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同人]顾盼生香》年唯

4、第四章

　　顾非欢在前堂中转了一圈，由于她的打扮过于普通平凡，尤其是她的那张人皮面具，平凡得几乎让人过眼便忘，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不过这正是她在天下第一楼里喜爱的打扮，她向来以隐藏自己来观察在天下第一楼里的每一位宾客或是每一个手下为乐，有时扮成妙龄少女，有时扮成花甲老妪，连赵贤、魏骏甚至是跟随她多年的白月都不能每次都辨认出她来。
　　可这回她却出现了一点失误，因为这时的楚留香并未同其他所有人一样，当所有人似乎都已紧张地透不过气地看着台上的人如何在骰子上做出文章而比拼来往时，他却注意到那个穿梭在人群中间却未被任何人发现的身影，即便她的样貌打扮是如此得平凡，但一个人走路的体态步伐，若不刻意改变或者隐藏是很容易被人看出特点的。
　　顾非欢没想到有人会在这种时候注意到她，甚至去观察她走路的体态步伐，自然也就不会去刻意改变，而这一切却被在高处的楚留香看得清清楚楚。
　　楚留香放下酒杯站起身，道：“我去解个手，你们继续喝。”
　　胡铁花狐疑地笑道：“哈哈老臭虫，怎么？你也手痒想下去试试了？”
　　楚留香只是浅笑不答，掀帘而出，一面下楼一面捕捉着那个素色的身影，见她在一个角落里停下了，似乎手里拿着什么正在仔细查看着，他便从后方的楼梯绕了过去。
　　顾非欢正仔细地看着她刚刚从一位宾客那顺来的象牙骰子，那骰子被她包在帕子里，光从外表上似乎也看不出什么东西，她凑近了鼻子仔细闻了闻，微微皱了皱眉：“这……”
　　楚留香不动声色地绕到了她的身后，道：“请问……”
　　顾非欢极快地将手一攥，将那骰子包进手帕中，慢慢转身，只见背后的楚留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不说话，虽然略有些吃惊，却也只是盯着他瞧，过了一会也不见楚留香继续说什么，她只当他喊的不是她便抬步要走，可是她往那个方向走楚留香便往那一挡，她再换一个方向楚留香便又转了过去。
　　顾非欢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道：“这位公子可是有事？”
　　楚留香笑着摇摇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
　　若是平时，就算是顾非欢，见他这么一笑，只怕心里再是厌烦也发作不出来了，不过她现在头脑可清醒得很，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那公子可否不要挡着我的路？”
　　楚留香沉吟了下道：“在下倒是没想过要挡着姑娘的路，只是觉得姑娘的声音听着像在下一个故人……”
　　顾非欢打断他道：“抱歉公子，我想你是认错了，我没见过你。”
　　“哦？”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姑娘真是善忘，我们几个时辰前才见过的，姑娘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听了他的话顾非欢一时错愕，他竟然认出了她？
　　楚留香笑道：“姑娘可是想起了？”
　　“不，我什么都没想起，公子定是认错人了。”顾非欢迅速镇定下来，转身便要走，这回楚留香直接欺身逼至她面前，顾非欢不禁脚下叠转迅速后退，楚留香却如轻烟一般缠上她令她无法拉开彼此的距离。
　　两人迅速退至到墙角，顾非欢有些恼怒，以指为剑向他的身上刺去，楚留香闪避开了第一下，却迎来如骤雨般第二下、第三下，十数剑刺出，一招比一招快，虚虚实实的剑光如闪电般向他身上最为脆弱的几处袭去。
　　可雨将落却未落，因为她的每一剑都落了空，正当她要刺出下一剑时，楚留香突然伸手迅速地扣住了她的手腕，顾非欢一惊，再想出另一只手时，楚留香早有防备将其制在了身侧。
　　她早已知道楚留香的武功虽不是最高强的，但他破招应变之术却是超人数等，今日算是真正领教到了，顾非欢只能在心里暗暗叹口气。
　　楚留香见她有些懊恼的神情忍不住笑道：“姑娘的轻功确实不在我之下，只是这功夫却不如那轻功使得般漂亮。”
　　顾非欢白他一眼：“原来闻名天下的楚香帅也不过如此，只会欺负一个小姑娘罢了。”
　　楚留香挑眉：“我哪里欺负你了？”
　　顾非欢冷笑一声：“你都制住了我的双手了，还得损我两句，得了便宜还卖乖，难道还要我再夸奖你不成？”
