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精神病院(番外) ...
-
“卓君然，吃饭时间到了。”
护士敲敲他的铁门，打开门上的小窗把饭盒递了过去。
卓君然阴沉着脸接过，护士见怪不怪，把小窗用插销锁上就去下一个病房了。
“……”
下午是惯例的活动时间，休息室里放了八张小床，里面稀稀拉拉地睡了几个人，卓君然进去的时候都安分地躺着，可等护士一走，就纷纷或站或坐，忙活得不行。
卓君然是有惯用的床的，他看了眼编号，确认自己没找错，就打算把坐床边绣花的大汉赶下来。
“这是我的床。”
大汉认真地一针一线。
“回你自己的床。”
对方瞥了他一眼，绣花的动作一顿，病服下的肱二头肌清晰地隆起。
“……”
“好吧。”他无奈地，去了角落里，嫌弃地看了眼泛黄的床铺，没脱衣服躺了进去。
休息室里还算安静，卓君然翻了几个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他听见有人在抱怨自己的床铺被占了。
他在梦里骂对方傻逼，一觉睡醒神清气爽。
“哈哈哈哈。”
一个病友忽然捧腹大笑。
卓君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没觉得异常。一院子的精神病，不要去揣测他们的思维，会疯。
“咯咯咯……”
路过的护士也捂住嘴。
“……”
这里没正常人了，也是，从事这种工作，心理压力大，受负面情绪影响的机率也高。
卓君然去外院走了一圈，觉得今日阳光正好，风也柔和，十分舒服。
美中不足的是地点不对，神经病太多。
这种想法截止到他看到镜子。
这他妈的是什么？！
“一个丁老头，两个丁老头……嘻嘻。”
瘦小的中年男人像猴子一样在走廊里窜过，无意中来到盥洗室，看到卓君然要擦掉自己的杰作，大惊。
“不不不……这是艺术！”
“艺术？”卓君然指着自己额头上记号笔的印记，咬牙切齿地揪过瘦小男的领子：“你告诉我，这他妈是艺术？！想当艺术家想疯了吧！”
对方嗫嚅着不说话，卓君然看出他的惊恐，自嘲地放开对方，把脸上的印子洗净。
转身时，身后已经没有人。
他面无表情地走出盥洗室，不想回休息室，就去了图书阅览处。
阅览处有一些常见的纸质书，配有几台电脑，电脑无法联网，仅有的功能是打字和自带游戏。
卓君然玩了一会儿红心大战，又戳了几回扫雷，余光看到旁边一个三十上下的男人在打字，有些惊奇。
这里没有图书管理员，病人也很少到这里来，更别说打字了。
“你在干嘛？”
他问那人。
“我在写小说，我要把今天的情节写完。”
男人戴了副眼镜，说话条理清晰，卓君然更惊奇了，他凑过去看对方写的文字：
秋天了，精神病院里的阳光还算暖和。我走在小路上，路边的野花零星几点，已经有枯萎的征兆。
我喜欢菊花。一壶酒配上这属于清流的花，是再好不过的体验。
……
休息室里太嘈杂，我进了图书阅览室。旁边有个小年轻在玩电脑游戏，我有些诧异地坐在他旁边写小说，后来和他聊了会天。
……
看了一本讲茶艺的书，很快就到深夜了。
“你是在写日记？”卓君然说着看了眼时钟，现在是下午四点。
“不是，我在写小说。”
“……”
“我是小说作者，也是‘我”。按照情节，我要在电脑前呆到五点。”
“……这是你的游戏？”自编自导？
“我是小说的主角。”
“……”
“你有妄想症吧。”
男人闻言淡定地扫他一眼：“‘我‘在2013年会以妄想症的名义被人举报，关进精神病院，2015年就会被鉴定误判。”
“……”卓君然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那我呢？”
“你是个路人甲，我没写你。”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看看，那个长脸的护士呆会儿会进来把你叫走。”
卓君然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听到有人喊他的编号：“503卓君然，有人找你！”
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男人，一脸见鬼的表情。
男人转过身继续写小说。
“……”
卓君然对面坐着一脸憔悴的楚湛。
他们同是医科的学生，卓君然还是楚湛的学长，两人交情不错。
只不过一个倾向于临床，一个主攻心理学。
楚湛喜欢上简言后，就发现自己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学医的对心理学并没有太大抵触，正巧卓君然开了家诊所，他就去那里咨询了 。
楚湛记得，卓君然说会帮他做一个催眠，让他潜意识地释放自己黑暗的情绪，可以使情况不恶化，一定程度上达到治愈的效果。
出于对学长的信任以及问题不能解决的焦躁，楚湛就接受了催眠，并且经常性地去定期治疗。
警察根据录像找到他，他还很茫然，但知道卓君然被逮捕，他就有些明白了……
只是，那真的是催眠？
面对楚湛的疑惑，卓君然叹了口气：“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了。”
催眠的能力对简言失效后，他对那段荒唐记忆的印象也越来越浅……甚至那份突如其来的疯狂爱意也像是错觉……
以至于他怀疑：他只是像刚才见到的人一样，活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都是他自以为的妄想？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抽去了他骤然获得的能力，又让一切慢慢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他不是那个可以随心所欲控制别人的催眠师，只是一个懂点心理学的普通人。
……
一只黑猫靠着窗台，静静看了一会儿，就喵一声跃下了护栏。
他需要尽快消除这个世界的隐患，赶往下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精神病院(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