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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烈火逃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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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店住了两日,那明君腿伤已经没那么疼痛,楚鹊的膝盖却因时常走动而总是不能结痂,那明君已经不愿再把时间耗在这里了,决定次日就雇车前往青雾崖。
那明君将最后一点三七散敷在楚凤膝上,早早熄灯睡觉。
半夜,房门外有浓烟窜入,各种惊呼尖叫连连,那明君跟楚凤惊醒过来。门外格外亮堂,那明君刚摸到门框,就觉得门框滚烫,实不敢开门。楚凤上前一脚踹开房门,熊熊烈火已经烧至门口,倒下的门户很快也被点着。
那明君焦急万分,大火吞噬了出口,房间又是比临而居,没有第二个出口了。旅店木地板燃烧着,传来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一聲滔天巨响,一陣猛烈強光耀目,那明君惊得立刻閉上眼。
慢慢睜開眼,原来旅店楼梯燃尽,垮塌了下去。火光熊熊,烟雾弥漫,吸取浓烟后,那明君咳嗽不已。旅店的住客都仓皇逃生。
那明君焦急的问楚凤:“怎么办?”
楚凤二话不说,拉住那明君的手,就往房间的窗口急步走去。窗口不大,无法出去不说,身在二楼,也根本不可能从此处逃生。
楚凤松开那明君的手,拿起房内的圆木凳,对着窗框猛的一敲,木质窗框就脱落了。再敲几次,扩大窗口。
楚凤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那明君问:“你怕吗?”
那明君望着楼下一片黑暗,心中畏惧,却不敢作声,生怕楚凤丢下自己独自逃生。
门外大火已经蔓延开来,本就不大的房间,被火光照耀得亮如白昼,火热的气息喷涌而来。
楚凤等不及听那明君的回答,搂住她的腰,将她抱起,踏上窗框,直接跳出窗外。
和方才的火热相比,窗外的气息格外凉爽,那明君畏惧的将头埋在楚凤胸口,想着,或许这下要缺胳膊断腿了。可落地时,她却只是被轻微的震了一下,楚凤单膝跪地,将那明君搂得紧紧的。
反应过来自己安然无恙后,那明君突然惊呼:“我们的包袱没有拿出来!”
“这种时候,还惦记什么包袱?”楚凤一脸不悦的神色。
那明君抬头望着旅店,随着风势,火势不断蔓延,火海面积越来越大。楚凤拖着那明君站得远离旅店,在熊熊烈火之中,有一個黑影,原來是一位老翁,他不小心跌倒了,口中喊着:“救命呀!救命呀!”
那明君想上前救那位老翁,但是已经來不及了,突然,在老翁身后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几声轰鸣。
“啊~~”只听到老翁凄惨的叫声越來越弱,最后被大火完全吞噬。
火光烛天夹杂着滚滚黑烟,腾空而起,仿佛一朵盛开到极致的火红色牡丹花,耀眼夺目,狂风四起,吹得火红色牡丹花尽情绽放,顶着狂风肆意舞动,又仿佛一道划破天际的光,堪堪要刺破这漆黑的夜幕。
那明君坐在长桥石阶上,忧虑的问靠着石桥围栏的楚凤:“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我们怎么去那青雾崖?”
楚凤只轻描淡写的应了句:“船到桥头自然直!”
那明君有点纳闷的问:“旅店为何会着火啊?按理说,如今也不是炎热夏日,为何火势蔓延如此之快?”
楚凤面色微动,眼神暗沉下来:“也许,已经有人急不可待的,想要除去我了吧!”
听了楚凤的话,那明君眉头紧锁,在南禹国,对楚凤的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的人比比皆是,但究竟是何人,有这般能耐,居然将手伸到朝宜国来了?
“我们身无分文,看来要露宿街头了!”那明君心烦意乱,本就为雪雁杜鹃不在身边而心中郁闷,如今屋漏偏逢连夜雨,她都找不到继续前进的方向了。
“跟着我,你至少不会饿死!”楚凤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明君偶然间看到楚凤手背有擦伤,想到他刚才那样努力的保护自己,心中微微感动。
虽说如此,但东边天空泛白之时,两人就面临了一个最大的问题。楚凤身体缩小,衣衫也尽数丢在那场大火之中,望着身披宽松长衫的楚鹊,那明君头疼不已!
