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9 斗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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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斗气
鉴于谛迦有收藏癖，凡是他身边能把握的东西都会收集，所以莲兮出现在谛迦府邸，不算怪异。可是莲兮以前是谛迦的未婚妻，这样留在这里，貌似不太妥当呢。
莲兮担心夙素吃醋，连忙解释：“我被圣家选为圣女，而淑阁内，收藏了很多圣家的典籍，我在这里抄录而已。你们成婚时，不曾及时前去，真是对不起。”
“没有关系，我还担心莲兮，做圣女是不是很孤单？”夙素搞不懂，怎么会编出来所谓圣女之类的东西，让莲兮冠冕堂皇的去做老处女。她责怪地看谛迦：“是不是你搞的鬼啊？”
“笨素这么聪明！”谛迦笑着左顾右盼，俊目流转。
夙素一脚踩在谛迦脚上：“居然还笑！”
谛迦眼如秋水，笑得很温柔：“因为我舍不得莲兮嫁给别人，可你这样凶，看来我不能再娶妻。”
居然堂而皇之地说这样的话，你不怕莲兮伤心？夙素悄悄窥探莲兮。
莲兮笑了笑：“如果我不做圣女，要么嫁给皇帝，要么远嫁西域，而这些我都不愿意。”
还是念念不忘薛锐？夙素不禁歉然：该给莲兮点药，让她忘掉那个死鬼。
谛迦柔柔地笑着说：“青衫和我哥哥，都有老婆，他们配不上莲兮了。”
夙素斜眼：连谛嵘娶了其婳，居然觊觎莲兮，是不是因为他强行带走谛柔，所以你把莲兮留在这里？
“别忘了，还有你！”这时自阁内走出一名男子，青衫磊落，笑容爽朗，披着一身暖暖的阳光。
谛迦抽剑相向：“你怎么在这里？”说着扬剑刺了过去。青衫连忙躲避：“这里书多方便藏躲。”
“姐姐？”夙素看着莲兮惊诧的样子，看似不知青衫躲在这里，“帮你揍他，还是抓住他任你处置？”
“怎么处置是谛迦的事。”莲兮嫣然一笑：“不过我得向他收费，不晓得在这里躲了多久。”
“他有可能偷看你洗澡。”夙素嘿嘿地笑。
“我才没有！”青衫连忙辩白，“谛迦，告诉你媳妇，我是你姐夫！”
姐夫有什么了不起？夙素做个鬼脸，拉起莲兮的手，坐在台阶上看戏。
这时谛迦飞上半空，然后飞身而下，落地的一霎，脚下一扭，仰面摔倒。
青衫用剑指着谛迦秀挺的鼻子：“小子，要有个对姐夫的样子！”
夙素连忙跑到谛迦身畔，只见谛迦以肘撑地，面色苍白，唇色青紫，额头满是冷汗，便将青衫的剑打到一边，去扶谛迦。
“心疾发作吗？”莲兮扶住谛迦另外一只手臂。
谛迦一边接力起身，一边委屈无比地瞪着青衫：“姐夫大人，背我进去休息！”
青衫“噢”了一声，弯腰将谛迦横抱，然后转身向楼内走去。进门是一间大厅，右边琳琅满目的满是书架，看来便是书房，而左手边垂着粉色珠帘的地方，分明是莲兮的闺房。青衫轻车熟路地，穿过珠帘，将谛迦放到了外室的睡榻上。
谛迦羞恼难加，忍无可忍，对着青衫耳边吼：“你不会背吗？”
“我还会摔，你想试试？”青衫戏谑着，将谛迦放到床上，“小破孩什么都不懂，这样好拿好放！再说你小时候还不是我带你来着！真后悔那时不曾揍你。”
谛迦大咳，呛得脸都红了。
青衫抵住谛迦背心，缓缓送出内力：“什么时候添了这种毛病？”
肯定是谛嵘！夙素闷闷无言，恨不得此时飞过去，咬断谛嵘那根手指。
“就是最近，最近谛迦的身体越来越弱，他又不肯说。”莲兮边沏茶边道。
谛迦闻言拧起秀眉：“不用你管我，你输多少内力都是没用的，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么？”
青衫收回内力，笑着向旁边一让。谛迦失去支撑，再次仰倒。
夙素大为心疼：“他脑后有个包！”
“他都不记得你，你还心疼他！”青衫呵呵一笑。
夙素瞪着青衫，气鼓鼓地道：“他是我相公。”
满是保护欲，如此理所当然的口气，透彻的眼睛，水晶般明净，明媚的面容上没有半点阴影。青衫取过茶杯一饮而尽：“谛迦好福气！”
