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人》文礼

16、隐形凶兽（2）

　　联邦中央星系，其实并不在联邦势力范围的中央。
　　当然，这并不是它叫中央星系的原因，而是在宇宙大融合时期，组成联邦的最初几个种族签订建立星际联邦协议的星系。随着联邦的扩张，中央星系的位置渐渐处于大后方，经济也随之衰退，但依然是政治权力的中心。
　　“中央星系的历史比海拉早了6000年，地盘也比海拉大几十倍，结果到现在这里的人居然还在用最原始的磁悬浮交通！”
　　“他们觉得这叫复古。”
　　“复古个毛线，搜刮了纳税人的钱却不发展公共事业，到头来全部进了议员们的腰包！”
　　“说得跟你纳过税似的。”
　　“我只是不想把自己的血汗钱拿去养那些脑子里只长脂肪细胞的议员！他们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抨击帝国是军政独裁宗教腐败贵族玩乐，结果呢？看看那些所谓的民主议会，毒品、受贿、暗杀、卖银，哦对了，还有养在郊区豪宅里的菲尔人宠物和量子兽！他们说帝国的上层阶级从不在乎平民的死活，他们自己却整天看着□□到处炸贫民窟无动于衷反正没炸到他们自己头上，哈！民主！”
　　“你小声点好吗？”文森特忍无可忍地捂住夏佐的嘴，“你没发现车厢里的人都拿看帝国间谍的眼神在看你吗？”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什么？”
　　“哪有我这么高调的间谍！”夏佐拍开文森特的手，“对了还有言论自由，不是说公民享有言论自由的权力吗？我说说怎么了？有本事当街抓我啊！”
　　“……你够了……你到底是来这里干嘛的……”
　　“找出隐藏在案件背后的联邦阴谋！”
　　正好这时列车到站，夏佐和文森特走出列车，经过一条街来到了一片守卫森严的住宅区。这片住宅区的规格看上去就像是中产阶级聚集地，占地面积并不广的低调的房屋，普通的车库和出行用车，竟然连一辆飞艇都没有。要是让海拉那帮富商看见了铁定被笑话得连渣都不剩，但这里确实就是货真价实的联邦议员住宅区——卡特琳娜花园。
　　“看哪，多么清廉，正腐给每位议员分配的法定住宅还比不上一间速食店老板的房子。谁都知道他们在郊外的庄园比帝国的宫殿还华丽！”
　　“现在呢？”文森特压低声音问，“你准备怎么进去？为什么要我穿特攻队制服你自己却打扮得像个议员办公室秘书？”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最脆弱的防御。”
　　夏佐走到岗哨亭，从口袋里摸出一本证件对围过来的守卫说，“野生动物监管局，我们接到举报说卡特琳娜花园里出现了危险生物。”
　　为首的守卫面无表情地拿枪指着他，旁边一个没穿外套的络腮胡守卫叼着烟，上下打量了夏佐一番，“卡特琳娜花园是联邦最安全的地方。”
　　“当然，在可见范围内确实是，”夏佐向络腮胡守卫靠近，低声对他说，“长官，我们已经锁定了那只危险生物的位置，你知道，有些宠物和它的主人之间存在着类似心灵感应的东西……”
　　说着，他暗示性地用眼角瞄了眼严肃地站在一边充当保镖的文森特，“吉米四点就要归队，但那只可爱的小淘气却溜了。实际上Bunny在两个街区外就突然往这边跑……吉米说它可能是找到了……玩伴。”
　　在监控器看不见的死角里，夏佐悄悄塞过去一张卡，堆满笑容说，“谁都不愿意犯错误不是吗？虽然吉米可以花上一周提交正规流程手续，或者我冒着被臭骂一顿的风险去拜托老爸搞张通行证，但谁知道这期间会发生什么呢？你看，有些小动物的性格并不如它们外表看起来可爱不是吗？我们谁都不希望意外发生，毕竟卡特琳娜花园可是联邦最安全的地方呢。”
　　络腮胡仔细打量了几眼文森特，然后卡片就像变戏法似地在他手掌中消失。
　　“欢迎回家小少爷，”络腮胡示意守卫打开门，“这位老兄遇到你也够倒霉的……还有，下次偷穿大人的衣服至少先学会怎么打领带，嗯？”
　　夏佐整整领带对络腮胡打了个飞眼，“谢谢，长官。”
　　于是，不到五分钟时间，文森特就这样跟在夏佐身后走进了号称联邦最安全的地方。
