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花柳水》虎头猫面

9、朋友

　　待屋里只剩下自己，洛花却站在门边不知所措，她觉得柳水离开时的背影落寞得让自己心疼，可她更难以面对两人相处时内心偶尔涌起的躁动。半小时后，洛花给已然好几个月未曾见过面的闺蜜小可打了个电话。
　　“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还以为你从地球上消失了呢。”在某个咖啡厅里，小可揶揄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洛花。
　　将近一年，洛花几乎把所有的闲余时间都耗在了与柳水相识、相知、相处上，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小可，我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奇怪。”
　　小可挑挑眉。
　　“我和一个新同事非常聊得来，她……”
　　“男的女的？”小可立马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洛花抿了抿唇：“女的。”
　　小可的兴趣骤减：“然后？”
　　“我觉得，自己好像对她……很有好感……”随着洛花的吞吞吐吐，小可的眼睛越张越大：“好感？洛姐姐，您可别告诉我，您喜欢上这个女同事了！”
　　洛花无奈地摆弄着杯子旁的牙签：“我不知道。”好感？肯定是有的，可……喜欢？不知道。
　　“那她呢？”小可追问，“她喜欢你么？”
　　“不讨厌吧？”洛花有点尴尬。
　　小可再一次切入问题的中心：“你的同事……喜欢女人？”
　　洛花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花儿，”小可突然语重心长，“别慌，你只是被自己迷惑了而已。”
　　“被自己迷惑？”
　　小可继续道：“高中时，咱俩好得能穿同一条内裤，但你爱上我了吗？现在也一样，你和那个同事只是比较合得来，再加上她是同性恋，所以你就以为自己爱上她了而已。”
　　洛花有点晃神，原来只是自己想多了吗？也是，自己从小到大喜欢的都是男生，怎么会说变就变呢？洛花紧绷着的神经似乎松了不少，但她心里的某个地方又像是突然空了，飘乎乎地，有点不踏实，更有点不舒服。
　　“同性恋这玩意儿，我们不歧视，但也玩不起，你别再胡思乱想了，”小可趁热打铁，“那么久也不约我出来见个面，现在一见面就说自己喜欢上一个女人，你可别吓我，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洛花笑了笑，并不答话，可却已暗自在心中把自己对柳水的感情定位在“好朋友”上。
　　此时，窝在家里的柳水全然不知洛花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她还在想着下次俩人去影院时该看什么电影。对于柳水来说，洛花是她生命中爱情的曙光，与琼分手是个不小的打击，可洛花的贴心却让她把悲伤放下。柳水爱上了洛花，并且她也知道洛花对自己有好感。笃定了这点后，柳水在网上订下两张电影票，然后满腔热血地钻进画室，继续在那幅未完成的素描上添砖加瓦，她要把洛花的美丽留在纸间。
　　分明有情的两人，却又如此心意不通。
　　又是一个周末，洛花和柳水坐在黑漆漆的影院里，俩人都被荧幕上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吸引得目不转睛。可过了不久，洛花被身后的空调吹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不由得抚了抚肩膀。柳水从包里拿出一件外套，披到洛花身上。洛花为柳水的细心而感动，她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人，对方却早已回头盯着屏幕，似乎刚才的举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洛花的身体渐渐温暖起来，心里也是。
　　电影结束，两人来到附近的一家火锅店，一边涮羊肉，一边聊着电影情节。
　　“啊，”洛花突然想起自己还穿着柳水的外套，“衣服还你……”
　　“先穿着吧，”柳水无所谓地摆摆手，“最近天气反复无常，你要注意穿衣，老穿得这么少会感冒的。”
　　洛花忍不住问：“你是特意多带一件衣服出来的吗？”
　　柳水点点头，准确来说，她是特意为了洛花而多带一件衣服出来的。
　　压抑着心里那奇怪的心悸，洛花笑道：“水，你对我真好。”连那劈腿的前男友都未曾对自己这么体贴过。
　　柳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觉得现在的气氛太过融洽，融洽得让她有股想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口的冲动。
　　“水，”洛花有点激动地说，“这么多年来，你是我遇到过最合拍的人，所以……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是吗？”
　　柳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的迟疑让洛花的心跳漏了几拍：“水？”
　　“如果……”柳水轻声道，“如果不止是好朋友呢？”终究是忍不住。
　　“不止是……好朋友？”洛花觉得柳水那温柔的双眸让自己感到无比晕眩，似乎有什么秘密将要被揭开，她想阻止，却又不忍心阻止。
　　“洛花，”柳水拼上了自己最后的勇气，她认真地看着洛花的双眼，脱口而出，“我喜欢你，不止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