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人》文礼

29、帝国军校（5）

　　柯林家在帝国并不是什么大家族，说是贵族世家，也不过是几代前的先祖立下战功封了个空头衔，这才从平民阶层上升到贵族阶层而已。如今的柯林家，伊万的祖父由于生病而无法就职，父亲虽然在国会有着席位，但也就仅此而已，柯林家不管是直系还是旁系都没什么权势，在贵族堆里也就跟平民一个待遇。
　　不过柯林家的长子倒是挺能干，伊万的哥哥安东尼在军校时便十分出色，虽然算不上顶尖优秀，却奇迹般地以一个路人贵族之子的身份成为了三皇子的核心谋士团成员之一。只可惜安东尼虽然是个优秀的军师，但在帝国，军师不管再怎么优秀，战功永远低不上将军。
　　于是在伊万成年后，柯林家也想办法将他送入军校，希望他能弥补安东尼无法成为武将的遗憾。由于受到大哥安东尼的影响，伊万在学校也主要接触的是三皇子派系的人。只是不同于成为优秀军师的大哥，伊万却十分普通：文化课成绩普通、军事课成绩普通、体能普通、头脑普通、性格普通、爱好普通、外貌普通……甚至连交个女朋友也普通到让人无法直视的地步。
　　对，就是那种典型的路人甲。
　　优秀的人自然耀眼，蠢货宁人哧笑，恶棍让人恐惧……但普通人，呃，不好意思，存在感为零，连利用价值都没有。
　　伊万在学校就是个小透明，就算因为安东尼的原因被人认为是三皇子一派，但根本没人把他看在眼里。自己人觉得他没价值，敌人觉得他没威胁，就连这次跟星盗打交道都让星盗觉得没干劲——当然，报酬还是挺有干劲的，萨拉丁对此很满意。
　　“要我说这样的人才是当间谍的料，要知道如此无存在感的特质简直就是天生的谍报人员。”
　　“那也得看他的智商是不是也普通，”夏佐白了文森特一眼，“不是每个手指头长的人都能成为钢琴家！”
　　“但有这个特征在，我并不为他成为跟星盗的联络人而惊讶，说不定人家是扮猪吃老虎。当然，是扮猪还是真猪就值得商榷了。”
　　“能公然把自己暴露在星盗面前必需是真猪，如果他以为帝国军部再怎么调查也没办法去找星盗核实，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毕竟世界上还有我这种天才的存在。”
　　夏佐把飞船存在空港，跟文森特找了个猎人公会名下的小旅馆住下，开始实施在维拉星系帝国军校的潜入行动。
　　“要说潜入，帝国军校这种地方我以前的任务也有过接触，”文森特自信满满地说，“不过看起来最近防御有所提升，跟几十年前不是一个档次的呢。”
　　“必需不是好嘛？这才刚刚跟星盗交完火，内鬼都没找出来呢。”
　　“也是啊，”文森特叹了口气，“看来想要扮成军校的学生混进去也不太容易啊……”
　　“谁跟你说要扮成学生混进去？”夏佐跟看奇葩似地瞄了他一眼，“再说了，你这么大把年纪了扮学生也好意思？”
　　“我……”被鄙视年纪的大叔文森特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好吧，那我们怎么去？这次的调查对象是学生，按理说只有扮成学生才方便行动。”
　　“你现在不是联邦特工了，不要把思维局限在联邦特工时期的技能上。要知道赏金猎人的调查技巧形式各异，首先我们要在三周内完成任务，时间紧迫，哪有闲功夫跟那帮小屁孩慢慢打交道？而且这里是帝国不是联邦，社会形态不一样，以前在联邦使用的特工手法不一定会有用。”
　　“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惯例：先办甲证。”
　　夏佐的假证多得不得了，这次的假证却需要重新订制。不过好在古斯塔夫将军说过会全力支持，夏佐联系上古斯塔夫安排给他们的专属助理，假证的事一天就搞定，在来到军校星的第二天，夏佐和文森特就以新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帝国军校。
