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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遭遇土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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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君身体渐愈,楚鹊陪她出门走动,屋外的积雪依旧,刚到门口,那明君就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楚鹊伸手为她拽了拽披风,有些懊恼的嚷:“身子还没好,就要出来,也不看看外头是什么光景!”
近日楚鹊在她面前不再如以往那般盛气凌人,她倒多了几分得意,嘴角调皮的扬起:“你若看不惯,就把我抱进去咯!”
楚鹊脸一红,相较之下,他目前的身高还不如那明君,如何抱得动她?且近日,他明白了一些微妙的事情,那明君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伙伴了,他也不敢对她毛手毛脚的。
那明君对男女之事虽然也不太懂,但是,这场病下来,她与楚鹊的距离更加拉近了,她心中的某处也有了变化,过去,她只把楚鹊当个心机深沉的小孩看待,每到夜里他恢复到楚凤的身份,她总是不适应。如今她更加喜欢楚鹊这个身份,觉得他其实有很多可爱之处。
“嘎吱嘎吱”布鞋踩在雪面上,有寒气从雪面传来。那明君泛黄的面容,干涸的唇,不仅不丑陋,反而有了病态的柔美,楚鹊看得都入迷了。
脚一崴,“啊!”那明君身子不稳,朝楚鹊倒来,楚鹊搂住她的肩,两人一齐倒在雪地里。那明君挣扎了半天,才坐起来,再看楚鹊,他的脸上不知怎地,都沾到了雪花,咋一看,格外可爱。
那明君伸手为他撇去雪花笑道:“可不许偷吃!”
楚鹊坐在雪地里,紧张的握着那明君的手为她搓着说:“别沾到雪,会冻坏的!”
看着他紧张得微红的脸蛋,那明君觉得有趣,突然凑过去亲了一下。楚鹊顿时如结冰般僵硬在原地,见他这般,那明君抽回手,憋着笑,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独自前行。
已经二十多岁的楚凤,本应是妻妾成群的年纪,只奈何中毒多年,总是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所以一直未册立妃妾,身为太子,前朝大臣也为此事多番上奏,国民也猜测万分,甚至有人议论他是否有断袖之癖。
以楚鹊的身份,迎娶齐国公主,本是母妃董氏之意,他也只是听从,不曾想,这样一段他从来都没指望过的婚姻,会打破他的生活。
从不曾与女子接触的二十多年里,他甚至不知道心跳是个什么滋味。那明君蜻蜓点水般的一个亲吻,却让他如飞上云端般轻飘飘的。
地上的白雪,仿佛在灼烧着他的眼睛,身下的寒冷也似乎变得温暖,天空都变得格外明亮。她的背影,就是那轮融化一切的太阳,将他拉出了寒冷的冰窖,让他的心里开出美丽的花朵。
披风随着行动而摇曳着,她的手轻轻拽着披风的边缘,楚鹊猛的站起身来,跑过去牵起她的手,那明君侧目瞄了他一眼,嘴角含笑,也不言语,继续前行。
夜里,那明君又做梦了,近日,她总是做着同样的梦,梦里有白雪,有红梅,有书籍,有人。但她总是无法分辨是什么梦。每次醒来,她总是心情郁结,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东西。
符城瑄每次见到那明君与楚鹊亲近,就会露出痛苦而孤独的神情,这些,都是那两人没有注意的。
村长听说那明君病愈,提了些野菜和家里的干肉前来祝贺,符城瑄准备了点小菜,四人同席。
村长首先端了碗药草熬的汤水,举起来道:“前些日子,多谢三位为我们村子费力了!老朽以茶代酒敬三位一杯!”
三人都有些害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举杯共饮。
村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说话也比较大方,反而显得三人笨嘴拙舌。
“符大夫真是个好心人,不顾一切的留在我们村子,为病患医治,老朽只愿好人有好报!”
符城瑄轻笑道:“村长过奖了,我只是无法见死不救而已,况且我也没能为村子做些什么,依旧有很多病患离世!”符城瑄脸上的悲伤之色明显。
那明君忙安慰道:“符大哥不比自责,你已经尽力了,也有很多人因你而保住性命啊!就像我,不也是你治好的吗?”
符城瑄叹了口气道:“当初若不是我强行留你们下来,你也不至于差点丢了性命!”
那明君微微一笑:“符大哥多心了,我根本没有介意这个!”
村长见两人都有些尴尬,提起筷子招呼他们:“快吃菜,这天寒地冻的,菜凉得快。”
饭后,符城瑄又坐在廊下想事情,那明君从房间出来,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边,符城瑄惊觉她的出现,却没有回头,只道:“身体弱,就别出来吹风!”
“符大哥,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那明君心中犹豫不决,手指拽紧衣裳。
符城瑄稍有动容,侧脸抬头望着她问:“何事?”
那明君紧张的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了:“我们在此叨扰多时,也耽误了正事,想早些离开!”
符城瑄愣在原地,片刻后,他收回目光,回头望着远处的雪地:“目前,疫病已得到控制,倘若你真想要离开,我也不再阻止,只是,希望你多留几日,将身体养好,再上路也不迟!”
得到符城瑄的应允,那明君心中欢喜,爽快的答应:“好!多谢符大哥!”
符城瑄不再言语,那明君感觉得出他不太高兴,有点手足无措,只好悻悻的进屋去了。
符城瑄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就那么想离开吗?昭儿!”
在村子里又待了三五日,那明君与楚鹊就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在此地逗留的两三月,马匹得到符城瑄的悉心照料,健壮依旧。符城瑄亲自牵了马儿过来,将缰绳交给那明君道:“路上小心!”
