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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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将事情安排下去了？”
“……”
“这件事情的确麻烦陛下了。”
“恩。”
“但您也应当知道：关于成平王一脉的事情。”
“……你们今天一早前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
君璋表情不算太好。
或者说换作是任何一个皇帝在某些事情上，总是会被其他人强按头还能够和颜悦色的话，那这个皇帝一定不是一般人——多数是开国之君。
然而君璋的身世经历而言，他距离开国之君还有一段距离。
是以对于他而言，身在低位的隐忍那叫隐忍，身在高位的隐忍，那叫窝囊。
他大概率是觉得自己很窝囊的，并且觉得命运不公。
“看起来今天陛下的确心情不好。”
打岔的话是人未到声先到，君璋原本是背对着室内一众的宗室人员，以此掩盖住自己面上的表情，此时不得不转过身来正对着门口的方向。
如果说忌惮的情绪会因人而异分级，那么君璋对于唧唧歪歪的宗室之人最多是带着点不耐烦的情绪，属于一级。
对于后出现的这个人，他则是非常直观地倒是眉头紧皱，并表现出控制不住的愤怒，甚至明显的捏起拳头。
所有人都觉得，来者是个让君璋作为君主，颜面尽失的存在。
每次看到对方出现，君璋都会毫不掩饰地陷入怒不可遏的状态。
那种每次遮掩一下都不愿意的直白，次数多了之后，就变成这群人面见君璋时候的某种娱乐项目。
“千机。”
“陛下。”
对方出现是随着君璋叫出名字的声音一同的。
室内的宗室皇族再转目光的时候，屋子里已经诡异的凭空多出一个人来。
被称之为千机的人面上带着面具，略略上前一部，看起来一丝不苟的稽首行礼，君璋全然受着却显得越发觉得憋气。
——周围的人都这么觉得。
明明是整个国家最高地位之人，结果处处都要被各种掣肘，这是个什么状态都不需要仔细形容。
曹涟作为明面上的丞相，暗地里支配着整个国家的人，他手下一个下属的侍从，都能够对着名义上的皇帝指手画脚。
虽然只是传话。
在面前被称之为“千机”的人开口编些没有必要的嘘寒问暖之前，君璋打断对方装模作样要开口说的话，“什么事？”
“……”后者是说辞都想好了，被这么忽然堵了一下，看起来有几分糟心。
不过也不妨碍他很快整理好情绪，“应当怎么说呢：帮曹丞相传几句话吧？”
……
九月二十号，星期五，天气晴，室温二十三度。
君玥一早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先看到侍女们推着一字排开的衣服，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就冒出来上面这一串内容。
甚至还非常顺畅的编了一个鬼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东南风”。
就是带着这样的情绪，她也不太清楚自己脑子里装了什么。
虽然不是没有享受过这里的玩家待遇，但是说实话，面对这个架势的时候，她是有点空白的。
她忍不住一边翻日志确定时间线，一边问了一句，“这是要做什么？”
“因为你今天的行程有所变动，您看看选哪一套好？”
你们XIO工作室是在游戏玩法里面加了换装游戏的元素吗？
她怎么记得之前只是每天都有准备好的衣服才对。因为设定是作为公主的角色，着装是有要求的——嗯……
君玥捏着下巴思考这是新内容还是bug的时候，侍女再次小声开口，“宗族安排的，就算您不愿意也是要去的。”
因为君玥的表情让她解读错误，侍女还小小的劝了一句。
而思维已经跑出十万八千里，将眼前的情况按上换装游戏的君玥满脑子考虑的都是“我现在应该用什么样的服饰属性标签，才能够在这个章节里打出S等级的评分”。
“我没有说不去。”
迅速撇开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考虑着游戏这东西各种模式就应该有不同玩法才对。
日志里也没有报错提示，君玥不再纠结什么S评分之类的诡异东西，再床上打了个滚，顺便瞥了一眼侍女手上捧着的钟——距离迟到就差一个小时了。
看过时间她忍不住再转了转目光看向由来是除了孟一珩之外，第一手负责她吃穿住行的侍女，有个问题想要提出来又有一点不敢。
有的时候君玥都觉得自己根本捉摸不透这些AI，不得不说，这种按照剧情和玩家反应计算后，扩展出来的对应行为真的在诠释生活比小说更狗血。
当然，现在没什么狗血的事情发生。
“不过只有一个小时了。”
“来得及就去，来不及就不去。关于其他人的感受，原本就不该是您要小心翼翼考虑的事情。”
“……！”
君玥坐在床上听着侍女的这句话，只觉得惊呆了。
从来都在小心翼翼攻略NPC的君玥觉得，自己听了自己侍女小姐姐的一句话，莫名其妙的被对方攻略，哎呀这个好感度忽然疯狂上涨，拦都拦不住怎么办！
……这个游戏可以走百合线吗？！！！！
果然狗血的事情发生了！
……
面前摆着的是一杯咖啡。
陆景尧将手里拿着的一本书翻过最后一页的时候，心里想着的大概是一切的事情发展都是有既定轨迹的，所以就算他强求了，可能也无法改变。
在他记忆里的经历，因为是只能藏在心里秘密，不能够说，也就不能够求证。
以至于——陆景尧有的时候都会怀疑，那些记忆信息是不是他的幻觉。
有关于君玥的一切……那些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过，或者只不过是一场沉溺挣扎过的梦境。
而现在梦醒了，仅仅是他却还不愿意松开手。
