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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章 创始,相见(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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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连几日,温暖都忙着在六十六楼与即将离任的杨影交接。
就算杨影已经把手头上的工作一一仔细交代给她,但大量邮件在一夜之间蜂涌而来,还是让她应接不暇。
浅宇创始人占南弦仍差旅未归,但作为他身边关系最密切的专属秘书,所有高阶员工与他往来的邮件无一例外会抄送给她,以便她了解、跟进以及处理他给全球下达的各项指令。
在接手之初,每一封邮件她都摸不着头绪,必须得向杨影请教或主动致电相关部门的负责人,问清来龙去脉,再细心了解当前状况和后续安排。
资产管理、金融服务和信息科技是浅宇的三大核心业务,自从半年前占南弦把资产管理和金融服务的重心转移到美国,委派了从浅宇创始就和他并肩打拼的死党任总经理之后,权力便逐步下放。
这次之会把杨影调过去,也是因为她最熟悉这两方面的工作。
由此占南弦在本土亲自执掌的业务转向了信息科技,当以前一些不需要向他汇报工作的中阶员工也开始写E-mail上来时,有的连杨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故而,为了把繁重的工作一一厘清,每天温暖都在六十六楼独自加班到深夜才离开。
累的时候,端杯开水走进会议室,往地面广场静静眺望。
浅宇大厦于三年前建成,坐落在最繁华的商业地段,一主一附两座楼各高六十六层,主楼纯为办公之用,打通了上下两层的接待大堂无比恢宏,三四楼是公司历程和产品展示馆,五楼以上为办公区域。
主楼与附楼除了地面通道外,在四楼还辟出大型空中花园的绿色植景把两幢建筑连为一体。
附楼包括员工餐厅,咖啡厅,健身室,室内泳池和各种室内球场,集餐饮休闲运动于一体,十五楼到六十楼为酒店式公寓,提供给单身的高阶主管或用于解决出差员工的住宿问题,六十一楼以上不对外开放,都猜测那是总裁的私人空间。
关于占南弦的发家,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奇迹。
他十八岁考入大学时互联网在亚洲刚刚起步,极其年轻的他以二百万资金创建了浅宇速讯,半年后获得一笔五百万的风险投资,其后几年网路如火如荼,浅宇速讯发展到了家喻户晓。
谁都没想到的是,在大学毕业前他忽然以三亿的价格把公司卖了。
而最离奇的,就在他把公司卖出后不久Internet泡沫吹破,百分之八十的网络公司纷纷倒闭,象他这样在最颠峰时期全身而退的人绝无仅有,从那时起,占南弦这个名字就成了业内神话。
当原来的同行还在为生存而搞得焦头烂额时,大学毕业的他已轻轻松松挟大笔资金进入资产管理和金融服务领域,所营业务不但包括企业私募股权基金,对冲组合基金,房地产投资基金和封闭式基金等多种投资渠道,还提供包括企业并购咨询、重组和重建咨询等服务。
半年后,当浅宇速讯支持不下去打算关门大吉时,他却又花三千万把公司重新买了回来,改名为浅宇光技,重组后借壳在美国纳斯达克挂牌,上市当天即超额十多倍认购,开盘两小时内三十美元的招股价飚升到九十美元,涨幅达到百分之两百,如此盛况远远超过浅宇智囊团原来的融资预期。
随后几年里浅宇的营销渗透各行各业,最终成为首屈一指的大机构,分公司遍布全球,年营业额近几百亿美金。
到后来,连福布斯都已不知占南弦坐拥的身家达到多少,在最近两年间,浅宇更是向美国卫星公司购买且成功往太空发射了两颗商业卫星。
异禀天赋的商业才华使占南弦有钱到这份上本来已经有点难,偏偏他除了钱之外还很有貌。
十大钻石级未婚男中排名第一的他现年二十八,一米八五的修身比例完美得恰到好处,窄腰长腿性感无比,配上如古代画工一笔一笔精心勾画的五官,尤其俊容上永恒一抹不沾人间烟火的淡冷,使他整个人透出似远还近让人无法抗拒的谜魅。