符城瑄眼里的不舍,那明君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她不可能留下来,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接过缰绳,点点头:“符大哥也要照顾好自己!”
符城瑄没有回答,只转身进了院子。站在院门外,那明君回望了一眼这个住了两个多月的院子,有点不舍,楚鹊提醒道:“该走了!”
那明君点头应道:“嗯!”
两人刚上马车,符城瑄就急奔出院子来,将坐在马车口子上的那明君拉了下来,楚鹊刚想阻止,那明君却被拖到几米外。
符城瑄将那枚刻着“明君”的印章交到她手心里:“希望你总有一天能够想起我!”
那明君抬手拒绝:“我不能收你的东西!”
符城瑄按住她的手:“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只是物归原主而已,我替你保管多年,也该还了!”
“可是……”那明君还想说点什么,手腕一紧,却被楚鹊拉走了,满心矛盾与疑惑的那明君随着楚鹊离开了村子。
那明君手心里一直握着那枚印章,沉默不语,楚鹊眉头紧锁问:“他对你说了什么?”
那明君知道楚鹊对符城瑄没有什么好印象,不想让他误会,就随口敷衍:“没什么,只是叫我们路上注意安全!”
楚鹊当时心急,怕那明君会因为符城瑄而留下,所以迫不及待的拉她走,根本没有注意她手里的东西,那明君的话,他知道不是真话,但是那明君既然不肯说实话,他继续追问也是枉然,只会徒增矛盾而已,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
马儿急奔了一天,终于抵达一个繁华的村落,那明君身上已经没有钱财,两人只能在马车里过夜。
次日,那明君驾着马车来到市集,却见市集上的一处,围绕着很多人,她心中好奇,留了楚鹊在车上,自己挤入人群看热闹,却见一男子在市集舞剑卖艺,那明君顿时眼前一亮大喊:“周帛!”
周帛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停下动作,朝那明君望来,见到那明君时,他既兴奋又惊讶。
周帛随着那明君前来觐见楚鹊,他对楚鹊的身份实际并不了解,只是服从皇帝的命令保护而已,路上失去联系,他又不敢回南禹国,因此一路寻找。
与周帛汇合,楚鹊也很高兴,多一个人在身边,很多困难都能迎刃而解了。
三人来到小酒馆里吃饭,那明君焦急的问:“周帛,你可有见到我的两位侍女?”
周帛侍立在侧摇摇头道:“小姐,自从我前往寻找旅馆,回来就只见到支离破碎的马车,四处寻找几日都未见小姐与公子,两位侍女姐姐更是不见人影!”
那明君担忧不已,本以为雪雁和杜鹃会碰上周帛的,如今大家都走散了,她俩都是女子,路上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的。
楚鹊握住她的手:“不要担心,她们都有功夫在身,不会有事!”
说来也是,她们自幼习武,应该不会有事吧!那明君一边忧心,一边如此安慰自己。
在村子住宿一夜,三人继续前行,周帛驾着马车。走了一段,周帛突然说道:“公子,小姐,前面有一峡谷,可能比较颠簸,请坐稳!”
楚鹊只应了声:“知道了!”
离青雾崖已经不远,那明君倒没那么着急,便对周帛说:“路不好,就慢点!”
“是!”
果然,没过一段,就开始颠簸起来,那明君伸手扶着窗框,却听到窗外传来声音:“快点走,前方就是冷水寨,若是被那帮山贼逮到,就不得了了!”
那明君心中一惊,撩开窗帘,只见与马车并行的还有一列商队,忙问周帛:“他们说的冷水寨是何处?”
周帛在帘子外答:“方才已经到了冷水地界,小的也不知道冷水寨是个啥地方!”
那明君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跟商队打听一下,就听到外头一阵闹哄哄,马儿一声嘶鸣,马车剧烈一震,那明君差点摔出去,楚鹊一把拽住了她,她才没有摔倒。
杂乱的吵杂声和吹口哨的声音传来,商队的人惊呼着:“山贼来了!”
那明君惊慌起来忙抓住马车门帘,拉开一看,前头不远处拦着一群人,商队的人似乎对他们很是畏惧,忙往后退,退路却也被堵,那明君忙问周帛:“这是怎么了?”
周帛眉头紧锁,牢牢抓住缰绳:“也许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楚鹊也探出头来问:“如何应对?”
“见机行事!”周帛虽然武功高强,见到如此多的山贼,也不免有些畏惧。
“此树是我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山贼头子扛着把大刀站在前头,摇头晃脑,悠然自得的念着。
商队里一位年长的大叔忙上前去,将一包银子递了过去,山贼头子也不贪心,掂量了下钱袋子,挥了挥手,身边的小斯就让开路来,由得商队离开,周帛本想借机驾着马车开溜,却被拦了下来。
楚鹊看了一眼那明君,忙将她拉进马车内,他可不想她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
周帛客气的说:“大哥些,小的身上确实没什么钱财,还请各位大哥多多包容!”
“哼!你这样不识实务的人,本大爷见多了,别跟老子耍小聪明了,懂事的就交出钱财,老子让你过去!”
周帛沉默了一会儿,也不再客气:“堂堂朝宜国,难道就没有国法吗?任由土匪猖獗?”
“先礼后宾吗?老子给你个机会,下来单打独斗,你赢了,就放你走!”
周帛巴不得能够单挑,他对自己的功夫还是有信心的,只要赢了,就能离开,何乐不为?
那明君不放心,想要出去阻止,却被楚鹊拉住,楚鹊小声在她耳边呵斥道:“安静点!
两人躲在车里,楚鹊是最懊恼的,他堂堂男子汉,凭这副弱小的身躯,根本无法保护那明君,却又不能让她遇险,在她面前,他觉得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