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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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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已夜深人静。
只能偶尔传来打更人此起彼伏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子衿困意渐盛,正当朦朦胧胧睡去之时,门外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且不时传来一丝丝微弱而嘈杂的衣裳摩擦声。
她顿时睁大双眼,一动不动,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这时,打更的声音越来越响,外面的身影却突然一个转身躲在一根粗壮的门柱后面。直到打更的人走后,他才又出现在门口。
子衿的心里有些害怕,她想着,难道是上次追她的那些刺客又来追杀她,可这冥府一向是戒备森严,即使是休息的时间,外边也是有众多侍卫把守,刺客怎么会到冥府公主的庭院里来。再一想,可见这次的刺客功夫比上次的还要厉害高明,自己如今可怎么办,这公主的寝宫可没有侍卫巡视。
正当她踌躇不安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轻扣声。
她有些纳闷,心里想着。现在的刺客素质真是越来越高了,大半夜的行刺居然还会先敲门。不过,我可不是愚钝之人,当然不会开门自投罗网。
她蹑手蹑脚的起身,四处张望,最终决定将自己藏在一个比她还要高的柜子里。
她想着,我藏的这般隐蔽,这样应该就不会发现我了吧。
这时,外边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一道故意压低声音喊着,“阿衿,阿衿。”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咦!这声音甚是耳熟。”
她故作大胆,却透着一丝颤颤巍巍的说道,“你是谁?深更半夜来我房里作甚?”
外边传来声音,“我是月牙,你快来开门。”
她一听,确实是月牙的声
音,心里拴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沉了下去。
放开手脚从柜子里出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去开门,刚一打开门,激动的说道,“你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
她还未说完,就被月牙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月牙一边捂着她的嘴巴,一边四处张望着,在她耳边处轻声的说着,“进屋去说。”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月牙连拖带推弄进了屋内,月牙这才将捂着她嘴巴的手放了下来。
她的心里有无数个问题涌了上来,正想开口问。
月牙拽下背在身后的包袱,塞到子衿的怀里,轻声的说着,“什么也不要问我,先去穿上包袱里的一件衣裳。”
她心里越发的纳闷不解,但还是照着月牙的吩咐蹑手蹑脚的去换了衣裳,那是一件简单的淡绿色侍女装。
月牙又将她拉至梳妆台前,帮她梳了一个与普通侍女一模一样的发饰。
子衿的问题在心里憋了很久,最终着实是好奇心使然,还是轻声细雨的问着,“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月牙故意将声音放低,有些急促的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下次再细细讲与你听,我先送你出府。”
子衿刚想问为何要送她出府,月牙又补充道,“我已经派了马夫在玄殇阁外接应你去人界,但经过冥府南大门时有侍卫把守,你便拿出这块令牌,对那些侍卫说你是我的侍女替我去外面取东西即可。”说完,便将别在腰间的令牌摘下来,递给她。
子衿听的一愣一愣的,但还是接过令牌点点头答应了。因为她无条件的相信月牙,她知道月牙一定不会害她。
她们出了玄殇阁后,果然有一辆马车停在外头。
月牙替她打开马车的后帘,低声的说着,“你先回去人界,切记暂时不要回来,我日后便来人界找你。”
子衿点点头,便坐上了马车。
马夫利落的驾着车子,一路上倒少有颠簸。
过了许久,突然马车一震停了下来。
外边侍卫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车内是何人(鬼)?”
子衿欣开帘子,按照月牙的吩咐,出示令牌,说着,“三公主吩咐我去外边办些私事。”
一排侍卫立即垂首弓腰,恭恭敬敬的让出一条道路,“请。”
正当马车快要驶出南大门之时,后边一匹膘肥体壮的马奔腾而来,发出“嗒嗒”的啼声,伴随着策马人洪亮的声音扑面而来,“关府门,关府门。”
一旁的侍卫毫不犹豫的配合着施法,发出“隆隆”的响声,一道如结界般透明的虚拟门拦在马车面前,只听的一声长鸣,那马被生生勒住,只能看到四蹄兜转。
一个颠簸,子衿的头颅狠狠的撞上了车壁,她忍着剧痛掀开帘子,询问着,“是怎么回事?”
