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青溦（仙剑同人 青石外传）》随河

3、七宫

　　十年后。
　　“唔......”霂溦本在藏经阁看书，头上忽然吃痛，不知是谁打了她一下。转身却见不到人影，她在经阁内转来转去，一筹莫展之际，玉书正施施然伫立在经阁中央。“小师父！”霂溦鼓着腮，跺着脚故作不悦。
　　“大半的时间都扑在天璇宫，还有小半时间泡在丹阁，还不忘了跟凌音师妹学习雅乐，在经阁呆的时辰屈指可数，我倒奇怪到底哪位是你师父......”玉书幽幽说道，微微有些酸意。倒不是他拈酸吃醋，只是难得有个资质天分其高的弟子，却不怎么服从管教。
　　“经阁的书就在这里，不多不少，全在我的脑子里。小师父你要是不喜欢我去青石哥、草谷奶奶和音姐那里，就多搬点书来嘛。”霂溦贴过来，轻柔的敲打着玉书的肩膀，“啊？小师父......”
　　玉书眉心跳跃几下，自打五年前霂溦误闯锁妖塔废墟巧遇姜云凡和小蛮后，三人竟结成忘年之交，此后小蛮每每上山都找霂溦陪伴，时日久了，小蛮对七圣称呼上的随意学了十成十。侥幸他收了霂溦做徒弟，不然便要被叫做“玉小书”了。
　　“下山弟子每次带回来的典籍也不算少，是你看的太快......”
　　“你还说我......你看得比我还快......”霂溦啧啧称奇，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小师父，我同青石哥少说也下了四位数的棋局了，还没赢过呢，实在很想赢一次，有没有什么办法？”
　　“哎......”玉书叹了口气，“所以你就想起师父我来了？想起我的经阁来了？不是说都记在脑子里了么？”
　　霂溦暗自懊悔，这就是说话折了舌头，走路崴了脚，练剑伤了自己。“再翻翻，翻翻而已......说不定能有什么启发......”
　　玉书点点头，书读百遍其义现，“那就再翻翻吧......坦白说，我跟师兄下棋也有三位数的年头了，赢棋的次数不过了了......”提起这茬玉书心里就有一口闷气不得舒畅，若是青石先手他更是摸不到赢字的边。
　　“青石哥这么厉害？世上无人能再胜他么？国手亦不可以么？”
　　“呃......”玉书手上的书卷拊掌思索，“毕竟师兄也是活了许久的人了......为师以为下棋这事儿跟阅历学识也是有着莫大的关系的......”言下之意，青石自然远胜过当世国手。不过，他们久居蜀山，青石师兄数年不曾下山，不排除有坐井观天的嫌疑，“然，山外青山楼外楼，犹有旷世高手未可知。”
　　“唔......”霂溦出神之际，竟被玉书再次一击得手，摸着后脑不满的盯着玉书。
　　“下月初一是掌门考核弟子的日子，你入门十年，也该参加考核了吧。太武师兄已经在七圣一些入室弟子中指名了，有你。”所谓考核，由七圣出题，弟子需依次闯关方能通过考核，意在检测入室弟子修习成果，并不算难，不过要全部通过也需要费些气力，每三年一次的考核通不过的也是大有人在的。即便考核是自愿参加，但是作为被点名的七圣入室弟子，霂溦必须参加这次考核，更何况入门晚的霂溦几位师弟师妹都已经通过一次了。玉书带着奸笑斜斜瞅着霂溦皱着的眉头和撇着的嘴角，“平日让你多在剑术上下些功夫，这会儿要吃亏了......”
　　“我怎么就要吃亏啊！”指尖捻了个咒，经阁内数本书随着霂溦的指挥浮动，叶风舞使用地驾轻就熟，“小师父你小看人！”
　　玉书无奈地摇摇头，“你生来带着风系和水系的修为，修炼起来成就自然比一般同门要高......”用书卷打掉霂溦手掌，让经书归于原位，不以为意的打击霂溦的三寸，“剑术却是一塌糊涂！”
　　“我......”
　　“愣什么愣，还不跟我去剑台......到时候别太丢脸就行......”说罢，玉书兀自离去。
　　“小师父！剑啊！”霂溦连忙跟上，只听半空中传来玉书的笑声，“就是拿本书，你想赢为师也还差的远呢！”
　　玉书所言不差，霂溦跟他比甚是不足，剑台上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被玉书打掉持剑了。夜里，霂溦手中拈着草梗，反反复复念叨着御剑诀的心法口诀，却始终觉得没有抓住其中真要。
　　“念叨千遍，不如演练一遍......”霂溦不知不觉中就走上了御风台，台顶，青石站在他习惯的地方观察着天象。
　　“练了一天手都要断掉了，却总也摸不着道，青石哥，这是为何......”说起来霂溦颇有些委屈，玉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着实让她失落。
　　“以你入门十年的资历来说，确实不应该。”青石倒也不予安慰，继续坦然的观察着星象。
　　霂溦凑过来趴在围栏上，青石仰头在看天，她便托着腮看他，“青石哥，你每日都来这里看啊看，看出什么了么？雨柔姐什么时候回来？姜小哥已经等她太久了......”