　　这天一大早，帝国军校二年级参加过前次演习的所有学生的通讯上都收到一条校方系统发出的通知：
　　星盗事件尚未结束，为了学生们的身心健康，校方特邀知名心理评估师对本次参与演习的所有师生进行心理评估。心理评估将在本周五晚截止，请各位同学自行预约评估时间。
　　然后下面是一大串心理评估师的资料、办公室位置、评估预约链接、评估流程等等。由于本次心理评估是强制性，所有人必需参加，瞬间引起学生们的反感。不过在看了评估师资料后，这种小青年们的逆反心理却奇迹般地往诡异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个心理评估师，看起来还满不错嘛！
　　当然，夏佐使用了整容微端对脸进行了微调。其实这张微调过的脸跟他本人的长相差别不大，像文森特这种程度的熟人看上两眼还是能够认出来。但夏佐结合人类面部学，将自己的脸调得更加具有亲和力，也显得更柔和了些，女人看了会想跟他成为好闺蜜，男人看了会想跟他成为好gay蜜，总之就是很容易让人短时间产生信任，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又不会因为过于漂亮而受人嫉妒，不会因为过于丑陋而引起反感，用夏佐的话来说就是普通得恰到好处。
　　心理评估师的办公室开门大吉，但文森特这边却冷冷清清。虽然这只是相对，但他这边仅有的几个人让他觉得有还不如没有。
　　“医生，人家生理痛啦，让人家在休息室睡会好不好嘛~”
　　当然，这句话虽然是要求，但当事人说完后并没有征求对方的同意直接占据了校医室的一个床位。
　　“医生，我的脚扭到了，不能上明天的户外课，给我开瓶药水顺便写个假条呗。”
　　我看你是开个假条顺便拿瓶药水吧！
　　“医生，我觉得我们以前一定在哪里见过，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我们很有必要深~入~了解下~”
　　了解你个鬼！你个小屁孩整天不好好学习居然敢调戏校医室的医生！毛都没长齐打飞眼也不像那么回事好不好！
　　虽然文森特内心在狂吼，但表面上却依然显得彬彬有礼，利用他野生特工的专业技能把这帮没事跑来校医室捣乱的熊孩子伺候得好好的——能不伺候好嘛！这时可是帝国！
　　文森特在星舰时曾被上官推荐参加过为期一学年的军校培训，算是插班生，所以对于军校的制度和风气倒是十分了解……但那仅限于联邦！
　　联邦各军校使用的是军队式管理，虽然还是学校，但目标是让学生们从进入校门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强制性地接受军队式教育，确保军校人才能充分快速地适应真正的军队。在军事化管制下的联邦各军校，军队和等级就代表了一切。学生必需无条件服从上官的一切指挥并不得提出异议——当然这种不平等条款也衍生出了非常多的黑墓。在联邦的军校中，不但是学校的老师和领导，连生活辅助职业（如校医、职员等）都在学生之上，不管你是X二代还是O二代，到了这里都处于食物链的最低层。在这样的联邦军校中，学生们个个都是小兵，就算是校医也不敢不敬。
　　但这里是帝国。
　　还是专门接收贵族的帝国皇家军校。
　　在这里，平民才是食物链最底层。
　　帝国军校的学生们个个都是有家世有背景的货，贵族在这里不值钱，非贵族根本无法成为军校的学生。当然，许多教职员也有贵族背景，就算极少部分优秀的平民教职员，也跟其他贵族世家有着或深或浅的牵扯，严格意义上来说，能踏进帝国军校大门的人，都不可能是100%的平民。
　　像现在临时担任校医的文森特，也是手持古斯塔夫将军的亲笔推荐信的人。不过贵族也是分等级的，食物链顶层的当然是帝国的皇族，重视武力的帝国皇室会将每一个身负血脉的子孙都扔进帝国军校。其次是世家，实力说话，而食物链的底层，也正是文森特这样虽然跟贵族世家有牵扯，本身却是平民的人。
