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青溦（仙剑同人 青石外传）》随河

5、下山

　　今年考核通过的弟子中，往日未曾下过山的弟子都在太清殿抽了任务，近几日之内皆纷纷下山斩妖除魔、卫道人间。
　　天权宫内，霂溦提着沐雨剑前来辞行。
　　“别说为师不照顾你......去司云崖帮师姐摘玉蕊冰昙的同时，去找找紫英真人的转世吧，青石师兄占卜出来真人转世就在附近......”
　　“小师父，你扪心自问，这是照顾么！玉蕊冰昙是草谷奶奶找来为青石哥治眼上的，要找生长在集天地灵气汇日月精华的极隐蔽之地，要找生长逾百年而尚未成精的花朵，要找素色纯白者，花瓣洁白素雅，晶莹剔透要可见水月雾花。”霂溦故作不满地瞟了眼玉书，其实心底里早已欣喜若狂。忽闪着细密纤长的睫毛，一是感激七圣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心，二是就要再见紫英师父。
　　玉书早已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袱浮在半空中，他只手撑着手臂，手指交替点着额头，“为师不给你点东西，你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霂溦抿嘴偷偷一笑，捧过包袱，眉开眼笑地翻开包袱，“蜀山灵药和名门暗器......小师父，这些暗器你是在教我使诈么？”
　　“非也非也......”玉书摇摇手指，待继续说下去，却被一个温润如玉的淡雅声音打断。“是叮嘱你莫要心存大意......玉蕊冰昙于修行大有助益，是修灵一类生物争夺的珍宝......加之，司云崖灵气充沛，在此修行妖物精怪修为极高......说是危险重重也不为过......”青石颀长的身影翩然而至，衣袂飘举，襟带生风，从容优雅间气质出尘脱俗，“大千世界，玲琅满目，你初次下山，不通山下世事、人情世故，万事需得谨慎小心。”说罢，青石于怀中掏出一面玄光镜递与霂溦，“将这面镜子挂在腰带上。”
　　霂溦照办，问明玉书和青石没有其他交代后，便独自御剑离去。
　　霂溦走后，玉书问道：“师兄怎得把天枢宫内的坤镜给了小溦？太武师兄知道么？”照蜀山规矩，七圣对于弟子的历练是不能有偏颇相帮的，耿直守教如太武一般若是得知此事一张脸必定黑沉如锅底，立时就得把霂溦捉回来，没收她身上一切事物。
　　青石似有若无的瞥了眼玉书。
　　玉书用书卷敲着额头，暗想：“不好，给霂溦包袱的时候被青石碰了个现行。”当下，打了个呵呵，“霂溦命格和灵气都十分独特，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呵呵，呵……”
　　青石微微颔首，总算玉书聪敏，说到了点上，“草谷师姐不放心……我们偷偷借来的。” 说着，青石淡青色袍袖一挥，与坤镜一对的乾镜悬在天权宫。
　　这个“偷偷借来”甚是值得推敲，偷偷自然是不予告知，借自然又是要知会一声的，不知草谷和青石是打不打算说呢。草谷心善，因霂溦身世惹人怜惜，她总想要尽力维护；青石心思深沉，一时倒不知道他如何看待霂溦，但跟霂溦有关的事情却总比玉书这个做师父的知道的还早些。太武刚直不阿，从不特别对待霂溦，未必肯事事时时关注霂溦以致薄待了其他弟子。
　　青石摆出棋盘，盘膝坐下，“司云崖集天地智慧，又多有修道妖物。霂溦天赋异禀，我们却对她的情况知之甚少，她此去，说不定我们能从中知悉些什么。”
　　玉书来到青石对面同样盘膝坐下，不得不说师兄师姐思虑周到，一来可以发现什么，二来可以及时予以保护，若真的有什么便据实以报，若是什么也没有这乾坤镜神不知鬼不觉的还回去不让太武师兄知道也好。“哎……师兄是个看不见的，还得我劳神盯着，还要同我对弈，难道不让我几子？”