莲兮奇怪青衫身为慕容一族的王，何以隐匿在谛迦的府邸，又觉青衫极其熟悉，可是如何启口，便望着夙素。
夙素上上下下大量着青衫：“自称姐夫，别忘谁是你的媳妇！谛柔姐姐被带走，我可没见你出头。”她性子直爽，这几句话极其直接。
“未带一兵一卒，难道出去打架？谛嵘可不是谛迦！”青衫面上略过一丝尴尬，“本来我想悄悄带走谛柔，不过谛迦防备严谨，不曾找到机会。”
谛迦拉过被子盖在头上，背过身，闷闷地道：“别在这里装好人，你先把你那几个姬妾赶走，再来接我姐姐谛柔。”
青衫不禁汗颜：“都赶到外城了，还不够？难道全部送到你这里？”
“好啊，你父兄扣留我十年，我也扣你妻儿十年，以后两不相欠。”谛迦冷笑。
“通融一下吧，看在你姐姐的面上，别总像个小孩子一样。”青衫万般无奈。
“我不用你教训。”谛迦闷哼。
原来青衫另外娶了姬妾，谛迦为姐姐鸣不平，另外还一直怨恨慕容一族，扣押他做质子。夙素不禁莞尔：“过去的事，又是一家人，谛迦别那么计较。”
“明天我买一百个美女，明年肯定生七八个孩子。”谛迦孩子气地将怨气转向夙素。
夙素一怔，脱口道：“那须得谛柔姐姐同意。”谛柔昏睡多年，从未苏醒，她如何发表意见？夙素说罢，不禁暗自后悔。
“谛迦，你不会让你姐姐醒来，去刺杀谛嵘吧？”青衫索性更直接。
谛迦一坐而起，拿过枕头砸了过去：“青衫是个大笨蛋！”
青衫接住枕头道“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可是谛嵘看上去不大对头，其婳也不像什么好人，谛柔在他们手中，什么都可能发生，叫我如何放心。”
“如果他们用姐姐，换你几个城池，你换不换？”谛迦很是认真。
青衫微微一愣，约略一想，摇摇头：“不换。”
莲兮端起一杯茶，送到夙素手里，然后对夙素使了一个眼色。夙素拿过茶，方觉口渴，正待去喝，看到谛迦，便送到谛迦唇边。
谛迦拿过茶，睫毛微微翕动，指尖微微一动，茶水飞溅，一串水珠化成珍珠一般射向梳妆镜。那面铜镜突然发出一片光芒，然后炸成了碎片。
“是谁在窥探？”夙素附身去捡碎片。
谛迦甩手将杯子掷向夙素，夙素被砸中，痛得叫了一声，手按上一片碎铜，血顿时泉水般汩汩地流了出来。夙素不禁惊异：身为一只狐狸，居然有这么多血！
“笨素笨素！”谛迦气恼地骂，“过来！”
夙素“噢”了一声，伸出手。谛迦撅着嘴将手覆在夙素伤口上，夙素直觉伤口处微微一凉，待谛迦拿开手，只见伤口已然复原，居然没有半点痕迹。夙素瞪过去：缩时……这个法术居说是耗命限的！可一个人类，能有多少命限？谛迦真是大胆！
谛迦旋手，吸住地下铜片，双手移转，将铜片转成一个圆，之后突然一推，那铜片登时打在墙上，拼成镜子状，而镜中现出几个模糊人影。
那就是，窥探者吗？夙素愈加惊诧：这些远古失传的术法，谛迦怎么会懂？甚至镜中还有，清晰的人声！
“皇上，挖了这颗心，可以换上石头，要么其他人的心……”其婳扒着谛嵘的肩，媚笑着，“要知道，这世上，可再也找不到这样纯白如一的处子之心了。那些婴儿的心，太嫩了，根本没有营养。”
“说来，她是我妹妹……”谛嵘沉吟着，“还是让谛迦，给你抓几只狐狸精吧！”
“不换心的话，我可不能让她苏醒。”其婳将腰肢一扭，回过身，狭长的眼尾微微上翘，目光流动，一丝异光，从眼梢射出，穿越了片片铜镜。光芒大炙，宛如明日，“哐啷”一声，铜片碎落。
谛迦咬住唇，起身便要出门。
青衫用剑鞘挡住谛迦：“昨日他们刚刚带走谛柔，如今你去，用什么理由？”
谛迦绽出一丝魅惑的笑：“用你啊，慕容一族的王。”
青衫哈哈大笑，去搂谛迦的肩：“我们同去！”
谛迦向旁边一闪，笑中微含讥诮：“几个城池都舍不得，舍得大好性命么？”
青衫不以为意地笑笑：“我可以尽力制服谛嵘。”
“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谛迦孩子气的哼了一声。
“拿我换谛柔，更有把握。”青衫笑咪咪地说。
谛迦坐回床头：“丑八怪，我不想见到你！”无可奈何的谛迦，终于又爆发了他那似真似假的孩子气。