　　“你怎么了？”夏佐瞄了眼一脸三观崩溃的文森特，“乡巴佬进城没见过世面吗？”
　　“他们……他们居然就这样让你进来了？”文森特简直不敢相信这么轻松，这里可是全联邦的议员住的地方！就算以前因为任务要出入这种级别的禁区，特工作也是明里暗里调查好漏洞后才紧张地安排人手有组织性地入侵啊！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果然是有钱任性吗！
　　“首先，这里虽然表面上是议员们住的地方，但真住在这里的却没几个议员，大家在郊区都有豪宅呢，谁住这破房子？真正住在这里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刚爬上来没多久还没找到生财之道的新手议员，一种是替议员看房子的管家先生。这个事实守卫们都心知肚明，外面的那阵仗不过是做给平民看的而已。”
　　“其次，他认为我顶多是个毫无威胁性的富二代。中央星系有很多这种人，来钱最快的是什么？官商勾结。很多富商都与议员交好，他们的孩子也经常出入议员的住宅以便拉近关系。我刚才给他的卡是中央星系特别发行的不记名国债卡，一张能顶他十年的年薪，这东西相当于商人与官方打交道时的流通货币，只有常住中央星系的人才知道这个规矩。”
　　“然后，你以为量子兽很稀奇吗？在整个宇宙？它们确实稀奇。但在中央星系？将近五分之一议员都拥有量子兽宠物。想知道它们怎么来的吗？联邦的量子部队中只有一半的人真正在使用量子兽执行秘密任务，而另一半则被派往中央星系成为要人警卫。在现在这种和平年代，又是联邦大后方，号称最安全的中央星系，哪有人天天面临危险？这些警卫和他们的量子兽便沦为了要人们的宠物，甚至还有专门为高官们驯服宠物量子兽的量子部队士兵。所以刚才我在谈话里暗示我们在找你的量子兽，那个守卫头头根本就不惊讶，他大概已经习惯了这些纨绔子弟们牵着警卫出来溜量子兽了吧。”
　　“可是你扮演的是富二代，量子部队的士兵都是官员们的警卫，他们不可能成为商人的警卫。”文森特想了想，又问，“还有你说4点要归队是什么意思？”
　　“警卫们的交班时间是上午八点，下午四点，凌晨十二点，这证明你现在正处于私人活动时间。私人时间带着量子兽和商人的儿子逛街是什么概念？要么是你所属官员的吩咐，要么是我跟你私交甚好，好到你愿意把你的量子兽给我玩——嘛，就是那个，你懂的。”
　　文森特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我不想懂……”
　　“你真没发现我俩的领带夹是情侣款？”
　　“……”
　　“恭喜你，守卫大哥发现了，所以他最后才会提到领带。”
　　文森特觉得他等下回去的时候绝对不敢面对那个守卫大哥。
　　“干嘛一副死了亲妈的样子，难道我堂堂夏佐大人还配不上你嘛？”
　　“不不，是小的配不上你……”
　　佐罗荣恩的住宅夏佐在来之前便已经找到位置，从门口进入大约需要步行15分钟。佐罗荣恩自然也在郊区有房子，但最近由于饭局，哦不，工作繁忙，所以自由党领袖大大便就近住在卡特琳娜花园。
　　现在时间是下午2点，身为一个支持率还比较靠前的议员，佐罗荣恩本人当然是在正腐大楼里办公中。他的家人留在这里的只有妻子、上公学的儿子和去年出生的女儿，两个已成年的儿子都在其他州任职。荣恩还有一个服装设计师姐姐和一个经商的弟弟，这二位虽然都在中央星系但工作并不在同一颗行星，除了奉年过节会来聚聚外平时都互不干涉。
　　所以当夏佐和文森特来到佐罗荣恩的住宅前时，屋里只有他的妻子卡罗琳女士和一岁的女儿贝拉。当然，管家佣人保姆和守卫自然必不可少，但按夏佐的话来说，只要把卡罗琳忽悠住，其他人都是摆设。
　　按响门铃后，老管家的身影出现在屏幕里。夏佐一脸淡定地开始胡扯，“您好，罗伯特先生，卡罗琳舅妈在家吗？”
　　老管家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问，“恕我老眼晕花，我怎么不记得这位小少爷您是……”
　　“我是佐罗舅舅的外甥肯特，您认不出我来很正常，我只在十年前的家庭聚会上来过一次舅舅家，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屁孩呢。”