公司里的女员工通常这样形容他,“那个帅得我好想晕倒的总裁”,发展到后来整幢浅宇大楼皆知,如果某位女同胞逢人便说“完了,我今天又晕了”,那代表她刚刚才见过占南弦。
即使明知只能暗自仰慕他而永无可能,每日里还是有不少女员工在他要经过的地方偷偷匿身等待,胆大的假装不经意偶遇,胆小的远远翘首哀盼,只要能见他一面已心满意足,这几乎已成为浅宇未婚女的必修课,由是大楼里天天有人晕得死去活来。
有钱已经比较难,有貌更是难上加难,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稳居花痴流口水对象第一位的占南弦,除了财貌双全外竟然还很有情——他是普天之下最有条件花心却最不花心的美男子,这点简直要杀死人。
他对初恋女友,那位全城皆知的玉女明星薄一心十年如一日地专情,自十八岁与她相识到现在,虽然生意场上也偶有逢场作戏,但爱情长跑始终无变,多少年来这对金童玉女早已成为万口称颂的楷模——
所有报纸上都是这样说。
总裁专用电梯里,业务部负责人高访兴致盎然地翻着手中的杂志,“好象就连这个城市里的空气分子,都在翘首期盼你和一心的婚期。”
占南弦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落在显示屏上,看着电梯一层层飞速上升,薄唇浅浅地勾出一抹完美弧度,并不回话。
到了六十六层,当梯门打开两人俱是一怔。
入眼只见总裁办公室门口旁、秘书办公区的顶上,天花板仍亮着两盏白光长灯,但除了装点室内和廊道的大盆绿色植物,整层旷阔空间内空无一人,只闻中央空调运转的声音,然而秘书桌上的电脑仍亮着,文件也打开未收。
显然有人还没走,只不过是暂时离开了座位。
高访笑道,“温暖果然还是那么勤奋。”
被惊扰了的细微脚步声带着难以觉察的迟疑,从某处空间内传来,由远而近,最终停在会议室门口。
占南弦转过头,端凝淡冷的视线迎上一双无波眼眸。
两人相视了有三秒。
温暖随即开口,“占总,高经理。”
“你这么晚还不走?”高访打趣,“高阶员工可没有加班费。”
她笑了笑,“这就走了。”
许是身份使然,占南弦只对她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双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推开两扇暗玫色各一米多宽的精雕木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他一路走到办公桌后,却没有坐下,而是往前两步站在透明的玻璃幕墙前,这个城市在多年前已经失去星光,旷阔无比的黑夜里只剩下忽明忽暗的霓虹,微小如盒的车河融着一盏盏等距的路灯,拉出丝一样的火线光弧。
这样居高临下地看去,似身在云端的夜天,凝睇着人间。
“高访。”双手环胸,他唤。
“什么?”高访走到他身边。
“如果有人要把你从这么高的地方推下去,你会怎么样?”
高访一怔。
“你会选择抵死不从,还是纵身飞下?”
高访听得一头雾水,“你想说什么?”他的说话仿佛含着某种机锋。
占南弦从遥远的夜空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他,“没什么,你刚才提起一心,想想我和她走了也有十年,确实是时候应该结婚了。”
高访意外,“你说真的?”
他点了点头,回到座位,“冷氏的案子筹备得怎样了?”
“目前还顺利。”高访顿了顿,“这个案子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是代中。”
“这个我知道,怎么了?”
“坦白说我不明白迟碧卡为什么会推荐温暖上来。”
占南弦淡淡笑了笑,“这件事碧卡问过我。”
高访再次意外,“你批准的?”
“三人里碧卡独独选了资历最浅背景也最特别的一个,总有她的理由。”
“那周一的会议让她列席了?”
“没有理由不让她参加,她没做错事之前不用把她当贼防着,否则只会妨碍到我的工作。”
“明白,对事不对人,我会告诉管惕。”
占南弦没再说话,幽暗眸光投向半敞的办公室门外,那里早渺无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