显然已经不满谛嵘对其婳的放纵，却依旧不愿与谛嵘反目。虽然隐隐怨愤慕容一族曾经对他的禁锢，可终于还是不忍青衫涉险——谛迦的包容，孩子样的任性，可神情中，分明是男子的果敢与专横。那么一点点的委屈，似乎假的，他那样若有所恃，好似天下都在他手里，只是，懒得收拾，不愿去理。
如此的烂局，要如何打理？囚禁谛嵘和其婳，取代为谛迦？夙素想的头疼，皱眉看着谛迦：谛迦做皇帝吗？可他不是有伤吗？
莲兮大概也觉得看两个像孩子的男人斗气没有意思，冲着夙素一笑：“这里有许多上古典籍，十分珍贵。不如我借花献佛，一同看看吧。”
盛情难却，夙素回之一笑，挽住莲兮的手，几步跑到书架之中：“有没有做烧鸡的秘方？”
莲兮莞尔，从架上取下一张锦帛：“这是我从书中抄录的，提神醒脑的药方。”
夙素做个鬼脸：“你知道我记性不好？”
莲兮一愕：“谛迦不是忘记了很多你的事？”
夙素不以为然地嘻笑：“这不是已经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莲兮默然。如果真是如此简单，那自然最好，可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很难回到从前。那样甜蜜的记忆，真的舍得遗弃？重新开始，可是依旧回避不了，曾经的过去。
“倒是姐姐，不要太明白，伤心的过去，还不如忘记。”夙素反到劝莲兮：“享受现在要紧，否则未来也不会快乐。”
“他救过我，记得他，是我唯一的报答。如果连我都不再记忆，谁能知道，他曾在这个世界的一颦一笑？”莲兮凄然一笑。
夙素无言以对。死亡和永离，如此严酷，所有的劝解都显得无力和虚浮。可严格说来薛锐并没有死，但是存在着的清寒，根本不是薛锐的样子。要怎么对莲兮解释？你爱的那个人，即便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会认识……
这时凭空卷来一阵冷风，就像夹着冰棱。夙素一个冷战，就见风中出现一个银发飞舞，冰蓝眸子的脸。夙素连忙捂住双眼：“噩梦噩梦，一定是做梦！”
“噩梦？！”清寒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是地曰族最具魅力的脸！”
天上地下最有魅力最为美丽又怎样？这样冰霜冷箭严相逼，还能当春梦不成？他先前不是不愿见到莲兮？怎么在消失那么久之后，突然出现？夙素分开指缝：“莲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诡异的东西？”
的确够诡异，如此银发翻飞，冰蓝眼眸的头颅，在夙素面前飞上飞下，而且还说着，那样桀傲自负的话！莲兮惊异：为何那么熟悉？相似的轮廓和语气……是，薛锐的魂魄？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可是却在绝望的只想不再遗忘的时刻，青天白日地堂而皇之地赫然于眼前——原来那样深刻的眷恋，他生前死后，一直视而不见。莲兮泪落：面对如此绝情的阴魂，应该断然绝情，可是，为什么依旧不甘心，为什么还会伤心？
莲兮认出来了？夙素随手抄起扫帚，向清寒打去：“你怎么如此狠心，这么忍心？”
清寒扬手将扫帚打飞：“难道任何人对我倾心，我都要有所回应？”
夙素仰头：“那么你对雪白的真心，雪白也不必珍惜。”
“不错！”清寒冷笑，“只要我还爱她就够了！”
那么是我贪心，不应妄求你的回应。为什么还要一厢情愿执迷不悟？莲兮惨笑：“对不起……我不该爱你！”说罢，转身向外跑去。
夙素起身欲追，被一面冰墙所挡。清寒俯身对着夙素冷笑：“不必骗我，她不是雪白。”
我不曾骗你吧？骗你的应该是谛迦，不过骗一次也无妨吧？夙素翻个白眼：“你不觉得，谛迦很像雪白？虽然他是男人，可是……”下面该如何编造下去？夙素眼珠一转：“为什么雪白一定会是女人？也许经历了前生那样的苦厄，她只想做一个可以竭尽所能把握自己命运的人。如谛迦，如青衫……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前人的身影。这个世界，其实就被这些微小的生命的愿力推动。”