　　“哦，是肯特少爷吗，”老管家疑惑地多看了他几眼，“很抱歉，因为您没预约，能请您先等一下吗？我去通报夫人一声。”
　　“哦，要是不方便我就不打扰了，其实我前些天住在凯尔议员家里，我和他小儿子是同学，明天我就要返校了。”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肯特少爷见外了，夫人在哄小姐午睡，请您先到玄关稍等。”
　　说完，老管家打开了院子的大门，夏佐和文森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了自由党领袖的家。
　　“你倒是把他们家的情况调查得真清楚，”文森特感叹道，“你就不怕他去找凯尔议员核实？”
　　“凯尔和佐罗虽然表面和气，但在自由党内部谁都知道他们不对盘，佐罗可是挖掉凯尔的墙角才当上领袖的。”
　　“那你身为佐罗的‘外甥’还跟凯尔的儿子混在一起，人家能给你好脸色看？”
　　“肯特是佐罗的姐姐菲比的小儿子，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佐罗一家本来就不喜欢他。肯特十年前差点在家庭聚会上把佐罗的小儿子淹死在泳池里，之后菲比都禁止肯特与佐罗一家人接触。他们已经十年没见过肯特了，压根不知道肯特长啥样，再说我已经把网上肯特的照片全换成了我的。卡罗琳肯定不欢迎我们，不过不要紧，我也不是来讨她欢心的。”
　　说话间，二人到了房子的玄关。警卫用扫描仪检查了一遍，收走了文森特的配枪，然后把二人带到客厅。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故意冷落这个不讨喜的外甥，卡罗琳足足让他们等了半小时才下楼。这期间夏佐借着上WC的名义把一楼逛了个遍，当然对于他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举止罗伯特管家也十分冷淡，几次出言劝阻，夏佐就当没听见，依旧到处招惹花花草草。
　　“哦，亲爱的孩子，真是抱歉，”卡罗琳带着官方招牌假笑和夏佐拥抱了一下，“贝拉才刚睡下，你也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是多么离不开妈妈。”
　　“当然舅妈，”夏佐乱认亲戚倒是喊得挺顺口，“小贝拉出生时我正和朋友一起进行伟大的探险，来不及送上我的祝福。哦对了，我能去看看她吗？她一定和舅妈你一样漂亮！”
　　“哦亲爱的，”罗卡琳急忙阻止了想要冲上楼的夏佐，“还是让小贝拉先睡一会儿吧，对了，不跟我介绍下你这位朋友吗？”
　　“当然，他叫吉米，是我朋友，我前些日子春假来中央星系玩了两周，就住在凯尔议员家里，你知道我和他小儿子是同学，本来早该来拜访舅舅和舅妈的，不过我们的安排太紧了。”
　　夏佐开启了话唠模式，就像看不懂卡罗琳不耐烦的暗示一样涛涛不绝地讲他的见闻。文森特则安静地立在他后面当背景，等到罗伯特和卡罗琳被夏佐说得昏昏欲睡时，他便悄悄地尿遁了。
　　文森特戴上眼镜潜入二楼，虽然这里只是临时住所，但遗留在此的量子粒却到处都是。地板和家具上都有疑似大型猫科动物的爪形量子粒，窗帘上还有些抓痕，一些角落里甚至有一团团的量子粒。只有量子兽长期生活于此才能在留下这么多的痕迹，可见这只剑齿虎量子兽待在佐罗家的时间并不短。
　　但门口的两个警卫显然并非来自于量子部队，佐罗的公开保镖队伍里也没有量子部队的人。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驯服这只量子兽的是佐罗家的人，所以议员才要求该任务绝对保秘。要知道身为公众人员，被媒体知道家人里有能看见高维生物的能力者，那必需得以身作责把那人送去量子部队。
　　文森特一间间地检查过去，扫荡了二楼和三楼后，又悄无声息地下来。然而当他再次回到客厅里，却被下面其乐融融的场面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