　　青石点头的样子十分淡漠，声音也是清清冷冷的：“勉为其难。”在玉书面前翻了翻手掌，意思是让他十子。
　　若是平日，玉书心里都会乐的如狐狸一般狡狯，今日要一心两用，便是占了青石这天大的便宜也是赢不了的。山中修道清冷无趣，唯有自己找些风雅，从另一方面参悟些命理道法。
　　看司云崖上霂溦的处境，可知青石、草谷的准备绝非杞人忧天。玉蕊冰昙百年难求，霂溦找到玉蕊冰昙的生地时正是其开花前夕，早有数百只修行有为的大妖怪守在那里。有位古藤仙人应是这里的前辈，众妖尊崇，都排在他前面等他说这昙花要如何分。这里九成妖怪是为了增加修为，夺取昙花各凭本事，便是有仙人主持场面，也少不了一场比试恶斗。霂溦彬彬有礼地表示要参加比试，想到蜀山除魔卫道的声名在外，若是坦白告知目的只怕立刻要成为了众矢之的，被问到了目的只简单的说了炼药糊弄。众妖见霂溦一娇滴滴的小姑娘，看装束不知是在哪处仙山福地修行的年轻弟子，料想修为不高，她不恶意侵犯，众妖觉得古藤仙人在这里实在没必要让一区区人类见血，都存了不屑之情，难道玉蕊冰昙这种稀释珍药还能被她抢去了不成。古藤仙人睨了霂溦一眼，见识自然不如一众妖怪一般浅薄，只觉这小姑娘灵力充沛，说不定是一批黑马。“小姑娘，你若是守我们司云崖的规矩，这玉蕊冰昙你也是夺得的。”
　　霂溦马上点点头，“入乡随俗，自然守得！有什么规矩，您就快说吧，这冰昙开了可不盈一炷香时间就败了，须得尽快。”
　　古藤仙人一派老者之态，举手投足都慢慢悠悠，莫说霂溦着急，众妖早就急了，纷纷喊道：“老仙，还不快说！”
　　古藤仙人脸如枯木，看不出表情，但言语中都是对后辈晚生的爱护之前。“老朽也没什么想说的，大家在司云崖顶比划比划，胜到最后的自然有资格摘取这玉蕊冰昙，大伙心悦诚服。”
　　众妖自然是没什么异义，数百年来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站到最后的就是强者，他们之间是力与力的直接对抗，这种原始的、野性的、征服性的胜利具有绝对的说服力。此时的霂溦却是另一番想法，她是一个外来人类，众妖险处置而后快者，要是群攻呢，她自有破群攻的法子，但若是一轮一轮的车轮战她可怎么吃得消。
　　妖的心智往往不如人类复杂，众妖聚在一起，谁在谁的身边就彼此招呼对招。霂溦一边挥舞沐雨剑，一边琢磨着要不要用风卷残云来个速战速决。可是打了那么久，也没见哪个妖精用什么妖法仙术波及到其他人，妖精行事暗涵礼信之义，霂溦一咬嘴唇也不肯落了不仁不义，群攻的仙法一概不用，以剑招为辅，虽然得以撑过大半妖精退出战场，但体力消耗难以支撑，四下观察着剩下几个或力大无穷或修为卓绝，自觉胜算极低。这玉蕊冰昙若是寻常草药，不要也罢，只是它是有益于青石双目的，便是试了许多灵药都是枉费，这次也不见得有效，她同样势在必得。
　　可是，撑到最后的人，谁又不是势在必得呢？霂溦体力不济，一个疏忽，被狐妖的尾巴扫到，当即被扫得扑在地上，这妖狐大尾一扫力道狠辣，霂溦因伤及脾肺，哇的一口血吐在周围百草之上。霂溦无暇顾及吐血这种小事，可是玉书在乾镜中对司云崖顶的风吹草动都明察秋毫，只觉有些古怪的变化，一时却也说不出来。
　　霂溦手握沐雨剑飞身刺去，被狐妖不咸不淡的轻轻一握手腕，整个人如失了骨头般没了力气，应是下了迷魂咒。狐妖娇笑着说：“这姑娘比我们许多姐妹还好看呢，忍不住要摸摸她这小脸。”说着嫣红的指尖在霂溦脸上一划竟是一道同样鲜红的口子，血滴子打在草地上，很快渗入泥土中。狐妖似是被血的猩红吸引，盯着霂溦脸上划下的血滴许久，怪叫一声，“吆！这人类姑娘的血只怕比玉蕊冰昙还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