“众生芸芸，与我何干？我一生，只要一个雪白，然而历尽千年，终成惘然，你要我如何心甘？”清寒卡住夙素喉咙：“我要你离开谛迦，终生不得相见！”
夙素垂下眼睑，艰难地说：“若你不再与别人为难……那么，我答应……不见谛迦。”
清寒甩手将夙素摔在地上：“这样的牺牲，对于你来说，是不是不算什么？为了谛迦，是不是你连命都舍得？”
已经舍过一次，如何再舍？这小命只剩半个，是你和龙神送的，要还，得还给你们两个。夙素咳嗽了两声：“鸡肉，我还没有吃够呢。”
浑浑噩噩的小狐狸，连自己的生命都不懂得珍惜，是不是你心里，只有眼前三尺的东西？清寒抬起夙素下巴：“如果，你不再见谛迦，作为补偿，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夙素想了想，咬了咬手指：“把谛嵘和其婳，变成普通人。”她抬眼，笑眯眯地望着清寒。这是个难题吧，所以就把这个作为从此以后，再也不见谛迦的代价。
清寒望着夙素清水一般明澈的眼睛，呲牙冷笑：“我不答应。”
什么？！夙素一跳而起，本欲吵闹几句，想到清寒存心如此，不禁泄气，闷闷地坐倒，向门口望去：莲兮早已跑出，怎还不见谛迦过来相救？
清寒拽起夙素，从窗口飘出。院外谛迦带着数百侍卫，严阵以待。
谛迦挽弓，对准：“放她，饶你一命。”
清寒哈哈大笑，炫耀地，拽着夙素，旋了几个圈子。
谛迦抬手示意侍卫出手。众多侍卫，一起闭上双眼，伸出双手，宛如推举，突然他们手心，一齐射出一道异光，聚结成一束，向清寒射去。
清寒突然飞起，扶摇直上，飘入云端，飞入一座仿佛白云所制的白屋。屋内纤尘不染，冰床冰桌，一体素白，没有半点别的颜色。
夙素吐吐舌尖：分明要闷死我！
清寒甩给夙素一袭白纱，夙素展开一看，纱上人影晃动，原来是七七百般无聊地啃羊腿。接着画面转过，却是青衫在书阁内磨剑。然后，莲兮手持书简，若有所思。
人世悲欢，隔着云端来看，是不是会觉得，那些苦痛，那些欢喜，都和自己全然无关？还是，因为只能远观，而无法改变，所以满心怆然？那么清寒，你到底觉得无奈，还是孤单？
夙素抬眼相看，清寒已经化出躯体，穿了一身白蓝相间的纱衣，银白的长发，依旧披散于肩，无风而动，而那双眸子，依旧是冰棱一般的明蓝，整个身体，介于有与无之间，就似水晶雕就，有种近乎透明的质感。她笑了笑，将白纱放在一旁，躺倒在床，依旧如狐一般，蜷缩成一团，闭上双眼。
“我许你睡吗？而且睡我的床？”清寒恶声恶气。
夙素便坐起，百无聊赖地晃着双腿，啃手指。应对清寒，不能示弱，亦不可服软，更不可以硬对硬固执己见，唯有顺其自然。她见清寒依旧恶形恶状，便慢吞吞地走到角落盘腿坐下，盯着地面。地面雾气腾腾，更衬得整个小白屋，宛如仙境——然而只有一间。自此便要抬头不见低头见，不知要受清寒多少鄙夷，多少白眼。
突然抬头相看，却见清寒来不及收敛的目光里，那样深邃的忧伤、黯然与眷恋……夙素深吸口气，眼见清寒转过脸，心中一沉，不禁叹了口气。
“你恨我？”清寒轻问。
恨？夙素茫然地抬起头，恍惚地笑了一笑：“你可知道，倾一湖之水，倒入一瓶的感觉？”那样多的事纷至沓来，她的心，容纳不得，太快了，来不及，也放不下。她像一个溺水的人，而谛迦就是她依稀闪烁的灯塔。
“我的恨，是漫天飞雪，落了千年，堆积成一片冰山，”清寒冷笑，“一旦融化，就会淹没所有的平原、丘陵、高山……”
这不是威胁！夙素不禁惶惶然站起。
“你是求我，还是杀我？”清寒挥动衣袖，卷起一阵冷风。
“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还是修理你比较解气。”杀人之念，夙素可是从未有过。
清寒露齿而笑：“所见略同，所以……”他突然卡住夙素喉咙，将夙素提了起来。
夙素任命地闭上眼，只觉脖子格格做响。
清寒突然将夙素甩了出去，冷冷地睥睨。
