以为妈看不出。我看着心疼,你这是何苦。”老妈说着说着居然哽咽了。
我抱住妈,鼻子一酸,泪汪汪了,“妈,我是个不孝女,从来没照顾过你,还尽让你担心。我对不起你,我答应你,以后我会过得很快乐。”
星期六妈在家里搞卫生,我出去买菜,文音三人要过来吃饭。文音跟田丰重新走到了一起,只差换个本本而已,喜大普奔,值得好好庆祝一下。
我在海鲜摊上看肥美的海鲜,身旁两个人不知为何发生了点小摩擦,推推搡搡恶语相向,继而发展到动起手来。马上有人劝架,但似乎无效,两个男人动真格了。这是怎么了,一点的小事都那么激动。我问海鲜摊老板要不要报警,老板拿出电话拨号。两个人越发激烈,彪悍一点的力气大,一拳冲另一个挥过来,那人慌忙躲避却摔过来把我一起撂翻!我疼得爬不起来,那人又中一拳被甩过来倒在我身上!剧烈的疼痛,我惨叫一声,感觉有液体从大腿根流下。有人在叫,“血!血!”
我被送进医院,老妈和文音已经赶到。看到手术的医生我不顾疼痛对着医生哭求,“医生你一定要救我孩子,保住我孩子!求你了!”
“你冷静下,我们会尽力。”
尽管我心里没停过一秒的祈求,祈求老天开眼保住我的孩子。可是医生忙活了一阵把我推进了病房,无奈地告知我,孩子没了。
这个消息就像直接一脚把我踹入了地狱!我和欧阳洛的孩子,我唯一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我恨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看人打架走走开不好吗?本来以为老天是公平的,夺走了一个爱有另一个爱填补。现在看来公平没有眷顾我,接连的遭遇我快扛不住了,我知道我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身心俱碎!我靠在母亲怀中嚎啕大哭,老妈流着泪安慰我,“想开点闺女,等结婚后还可以再怀一个,啊。”文音过来抱住了我们。
我吃不下喝不进,就那样病恹恹地躺着,看着盐水一滴一滴发呆。世界在我眼中一片灰色,思维似乎停滞,没有余力去想任何东西。杨银宝来了,他坐着默默看我,看着消沉的、呆滞的,傻傻的我。然后开口,“这是个意外。但你不能消沉,孩子没了你还在,保重了身体将来就能怀上。”
我沉默,看着药水管子。“文艺,孩子没了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结婚了?”
我点点头,一想不对马上又摇摇头。“那好,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马上举行婚礼。”我只能答应,虽然我身处痛苦中,可我还有良心,一个男人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救了我,给了我依靠,过了河我就拆桥,这样太残忍。
苏令霜来看我,可身后竟然跟着欧阳洛。我心如刀割,害怕见他,躲在被子里盖住了脸。
“文艺,你受苦了。”
我在被子里哭泣。欧阳欧阳,我们的孩子都没了,从现在开始,我跟你真正再无一丝瓜葛,我生命路上直至尽头,都不再有你交集。可我心里又怎能放得下你,未来漫漫日子,我将如何置放对你的思念?
