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八章：游戏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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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就像是第一次知晓这个词汇似的，紫在反问时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
悠的眼光轻飘飘地从塞壬兽这边滑过，后定格在紫不解的神情上。他仍是弯着嘴角，可眼神中更多的渗出一种名为愉悦的情绪，“看来还没有人为你描述过这个世界的精彩之处。”就见他将背在身后的手放到身前，把手心那台黑色的长方形机器平摊在两人之间，“能担任这一职务，真是让我倍感荣幸。”
她过去从未见过这样的机器。漆黑冰冷的机械外观上装饰着恶魔拥有的尖角与獠牙。
紧接着，光从紫的视线内消失了。无边无际的森林，还有色调暗淡且古怪的天空与光线一道不见了踪影。她漂浮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之上，唯一清晰的是面前的金发少年。两人依旧保持着原本的位置面对面站着，连同周围的景物一道失去踪迹的，还有塞壬兽与本立在少年身后的强者兽。
这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当紫在切实感受到足下那片真实的空旷后，几乎是下意识地往脚底下看去。不想收入眼底的那片景象让她很快忘记了去追究景象变化的缘由。
她就站在空中云层上方的位置。而位于一片虚空之下的，正是她目前所在的世界。
曾在Hoeny Land的空中所见的漂浮着的、如同彻底替代了太阳的存在的那枚巨大的黑紫色水晶，实则悬在一片浮空的黑色岛屿之上。那座苍凉阴冷的岛就像一直干瘪枯瘦的手掌，张开的掌心眼看就要将那枚水晶握在其中。而在这座相对较为巨大的岛屿周边，零落地散着其他七座相对较小的空中之城。粗略一眼望去，能见岛上景致各有不同。
永远被幽夜笼罩的阴森墓地及哥特城堡，如同填满黄金而显得金光灿灿的海洋，楼层林立并高度机械化的钢铁城市……还有她不再陌生的、那片好像永远找不到尽头的广袤森林。
分明是间隔近在咫尺的岛屿，却展现出南辕北辙、没有地理规律可循的风情景致。
“很神奇吧？”悠在一旁轻声道，“只是一想到数码世界中这些所有不可思议的景象全部都是由数据构成的，就会觉得这所谓的‘不可能’也不过如此了。”
紫慢慢地收回了观察的目光。这个莫名在林中出现的金发男孩已经走到了她的近处，白皙秀气的面庞上是不变的淡淡笑意。他悠闲地将双手塞在裤兜中，像是早已经习惯了站在这个角度去看脚下的这个世界。
塞壬兽所说的数码世界，不过是一个用数据创造出的虚拟的“游戏剧本”。
她无法否认，使用这个解释的话，那么一切难以破译的谜题就会因此迎刃而解，她这段时间遇见的所有超出常规最终都能够得到合适的答案。
最终紫看向他，“如果这是个游戏的话，那现在的你又算是什么呢？”
“呵，”哪怕她的语气粗鲁又无礼，可少年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要生气的样子，“我当然是和你一样的。”他摊手耸肩，回答地理所当然，“表面上是被选择到这个世界的人类玩家，实际上还是不得不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是由数据组建构成的资料集合。”
伴着细碎的风声，将悠的尾音卷向不知何处。
庞大的深蓝色影子速度缓慢地漂浮在金属城市的上空，大概同样是某个机械的造物，将所有钢筋水泥一并挡在其身躯之后；不远处看似平静的海面，金色的海潮在不断翻滚着，透过环绕在岛屿周围的雾气般缥缈的阴云，依旧可见那璀璨的金光。
如果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由数据组成；如果现在的失去记忆且游荡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她，同样只是一堆数据的聚集体……是否会存在着这样一种可能，那些被她遗忘的“记忆”，实则是故意被她选择丢却的、不必要的废弃“数据”呢？