手头没有银钱,肚子饥饿难耐。那明君开始觉得楚鹊是个拖累,口口声声说跟着他不会饿死,现在他却毫无用处。
在市集的巷子里,那明君听到悠扬的胡琴声,心中愉悦,偎着墙角,她探出脖子,见市集角落里有个瞎眼老翁正坐在一条陈旧的长凳上拉着胡琴,偶有路人经过,施舍铜板。她灵光一现,回身对楚鹊说:“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就直奔老翁而去,楚鹊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只盯着远去的她。
那明君在老翁耳边说了几句,老翁连连点头。老翁拉了一首曲意轻快的曲子,那明君翩然起舞,围观的人逐渐增多,挡住了楚鹊的视线,楚鹊将长衫角绑起,挤进人群之中。围观者中多有向老翁的铁盘中丢铜钱的。
见那明君一脸轻松惬意的舞蹈,楚鹊眉头紧锁,那明君自从嫁给他,没有一天过得开心惬意过,如今还当众表演,他心里难受至极。一曲结束,铁盘中铜钱满满,那明君将盘中铜钱捡起,分了一半给瞎眼老翁,老翁摸着那些铜钱,欢喜不已。
那明君刚将铜钱揣入怀中,准备找楚鹊,就被一彪形大汉堵住。
“姑娘生得好标致啊!”大汉一脸色相。
那明君心中惧怕,脸色顿时转喜为忧。
“街头卖艺,不如跟了大爷,保你衣食无忧!”大汉咧嘴笑着,想伸手摸那明君的脸蛋。那明君狠狠踹了大汉一脚之后,想要逃跑,却被大汉抓住肩膀。
那明君本能惊呼,口中却喊着:“楚凤救我!”
楚鹊用袖弩瞄准大汉,直直的将短箭射中大汉脖子,大汉吃痛松手。楚鹊拉着那明君就跑,两人身材娇小,很容易就穿过了人群。只留下哀嚎的大汉和议论纷纷的人群。
两人气喘吁吁的躲进一条巷子,那明君心中狂跳不已,转头见楚鹊将衣裤捆绑在身上,形同疯癫,立刻大笑出声。楚鹊早已面红耳赤。
那明君用方才赚来的钱,为楚鹊在市集买了身普通的衣衫,楚鹊换好衣裳,那明君把他脱下的衣物收拾好,以备不时之需。
方才惹了祸,两人不敢在此地逗留,买了几个包子,就离开了。徒步走在森林里,那明君啃着包子,见楚鹊不怎么吃,就问:“你怎么了?平时不是最贪吃的吗?”
楚鹊捏着包子,一脸尴尬的说:“你为我流落异国他乡,还抛头露面赚钱,和你相比之下,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那明君露出调皮的笑容道:“昨夜你不是还救我一命的吗?也谈不上一无是处吧!如果你觉得有愧于我的话,回南禹后对我好点儿,就行了!”
“若能找到解药,回到南禹,你会是绝无仅有的太子妃!”楚鹊一脸认真的表情逗乐了那明君,那明君伸手刮了下楚鹊的鼻子笑道:“我才不稀罕什么太子妃呢!”
“我是说真的!”
那明君撇撇嘴道:“好吧!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做你的太子妃吧!快吃吧!包子都凉了!”
楚鹊边走边咬着包子,那明君突然叫住他。停下脚步,那明君伸手将楚鹊脸上的包子渣撇去道:“堂堂南禹国太子,应该注意仪容才是!”说完后,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
虽然那明君的举动都是出于随意,但在楚鹊心中却泛起涟漪。沿途,那明君为了赚取更多的钱,专以市集跳舞,为了防止歹徒觊觎,她用金纱绫遮盖容貌。
夜晚,两人没有住旅店,找了无人居住的破落房屋过夜。楚凤坐在铺着枯草的地上,看着躺在枯草堆里熟睡的那明君。眉头紧锁。
翌日,那明君醒来时,见到地上躺着一只浑身是血的野竹鼠,大骇出声。
楚鹊一脸不悦问:“惊叫什么?”
那明君慌张的眨巴着眼睛:“一大早的,就见了血光,能不怕吗?”
楚鹊撇撇嘴道:“连夜弄来的食物,你还不感谢我?”
那明君惊讶的问:“你弄来的?”
楚鹊将脸扭到一边,不做解释。那明君眉头紧锁着提起血淋淋的竹鼠,就往外走。为了生存,那明君不得不忍着恶心,用短箭刮开竹鼠的皮毛,将竹鼠剥了皮,用木棍插起来,生火烤来吃。
两人从此过上了,且行且打猎的日子,加上那明君偶尔赚点小钱倒是不缺吃穿了。为了储存雇马车的钱,那明君每天都把赚来的钱数一遍,盘算着还需要多久才能到达青雾崖。天气越是寒冷了,为添冬衣,却花去了一大半的钱,那明君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夜里睡在山崖寒窑之中,虽然生了火,却依然寒冷,那明君靠着石壁睡着了,手臂紧紧的互抱着,身子缩成一团。拖着猎物回来的楚凤见她如此,心有不忍,走过去将她拥入怀中,眉头微蹙。
每每看到那明君为生活所迫而露出孤独无依的神色,他总是觉得心中莫名疼痛,这种感觉,过去从未有过。为了减轻那明君的负担,楚凤每到夜里,都出去很久,回来时,会多带些猎物回来,肉食留着,皮毛拿到途经的市集换银子。很快就集攒到了钱,那明君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看到那明君的笑脸,楚凤心里有了前所未有的舒心,自从母后被人谋害,自己又被下毒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去信任依赖一个人了,那明君是个例外,与她一起的日子里,她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自己的事,遇到困苦危难也不曾丢下自己一人,他想要好好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