距离最开始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超过半个小时以上。
陆景尧此时并不期待所谓的宗族能够命令得动君玥。
那个人的性子，就记忆之中这么多年下来。他觉得自己还是很了解的。
在他不知道是否能够被定义为发生过的记忆里，君玥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所有事情，从来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情退让。
——除了他之外。
手上翻动的书页捻着一张书页，也不知道是否要继续翻下去，就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梦，继续向着君玥走近。
很明显，关于君玥的一切，只有他自己有那些记忆。
根本无法确定是否真实发生过，也不能确定君玥是否想要踏上他期待的轨迹——只是确定一点，昨日在“临渊”遇见君玥，对方那副陌生的模样是真的如一根锥子一般刺痛他了。
原来有一日形同陌路是这个样子的。
“陆——景尧？”
“……”
陆景尧扣着书本的动作略略收紧。
原本还能在想些别的事情时分心看的书本，此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花费了太多的精力才控制着自己没有表现出异样。
以为自己能够镇定自如，却还是努力整理过表情才敢站起身来。
陆景尧控制住的平静面容之下，是他自己感觉到心跳变成怎样混乱的频率。
曾经开在他手上的花——
“君小姐。”
“恩。”
又重新落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了。
君玥不知道应该对着面前看不出情绪的人说些什么。
说实话，一周目攻略开始的陆景尧比眼前的这个还要冷，简直是浑身都写满了生人勿进的气息。
顺着剧情走下去的时候，好多次君玥都很怀疑，作为主角的“君玥”到底是怎么就将对方给强按头同意婚事了呢？
归咎于阶级分级带来的特权的话，作为一个测评员的君玥是一度感叹果然是恋爱游戏。
只觉得果然是游戏剧情的发展，现实里一定不会有这么不合理的事情。
说实话，君玥是上车之前才从孟一珩手里接到所谓“相亲对象”文字资料的。
而且看孟一珩那副虽然和平日没有差别，但是就君玥一周目观察他多年的经验分析：他最开始是觉得君玥根本不会赴约的。
甚至拖过约定时间之后，就认为君玥会顺水推舟的不去了。
总觉得在原本的初始性格设定来看，君玥应该是个任性的大小姐才对。
而整个故事线里面，所有人都是在宠着她的。
呜呜呜真好啊。
简直是人间仙境。
“恩，怎么说呢，我是突然接到通知的。”
对于剧情设定代入、接受很快的君玥不知不觉中已经套上人设，对于迟到的事情也是颇为熟悉的没有做出任何反省的态度，“我原本不想来的……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
那后半句原本应该是：可是看到是你的名字就改了主意。
只不过话到嘴边，君玥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她这次不是要换个角色攻略了吗？
思及此，她的重点也搬了回来，觉得自己是应该推掉这个剧情才对。
现在怎么办？
触发了这边的剧情就意味着按照计算，其他角色在同一时间里发生的其他剧情会按照“错过”处理，大概率提高攻略难度。
就和他同时暧昧几个人，结果被发现你选了其中一个确定关系一样……啊啊啊啊，要不要读档？？？
君玥满脑子做练习题选错选项的念头，不过她自己却知道自己心里压着的想法。
陆景尧在想什么。
哪怕再怎么清楚这是个游戏，可是太过逼真的结果就是过分的代入感，在二周目会有过于强烈的“重生”感。
原来如果有朝一日重生是这种感觉吗？
感觉过去有种种后悔，却对某些人和事，有种唯独遇见你我不后悔的感觉。
君玥想着，可惜你在故事线里注定了be。
不过……凭借着过去的记忆估摸，就现在这个阶段的好感度，陆景尧应当是有些不耐烦的情绪了吧……？
君玥觉得明明面对着本周目之内的陆景尧，却总是会联想到攻略后期的陆景尧，更是用在以后的他才会有的脾气秉性考虑各种各样的问题，也不知道算不算摸清楚 AI推算逻辑。
只不过，记忆就是这样的。
君玥会不止一次地想，倘若陆景尧是真的，他若不是安排好的剧情里面……各种各样的假设之下，陆景尧会如何反应呢？
应当是根本就不会走到两人有相交的点。
没有临渊的一见钟情，没有说过我喜欢上你，没有横插在他与沈念眉之间，什么都没有——
“所以，其他的就不需要再——”
“君小姐听说过一见钟情吗？”
原本只是静静听着。
陆景尧看着此时的君玥：她站在逆光的位置，每一句话说出口都略带着些许犹豫和考虑。
光是看着，他就觉得如梦一般不可思议。
多出来的记忆之中的种种仿佛真的只是发生在他睁眼之前的几天，他还尚且能够记起那一日日里，看着君玥在他面前逐渐削瘦虚弱下去……
当时溢满胸臆之间，控制不住、说不出来的闷窒与恐惧抓住心脏的感觉。
以及最终君玥完全从他整个生命里，绝决地抽身离开那一刻的绝望。
不论那是不是真的——
陆景尧想。
只要让它不曾发生过就足够了。
他清清楚楚地看清君玥脸上不明所以的表情，看清楚她此时的抵触，似乎能够轻易看明白她每一个动作细节里都带着什么样的情绪。
“你想说什么？”
“我对君小姐一见钟情。”
——你听说过一见钟情吗？
——我对你就是一见钟情。
你看，他明明记得她是这么对他说过的。
……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约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