“但我真的是太~喜欢这个世界了。即便知道构成所有一切的都是虚假，却能够真实地接受到所有的感觉。”悠顺着她的目光所向张开手指，后缓慢地收拢指尖，仿佛在将某种虚无的物质紧紧地收拢于手心。眼光温和地从她大腿上缠绕着绷带的伤口处略过，他的笑容显得那般无辜而柔软，却偏偏让她回想起当时暴罗刹兽的锋利叶片划破肌肤时那让人毛骨悚然的触感，“包括痛觉也是……特定的程序还原了痛觉，但那不过是数据上的缺口，作为失败者的一种象征，事实上并没有人会受到任何伤害。呵……对我来说，这个世界还真的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游戏程序中的设定？”紫喃喃着。她小心地隔着绷带摸了摸暴罗刹兽给她留下的伤口。仅仅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她竟连一丝痛楚都感觉不到了。
也许是因为设定好的程序对痛觉的处理，只能持续受伤后的那一段时间吧？
“没错。我想你一定也会喜欢这里的。”悠轻快地告诉她，“我一直在注意着你。所以我知道，你和我就是同一类人。”说着，他再度示好般向她伸出手，笃定地向她承诺，“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队友的话，我们一定就能得到这场游戏的胜利的。”
扫了眼他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掌，紫并没有立刻伸手握住。“为什么选择我？”她困惑地皱起眉，“我想你并不是Xros Heart的指挥官吧？”
“当然不是，”悠告诉她，“不但不是，Xros Hreat还是会阻碍我们得到这场游戏的胜利的唯一对手。”他的口吻中还是浸着一份漫不经心的笑意，可声线却低沉了几分。
悠没有立刻得到回答，不过他还是固执地保持着伸手的动作，耐心地等待着。
在脚下的被夜晚笼罩的那座岛屿上，半弯卡通化的月亮正好奇的眯着眼。此时的形状容许它能一眼上望，偷偷打量着立在云雾之上的两个朦胧的人影。
期间他专注的眼神片刻未从女孩面上移开。她收敛起表情后仅余下一副冷漠的面容，那苍白的肤色与淡漠的神情，就仿佛这副皮相是由巧匠用冰雪塑成其具体形状。
紫突然笑了——用了比他预期中更久的时间，而也是在那一刻，包裹着她的坚冰开始有了消融的征兆，“是我先入为主了，”她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如果这是一场游戏，就没有什么正邪对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这意味着随便选择任何一边结果都是一样的，非输即赢。
当紫选择握住男孩冰冷的手时，脑中不经浮现出十几分钟之前，来自Xros Heart的那名高个的黑肤少年丢给她的充满鄙夷的嘲讽。
“反正我也不想和那样的家伙站在同一阵线……”
紫睁开眼睛。她意识到自己再次回到了这片被黄昏的晚霞映上辉光的茫茫森林。不过即便看到的是相同的景物，落在她眼中却变成了另一番景致。她想象着这世间万物被拆除分解成最小的粒子时的情形，到最后出现的全部都是一成不变的0与1。
“喂！你怎么了？！”塞壬兽敏锐地注意到身边人的改变。哪怕令她所不解的是，对她而言时间几乎未曾流逝，女孩子表现在外的变化却明显出现了一道断层。“是你做的？你这个混蛋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囊括整个数码世界地图的立体影像随着光线暗淡后一并消失，金发少年施施然地收起纯黑的机器，缓步向她们走来。
“……塞壬兽。”在塞壬兽即将冲动地冲上前时，紫横跨一步挡在了两人之间。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对这段时间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这位同伴道，“我打算和他一起走。”
塞壬兽的目光中充满了戒备与敌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在第一眼就认出，方才少年手中所持的机器，与死亡指挥官手中的Darkness Loader是同一类型。这就意味着……
“悠？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塞壬兽愤怒的余音瞬间被扼杀在喉中，鸟喙形状的面具下，她的眉间皱起一道深深的褶痕。保持着高度警惕与戒备的状态，塞壬兽缓慢地转过半个身子。当她面向后方时，那双近似晴朗天空颜色的蔚蓝眼眸中不和谐地闯入一片漆黑的影子。