那是欧阳洛远去的脚步声,我分明感觉是上帝的脚步声,他把我放进了一个无底黑洞,然后一步一步离去,每一步都像在敲碎我心,直至消声匿迹,而我心已溃不成形……
马一霆说我变了个人,整天寡言少语,不苟言笑,安静地可怕。他劝我回到欧阳洛身边,他喜欢看到原来那个快乐傻气,积极健康的女生,而不是这样郁郁寡欢地嫁给杨银宝的怨妇。我约了他到我家吃晚饭,两个人没吃什么菜,对着喝酒,悼念各自失去的恋情。
“马……你努把力可以,我是没有回头路了。”
“我这么坚持还没打动人家,还往哪努力。你说,要是我们当初没分,现在不还是一对,哪来那么多劳心事啊。”
最后我们都喝大了,不省人事。我是被杨银宝叫醒的,我醉倒在沙发上一夜,而马一霆趴在茶几上还没醒,地上酒瓶狼藉。
杨银宝很生气,“你是不是心里难过,难过你也不该随便带个男人回来喝成这样。要是人家动了歪念,借着酒醉欺负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是我同事,朋友。你别瞎猜了。”我很不耐烦他一副教育人的模样。
我走过去叫醒马一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有个男人在,马上清醒站起来。“对不起,喝多了不好意思。”
马一霆告辞后杨银宝很生硬地对我说,“这两天你去试试婚纱礼服,你只要负责把自己打扮的光彩照人,其余不用操心,下个礼拜六举行婚礼。”我木然点头。
婚期越来越临近,我心神不宁,忐忑不安,做事总发呆。我要嫁,他要娶。我还在挣扎什么,还在祈盼什么?死心嫁给姓杨的吧,以后生个小杨。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眼睛一眨就会老去。
我每天惶惶不安,难过,然后说服自己,面对事实,安心接受,不悲不喜。
婚礼前一天却出事了。我不知为何迷迷糊糊,走楼梯一脚踏空,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邻居把我送到医院。各种伤,头上缝了两针,手臂骨折了。
杨银宝对着病床上的我盯了许久突然爆发,把我吓坏了,从来没见他这么凶过。“你又来医院了,进医院很好玩是吗?你如果不愿意嫁给我你直说,需要这样极端,以死抗衡吗?”
“我不是自杀,我真的不小心。我愿意嫁给你的。”我辩解。
“够了!你又不喜欢我,答应嫁给我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孩子没了。我没利用价值了,你可以一脚踹我了!我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的。明天你带着伤给我做新娘!”他气愤地咆哮。
我惊愕地瞪着他,牙缝里蹦出一个字,“好!”
第二天我等着杨银宝来接我去当新娘。但是没等到杨银宝,他给我来了个电话,声音淡淡的,“婚礼改期了,你先修养好。”
“哦,对不起。”我只能说这三个字。一会又有电话,苏令霜,她声音很哑,很沉,“文艺,方家伦去世了。”
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有健康多好。在健康面前,所有一切痛与不痛,都无关紧要了。“年轻轻就走,惋惜。不过你别太难受了,一直陪伴他走到最后,你付出太多了。”
我想到了马一霆,他还在为她送花吗?我希望我最好的两个朋友能够走到一起。
这几天杨银保没过来,老妈一直陪着我。几天后杨银宝接我出院,把我送回家。一路他沉默不语。我理解他,一场婚礼被我搅黄了,他是如何跟他家人亲朋好友同事解释的?我让他丢尽面子。“对不起……”我怎么只会说这三个字。
回到家,我还没坐稳,冷不防他猛然把我抱住,直接粗鲁地吻了上来。我惊恐地挣扎,推开他,“你干什么?”
“我是你准老公,我还不能吻你吗?”说完他更强势地抓住我,把我压倒在沙发上,对着我的脸部颈部一阵乱啃。我抵抗了一会,不在挣扎,像一根没有生命的木头,一动不动,任他胡来,只是无声地落泪。他扯下我外套,拉开我内衣。我闭着眼睛却眼泪滔滔,我不喜欢他,可我没有理由拒绝他,我们都快要结婚的。泪水成片滴在他手上,他喘着粗气停止动作松开我。沉默一会,他说了句对不起,帮我系上纽扣,穿好衣服。
“抱歉无礼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他幽幽地望我,转身离去。我长长舒口气,以后的日子,我真的能接受他吗?除了欧阳洛,我没办法跟另一个男人亲密接触。我当初要嫁给他的决定是不是太仓促太不成熟了?我一片纷乱,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这些天杨银宝都没有过来,我的手还不方便自理,不能去上班。母亲在身边照顾着我,我深感惭愧,她为我操碎了心。“妈,要不我不嫁人了,以后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不离不弃。让我补偿一下对你的孝心。”
“说什么话呢,你不嫁人是对我最大的不孝。”一句话说得我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