　　青石不答，霂溦深深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许久之后，青石竟问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你师父是谁？”
　　“紫英真人和玉小书。”霂溦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嗯......”青石点点头，深深的看了眼霂溦，明知他看不见她却觉得他看到了她心坎里。“我先走一步，祝你下月好运。”这几天她要忙着准备考核，大概没什么时间来陪他下棋了。嘴角噙了笑意，“你虽御不了手中真剑，难道也御不了心中慧剑。”
　　傻傻望着青石离去的背影，一时参不透他话语中的深意。
　　下月初一，考核如火如荼的开展着，就算不参与这次考核的弟子也热情无比的参与到这场公开公正的考核的讨论中，还偷偷开了赌局。
　　草谷在玉衡宫设下“金创药调配”一题，考蜀山弟子行走江湖一项必备技能，因为修为技术的区别，调配出的金创药性能也天差地别。时常随着草谷学习炼丹的霂溦就算调配不出草谷那般完美的药丸，过关也是不在话下。
　　玉书在天权宫设了个幻境，只要在幻境故事中找出违背常理或是不同于书中记载的地方便可轻松破解，若是发现不了这些地方，凭借自身仙法剑术依靠武力硬碰硬也是可以的，着意考察弟子的观察力。霂溦本就出自天权宫，若是此关不过，少不了要听玉书念叨了。
　　凌音在瑶光宫摆下“玲珑法阵”，需蜀山弟子将其宫商角徵羽的分身一一击败，因为是同幻想分身对阵，难度远小于直接对阵凌音本人，一次应对五个分身蜀山弟子也难免手忙脚乱，
　　着意考察弟子的应变能力。凌音面冷心热，虽有刁难考察之意，仍是在此关内留了个命门，通晓音律的弟子只要找到音节间十分之一拍的停顿，并抓住机会予以攻击打乱分身的节奏就可以大大削弱分身的各项属性。霂溦并不晓得凌音在此关留了这么一个弱点，但是同凌音数次斗音中逐渐领悟到如何打乱对方节奏的精要，这关过的有惊无险。
　　闯过三宫霂溦第四关选的是被众弟子誉为最难的天璇宫，青石教诲他们行走于世，不在于你掌握了多少仙法剑术，而是能否战胜自己的心。
　　“论悟性论慧力，这关你本该过的......”只是这关却偏偏要考剑术，青石瞑目席坐在毛毡之上。对于参加考核的蜀山弟子来说总是能过一关便要多过一关的。“天枢宫此次考核五灵仙法，你可知道？”
　　“师伯......”霂溦行了一礼，“若是过不了这关，弟子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青石颔首，论悟性论慧力，蜀山弟子中无人能出其右，“到阵法中来吧......”
　　两个时辰后，霂溦握着琳琳紫青雪光的沐雨剑拖着疲惫的筋骨，终于如释重负的跌坐在御风台上。刚刚出现在台上的霂溦立刻被守候在外的众弟子围了里里外外三层又三层，耳边“师姐”、“师叔”、“师伯”的称呼不觉于耳。等待考核的和要参与下次考核的弟子通常都会候在御风台打探消息。
　　霂溦调整一下呼吸，咽了几口吐沫，“天枢宫......是灵符，只能用仙术攻击......天玑宫里是一把剑......开阳宫，是小鬼‘铁画银钩’，攻击力强......”
　　六宫说过去了，有细心的弟子发现霂溦却没有提起天璇宫。此起彼伏的追问声中，霂溦只能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你们放心！你们绝不会遇到我遇到的东西的......”
　　“师姐，你快说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我马上就要进去了啊！”弟子甲隔着两圈弟子吆喝道。
　　“我......我......”支吾片刻，霂溦终于吞吞吐吐说道，“我遇到一个仙人......”
　　“快！又有师兄出来了！”不知是哪位弟子喊道，围着霂溦的众人一哄而散。
　　霂溦看着众人人来疯一样的热情，呆滞的眨了眨眼睛，捻了御剑诀，坐在沐雨剑上飞回弟子房。累了半天多，回到房中，霂溦翻倒在柔软舒适的小床上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