　　然而在帝国军校，针对平民却还有一个奇葩的现象，用夏佐的话来说就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后遗症。
　　或许是物以稀为贵？帝国军校内的平民受关注的程度远高于贵族，甚至连皇族都被他们吸引——不不不，是被平民中长相或能力出色的人们所吸引。
　　文森特身为一个冒牌业余校医，能力就先不提了，但他的长相却是公认的吸引人。
　　夏佐没给文森特做面部调整吗？不，他当然做了，但素！他给文森特整了张明星脸。
　　文森特本身就长得一级帅，按夕阳红安娜小姐的说话简直就是帅得让人把持不住，但夏佐觉得还不够，他丧心病狂地搜集了本年度帝国最受欢迎十大男星的照片，合成后按这张照片对文森特的脸进行了加工。顶着一张十大星男的合成脸，穿着突显身材的校医服，还硬是给戴了个一看就像衣冠禽兽的装饰性金边眼镜，这样的文森特往校医室里一站，妥妥引来一群闲得发慌的狂蜂浪蝶。
　　所以当第一天漫长的潜入结束时，文森特开着车甩开一大群尾巴狂飙回到住处，对着夏佐就是一张怨妇脸。
　　“亲爱的，怎么样？第一天收获不小吧？”夏佐愉快地穿着小熊围裙在厨房里煎蛋饼，“没想到帝国军校的学生们这么热情呀~ 唉，可惜我是自学成才，没去学校上过学，亲爱的，学校都这么有趣么？充斥着各种莫明其妙的爱恨情仇、浴望、算计、嫉妒、憎恨……等等等等负面情绪，人类的阴暗面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暴露在人前……”
　　“你个情感缺失症患者就不要说什么爱恨情仇了。”
　　“情感缺失又不等于木偶好么，我只是无法认同这些情绪，但并非不能理解呀。比如说今天我恰巧碰到了战舰32熊孩子之一的莉莉安公主，她和32熊孩子之一的玛丽安公主一起来的，一前一后进入我的办公室。两位美丽的公主在走廊上时还亲热得如同连体婴，一进办公室就背着对方在我面前吐槽对方的各种挫事。对了，这两位公主还是情敌呢，她们俩都喜欢本届帝国军校指挥系演习第一名的学长，明明都使尽手断想得到人家，却非要在人前装矜持地表示自己只是默默地支持着学长~还相互向对方表示自己不会对学长出手神马的~结果呢，在背后追人家追得跟被抢了蜜的马蜂似的。最可笑的是她们都知道对方在在背后做了什么，但当着面却还要扮演好闺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相爱相杀？”
　　“不……我觉得是片看多了……”
　　“啊啊真是难以理解啊！这些帝国的小鬼怎么小小年纪就这么多心眼呢？你说他们整天累不累呀？是不是不算计人就会死？不能跟敌人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还是闲得慌没事干玩宫斗？你造嘛亲爱的，我觉得我在心理评估室里坐了一天回来都能写小说了，简直是每人一部精彩离奇的豪门世家恩怨情仇的血泪史，当然，皇室那几个应该可以总结为同一个故事吧……”
　　“所以你的工作就是跟那些小屁孩聊天？不对，从年龄上来讲你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好么！妥妥的同龄人！还装什么深沉啊！”
　　“什么叫装深沉，我这是真深沉啊！虽说军校的学生也是20前半段的年纪，但根本木有可比性！一朵朵的都是温室里养大的娇花，就算在花园里有点小争斗又怎么样，不也是在温室里长大的么？夏佐大人可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被传奇人物捡回去养大的主角设定！”
　　“然后主角大人你有搜集到有用的情报吗？”
　　“……”
　　“一整天就听八卦了吧？”
　　“喵……”
　　“不准恶意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