　　楚留香眨了眨眼，苦笑道：“姑娘何必如此大的火气？我放开姑娘便是了。不过在下想请姑娘借几步说话，不知姑娘能否答应？”
　　顾非欢垂眼想了想，道：“好。”
　　见她答应得如此干脆，楚留香倒是有些意外，他遂放开了顾非欢的双手。
　　可顾非欢双手刚获得自由，便如风般向他的肩口打出一掌！
　　这掌不同于前面的剑招，掌风凌厉即便是楚留香也不能直接拿身体挨下，于是他大仰身向后直蹿了出去。
　　顾非欢也飞掠而出，同时将另一只手中的东西掷向他，去势极快，楚留香只得翻手挡于胸前生生接下。
　　当楚留香落地站稳时已是到了堂中，而顾非欢早已没了踪影，他一看手里的东西，正是她刚刚看的的手帕，里头包着一个象牙骰子。
　　“哦？这不是楚香帅么？您这是也想来夺这头彩么？”距他一丈远处，洪七爷站在台上高声道。
　　楚留香略一苦笑，有些无奈地转身道：“洪七爷这是抬举我了，我并无意夺这头彩。”
　　“哈哈哈——我还以为，楚香帅是这天下最爱钱财之人！”洪七爷看似玩味地看着他手里的骰子，道，“香帅若是不想与我争这头彩，手里拿着这骰子又是何意？”
　　楚留香一时语塞：“这……是刚刚一位姑娘给我的。”
　　洪七爷冷笑：“姑娘？香帅真会说笑，我只见香帅跳入这场中，哪里见到有什么姑娘！”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无奈地想，他这又是在她手上栽了一把。
　　“我想楚香帅大概是不屑与你交手罢了！”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去，正是晏家那出名刁蛮任性的小姐晏柳儿，只见晏柳儿身着翠色的轻纱长袍，高挽的云鬓衬着她娇艳明媚的脸，眼里带着笑，却是令人心生寒意的笑，这样美丽的女子却让楚留香想起那剧毒的蝎子，能让男人停止心跳的除了她的美丽外还有她的狠毒。
　　晏柳儿穿过众人，却在经过楚留香时不经意地望了他一眼，那一眼里暗含了一丝欣赏与妩媚，楚留香抬抬眉，只当自己未曾看见。
　　“哼，黄毛丫头就莫要来瞎凑热闹，小心把小命赔进去！”洪七爷站在台上抱胸冷哼。
　　晏柳儿轻轻点地跃上高台，娇笑道：“洪老爷子年纪也一把了，不在家里和妻妾们享享清福，偏来这里受罪，就算拿了这头彩只怕也没命享用！”
　　洪七爷怒道：“臭丫头！你再说一句看我撕烂你的嘴！”
　　可是洪七爷越说，晏柳儿笑得越欢，仿佛他正说的不是可怕的威胁，而是惹人发笑的笑话。
　　“有本事那你就试试！”晏柳儿话音未落，两人便已交上了第一招，洪七爷招式沉重，拳拳生风，而晏柳儿身形诡谲，每次都堪堪躲过洪七爷的拳头，不禁叫台下的人捏一把冷汗，只怕这漂亮的小脸毁在洪七爷的重拳之下。
　　楚留香扭头看了看四周，却不见晏青的影子，他摸了摸鼻子想，这就怪了，晏柳儿虽毒辣，但武功却绝比不上习武多年功力深厚的洪七爷，更何况两家本就结怨，晏青如何能安心让晏柳儿一人面对洪七爷呢？
　　台上两人来往数十招，强弱之分很快显现出来，洪七爷毫不留情地笑道：“臭丫头，你若认输，我便放过你这次！”
　　晏柳儿咬牙道：“跪下求饶的是你才对！”
　　她躲过一拳迅速后退，却见下一拳已直逼她面门，仰身侧翻，贴着地面窜了出去，两人立刻拉开数丈远，眼见晏柳儿已支撑不住，台下却无人敢出手上台，因为谁都不想得罪关中洪门，谁也不想牵扯入洪晏两家的恩怨之中。
　　晏柳儿反身出手射出一枚暗器，正是先前发放给各位宾客的那枚骰子，却被洪七爷用拳头接下，骰子瞬间化为白灰，楚留香暗叹一声，正要飞上上台为那位刁蛮自大的姑娘解围，却见一阵剑光挡入了两人之间，也逼退了洪七爷的那一拳。
　　洪七爷被震得倒退几步，怒目圆睁：“你！”
　　白月剑尖指地而立，没有人看清他从哪里出现的，也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化解了洪七爷的那一拳，只见他默默抬眼，眼里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天下第一楼，见不得血。”
　　洪七爷攥紧了拳头，通红的脸上虽有不忿但又不好发作，旋即冷笑道：“哼，臭丫头，今日算你走运！下回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只怕也保不了你！”
　　晏柳儿拍了拍手从白月背后施施然走出来，又如动手前般骄傲得意了，她道：“我看要求饶的是你吧？”
　　“你说什么！”
　　晏柳儿笑道：“你再看看你的手。”
　　洪七爷抬起左拳一看，整个拳头早已变得灰白，明显是中了剧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