夙素屁股著地，疼得咬牙切齿。如果就此死去，也无计可施吧？死亡，本就近在咫尺，而且无力抗拒，可是就这样任命，似乎很对不起自己，那么，夙素突然跳起，向清寒撞了过去。
清寒照旧卡住夙素咽喉，又一次甩出。
这次夙素摔到墙上，那墙宛如冰砖砌就，又冷又硬，撞的她几乎碎掉，半晌爬不起，眼泪不觉中便掉了下来：原来不仅是冷遇，还有虐待！她咧嘴笑：“你说吧，要怎么杀你？”
“即便如此，你都不求我？”
“那么我求你告诉我，你怎么会这样呢？你到底知道了什么，还是害怕什么？是不是你总是觉得你失去的比任何人都多？所以你看不得别人好过，你就让身边所有人都不好过？！”夙素连珠似地，“原本只是讨厌你让莲兮伤心，可是你毕竟心里还有眷念一个人，我以为，你只是个伤心的无法倾诉的人，可是现在，你怎么会这样暴烈自私霸道和冷漠？如果雪白还活着，她也不会爱你的！”
“你不是我，又不是雪白！”清寒突然吼出来，“你怎么可能明白我？”
夙素手指头颅：“我的脑中，有雪白和绛紫的记忆，如果你需要的话，尽管拿去！”
清寒突然闪到夙素面前：“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夙素仰起头：“我以为是我看过一本书，或者，道听途说来的。那么浅浮的记忆，为什么要执着？因为我就是我！而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清寒附身，抬起夙素下巴：“你在等我笑话？”
“连笑都没笑过的家伙，一点都不好玩，怎么叫人笑？”夙素撇嘴嘀咕，然后瞄瞄自己下巴上的清寒的手，突然脑中闪念，抬拳打在清寒眉心。
清寒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
夙素甩了甩手，点着兀自昏睡的清寒眉心，碎碎念：“要杀要剐利落些，唧唧歪歪的搞什么？想让我杀你，你做梦么？我老人家怎么会那么残忍呢？你学着点，别那么不乖不听话，不然我还这样揍你哦！”
这样难以平复的寂寞，连昏睡的时候，都是眉头紧锁……夙素揉着清寒眉心，怎么抹都抹不平：如果是我前生欠你的，那么……就欠着吧，反正还不清了。不过如果可以，我还是愿意，给你片刻，我能给予的快乐，希望你可以，幸福的活着。
如果可以忘记，那么，就让你忘记从前，我忘记自己，可是，还有谛迦，我不想失去谛迦！我不能没有谛迦，那个温柔恬淡，任性狡猾，又撒娇爱嗲的谛迦……夙素的泪簌簌而下。
“夙素……夙素……夙素夙素夙素……”不迭的呼唤凭空而至，不知来自天上地下，还是来自心底，虚渺，又真实，宛如谛迦。
“干嘛？”夙素抽噎着，胡乱抹泪。四下无人，可是那个声音，宛如私语。
“想我吗？”绯红丝带般，飘逸出一个绯色薄衫的少年，温柔的笑意，阳光般和暖。
“想……”夙素咬了一下手指，一拳打出，“想揍你！”拳头落空，打碎一片绯红，眼前只是个晚霞般的幻影。夙素微微一怔，声音中已带出一丝哽咽：“你快出来！”威胁的话，终于没有说出来，看到那张同谛迦一样漂亮的魅惑的脸，一瞬间，她几乎以为那是谛迦。可是谛迦不会那样阳光，谛迦也不像晚霞。谛迦的温柔是浅淡的，任性是孩子气的，笑容一直停在眼角，眼底永远泛着淡淡的忧郁和清澈的水意，魅惑如妖精，美丽如图画，近的呼吸可闻，可心，却像飘在天边，遥不可及。
“你快出来！”夙素嘴巴一扁，几乎要哭出来。然而，任凭她怎么呼唤，那个轻纱般单薄的身影，始终没有出来。
七七抱抱，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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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结束了，下章撒，嘿嘿，先等等哦。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19 斗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