那马已经赶至门口,马上的人洪亮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说道,“冥王口谕,即日起各府门关闭,何时开启,静待通知。”
一旁的侍卫都纷纷跪下,毕恭毕敬,等到他们起身之时,那策马人已飞速离去。
其中一个侍卫隔着帘子,对着马车里的子衿说道,“姑娘回去吧,着实不是属下等对三公主不敬,还请姑娘能多担待。”
子衿眼看着暂时是出不了府,便嘱咐马夫再将她送回去。
回到房间不久,月牙便匆匆赶来,见到子衿,嘲讽的说道,“哎~,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原模原样的回来了。”
子衿忽略月牙故意损她的话,急迫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牙有些无奈的说道,“十四弟要娶你为妻。”
正在喝水的子衿闻言,一口水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她惊讶的如五雷轰顶,过了许久,才颤颤巍巍的说着,“那个身高才到我胸的毛头儿小子?”
月牙听到“毛头儿小子”几个字着实想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微微的点头。
月牙坐下,又说道,“我也是昨天巳时才知晓。我想着以你的性格定是不愿意嫁给十四弟,也不会愿意这礼仪繁复,勾心斗角的地方生活一辈子的,便想着在父皇还未搬旨昭告冥界前将你送出冥界。
子衿皱皱眉,平复下心情后问道,“我和你四弟不过一面之缘,还是那么不愉快的见面,他怎么会想娶我呢?”
月牙摆摆手,耸了耸肩,表示无奈,说道,“听说他那日回去以后,夜不能寐,茶饭不思,脾气也突然变的很暴戾恶劣,本以为是得了什么怪病。阴医诊断后,判断他是生了相思病,他本不相信,将那些阴医痛骂了一顿,可过了好几天也不见好转。直到你那天被刺客袭击,传到他耳里,本来也不在意,但是他的病情更加恶劣,就想到了阴医说的相思病。然后,他派人打听你的消息,他的病情却又慢慢的好转。那日,父皇向他提起娶正妻的事儿,他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言非你不娶。”
子衿听的一愣一愣的,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
子衿苦笑着说道,“我倒不知我的魅力这么大,竟会有小屁孩儿对我一见钟情。”
子衿的抱怨还未结束,阁院里就来了一位冥王身边的鬼神。
阁院里的侍女和公公都纷纷出来恭恭敬敬的排队迎接。子衿与月牙站在最前面。
那鬼神长得甚是恐怖,面无表情,从袖摆里抽出一张黄色的冥旨,他轻轻一甩拂尘,那冥旨就落在石壁上,自动展开。
子衿与月牙以及身后的侍女与公公都纷纷跪下。
鬼神尖厉的声音响起,“无性氏子衿,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柔嘉维则,深慰皇心。着即册封为十四冥妃,三日后嫁与十四冥子。”冥旨上的字随着他的声音闪着光。
子衿在心里早已万马奔腾。
鬼神嘴里念了几句咒语,那挂在墙上的冥旨自动卷成,落入他的手里。
鬼神又上前,双手将冥旨递与子衿,恭维道,“恭喜十四冥妃,十四冥妃接旨吧。”
子衿的心里十分复杂,像是半截木头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月牙提醒,她才回过神来,慢慢的接过冥旨,木愣愣的说道,“谢旨隆恩。”
鬼神见子衿脸上未有喜色,也就知趣的带着一群侍女退下了。
子衿默默的回到了房间,没有了侍女们的道贺声,耳根子清净了不少。她躺在石床上,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逃跑已经是不太可能成功了,若直接抗旨,就是挑战了冥王的权威,那她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想的她头昏脑胀,这般强取豪夺形的情节不是应该发生在师傅的言情段子里吗?要是他在她身边,这几天他肯定对她不闻不问,将自己关在小黑屋里,不断的码字。子衿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又会拿出他写的言情段子,让她评价。大概内容是会这样的:子衿嫁与四冥子后,侍侵之日,抵死不从,四冥子怒极,夜夜笙歌,对子衿百般折磨,子衿从最初的以死相抵到最后的迎合相邀,最后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另外生了一窝的娃。
可如今师傅不在,月牙又每日有许多琐事,现在连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只留她在这里胡乱想着。
突然想到君君可能像她一样无聊,她便去找他,她这几日经常去他那里坐坐,与他熟稔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