在看清来者的身份后，她在心中又是发出一声愤愤的咒骂：人类还真是愚蠢的生物！因为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么样的麻烦！
“暗黑骑士兽？”倒是悠略显惊讶地迎上前，“你怎么来了？”与他表现的熟稔自然态度产生对比的是，像是影子般的守在少年身后的金色武者在见到这岿然黑影出现后立刻谦卑地折下了腰。
就如其姓名所示——这位好似从夜色中走出的铠甲骑士径直略过了紫与塞壬兽，停在悠的面前——它好似根本没有看到她们的存在。身后墨色披风上下翻飞，残留下一丝冷意。
“为什么还在这里，悠？”与紫的想象中不同，暗夜骑士兽在低下头与悠交谈时居然刻意地藏起了其外在散露的阴鸷，甚至有几分和颜悦色的意味，“不是想给工藤大器他们一份足够惊喜的‘见面礼’吗？我本来还以为，你会需要我的力量。”
“对了，你说的这件事。”悠后知后觉地想起，随后意兴阑珊地甩了甩手，“不过‘见面礼’什么的完全不用急于这一时，因为……”少年仰着头，毫无芥蒂地向暗黑骑士兽展现出天真且兴奋的笑容，“她。”悠在握住紫的手后将她拉入暗黑骑士兽的视野，迫切地想分享这个能让他激动不已的消息，“小紫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的成员了。”
“哦？”对此，暗黑骑士兽仅发出了一个象征低声询问的音节。直到这一刻，那双无机质的眼瞳稍有动作，把眸光聚焦在紫，还有跟在她身旁的塞壬兽身上。
身居高位，不代表对数码世界内的战况一无所知。既然在世界重组之后被任命为巴古拉大魔殿的魔殿提督，暗黑骑士兽自是对几个叛军内的活跃人物有所耳闻。因此当第一眼看见塞壬兽时，它就认出了她的身份：从过去的Dawn Zone到如今的Honey Land，她所在的地区的反叛军力量总是那般顽强，从未停止过对巴古拉军的抗争。
不过暗黑骑士兽很快就移开了眼光。因为与塞壬兽的出现相比，还是这名人类女孩能给它更多的惊喜。通过强者兽的汇报，它自然对在Hoeny Land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对它而言，比起树立一个潜在的敌人，它还是更乐于得到一股能够化为己用的力量。
“那可真是太好了。”从头到脚都被盔甲所包裹着，紫只能从暗黑骑士兽的语气中判断这是它向自己表现的一种善意。而随后它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塞壬兽对此狐疑地眯起双眼——暗黑骑士兽松开了一直紧握在手的巨型双枪，单膝弯曲跪在紫的面前，这让本需要仰视的高度立马降到平齐的位置，“我是暗黑骑士兽，”它如是说，“姑且算是悠的同伴。很高兴，你能够选择加入我们的阵营。”
如此郑重的对待让紫不安地后退一步，她几乎忘记了自己的手还被悠握在掌心，“你好。”她吞了口唾沫，“我是紫。”
“现在我和悠必须立刻离开这个王国。”暗黑骑士兽耐心地对紫解释，“天空中的旗帜已经换成了Xros Heart的标识，这就意味着这块土地已经被我们的敌人彻底接管。若不抓紧最后的时间，就会彻底失去离开的机会。那么，紫……”它用低沉喑哑的声音徐徐念出她的姓名，“你会和我们一同离开这里的，是么？”
不假思索地，紫将视线瞥向悠。在得到后者的肯定后，她才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不止她一个！”就在这时，一个强硬的女声响起，彻底盖过了紫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紫立刻扭过头，情绪复杂地看着身后大大咧咧开口的塞壬兽。她原本已经下定决心与这位一路陪伴她至此的同伴在此分道扬镳。然而几度张口，都是欲言又止。
没有人知道暗黑骑士兽这时的表情。他略略偏转视线，仿佛第一次注意到紫的身后还有这样一只数码兽的存在，“紫已经是我们的同伴，那请问你是……”它故意这般问道。
闻言塞壬兽高傲地扬起下颚，示意暗黑骑士兽再度看向紫，“我？”她的话中掺杂了一句细不可闻的冷哼，“我当然是这家伙的保镖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八章：游戏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