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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想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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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秋逸回京,是因为在边疆做的梦。
梦里嫡妹杀机无限,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端的是一身杀气。
而如今他这般娇弱的身子,怕是就要凄惨的死在他嫡妹手下。
屋门吱呀一声,鱼贯而入一行双丫髻小丫头将餐桌摆满林良满目的吃食。
翠墨摆了筷子:“秋小娘子吃饭了。”
翠玉盛了一碗汤:“秋小娘子请喝汤。”
凌秋逸散着如瀑的墨发,默默的,默默的看着那妆台镜里的美女,表情很淡定,内心很蛋疼。
今天应该是他嫡妹动下杀机的那一天。
“还不把燕窝端来。”对着镜儿的娇美女子眼儿都不回一眼淡淡的道。
费了半响口舌的李嬷嬷顿时忘了先时的腹诽,能吃是好事,赶紧的把那余余一丝温热的燕窝粥殷勤奉上,眉眼俱是喜意,“先时燕窝粥热了些,如今温度正好。”
凌秋逸惯来大刀金马,豪迈爽朗的调调,眼锋微利,倏忽收敛了眉眼的锐气,学着小娘子们的娇滴滴作态用勺子舀着燕窝粥慢慢的品着。
这要照他往常在府邸,一口就闷了。
还没弄清他现在的状况,是死是活?他穿到这小娘子身上,他自己的身体呢?
凌秋逸还打算着找个高僧再给他度回去,暂时还不能掉了性命,好在这小娘子是他养的,眉眼、作态学她一学都不算事。
翠玉、翠墨躬身给嬷嬷行礼,“李嬷嬷安。”
刚刚她们进门有份内之事,摆放好满盘的佳肴这才盈盈对着嬷嬷行礼。
李嬷嬷摆了摆手,欢喜的神色淡了些,眼见着秋小娘子一小口一小口的进食,遂告了声退转身离去。
一碗燕窝粥用罢,凌秋逸踩上床榻拢了拢绣花薄被,娇娇弱弱的身子一歪,泼墨般的青丝铺的满枕皆是。
翠玉微微蹙眉:“秋小娘子你膳食还未用呢!”
翠墨秀美的小脸满是不喜,“秋小娘子你这未免也太任性了!”
床榻上已然闭眼的小娘子充耳不闻,他还指望着眼睛一闭,一觉醒来他又是那个风流倜傥武艺超群的凌小将军。
月色明亮映照的后花园花枝叠影,踏着月光长身玉立的身影穿过月亮门,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徐徐走了一阵,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
小院门口两边闪出守门婆子:“四哥儿安!”
长袖一挥,两婆子躬身退下。
床榻之上的小娘子幽幽转醒,眼神有片刻的警觉,上过战场杀过敌,该有的警觉他本能的有。
温热如暖玉的大手抚摸上了他高高隆起的腹部,身旁的年轻男子也不说话,只是微微叹息着,半响静默。
“摸够了没!”黑夜之中,凌小将军咧出一口小白牙阴测测的道。
身边深深叹出一口气,“你这说话的语气和腔调和他还真像,不愧是跟在他身边久了,连性子都像。”
“我像你个大爷!”凌小将军身子一翻倒在宽肩之上,紧实的身体让他咬牙切齿,明明他才是武将之后,偏偏他的身手还干不过一个文臣之后,武将之耻辱啊!
凌小将军一口小白牙咬在了那宽阔的肩膀上,肌肉太硬牙口不好咬,直接两手扳着他肩膀,左咬右咬,那肩膀硬的他牙帮子都疼,想放弃又心有不甘,干净由扳着肩膀改成搂着脖子,用手助力非要在他肩膀咬一块肉下来解恨。
“老子不好受,也要让你不好受!”凌小将军含含糊糊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
张卓青脸色发青,语气凝滞着犹疑:“凌秋逸?”
凌小将军咬不动了,直接摊在了张卓青身上,明明想撸着袖子跟他干一架,胸口沉沉,肚子又涨又紧,气喘的跟刚耕过田的老牛一样,眼里还温温热热流下了泪来,一股陌生的情绪溢满他的胸口。
这要是手里有刀,他一定先捅他兄弟一刀,再自捅一刀。
“你小子不错,连老子这副德行都认得出来!”凌小将军蹬了腿蹬腿踹了踹张卓青的大长腿。
张卓青好一阵没说话。
凌小将军撒了气,开始说正经的,“喂,我昨儿打马回京,夜里在客栈宿了一宿,早上一睁眼就到你这来了,挺着一个大肚子,还被人秋小娘子秋小娘子的喊,你派人赶紧的去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看看,瞅瞅我那身子到底什么情况!”
张卓青一声不吭犹如石化。
凌秋逸折腾了一通肚子饿了,白日里她就吃了一碗府里的老太太送给她燕窝粥,一人身子两人补,一天只吃一顿还不怎么管饱,饿得她挠心挠肺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我今儿吃了一碗燕窝粥,比我在战场上两天不吃一顿饿的还狠,阿卓有没有什么吃的?不要我妹子那里的吃食,那丫头最近要对我下狠手,但凡是她沾过手的,一概给我扔了!”
凌秋逸翻了一个身,趴在张卓青身上说话,抬着脑袋扬着下巴。
半响张卓青依然不动。
凌秋逸一怒,直接用脑袋磕张卓青的头,脑门撞上了张卓青的下巴把人给撞回了神。
“老子跟你说话呢!老子饿了!给老子弄点东西吃!”凌秋逸恶狠狠的道。
张卓青先是第一反应睁大眼睛看着凌秋逸的胸,沉沉的坠下线条丰盈的两堆,张卓青的声音磕磕巴巴,“你的胸……好大!”
低头一看胸直了眼的凌秋逸顿时血往上冲,顿时怒了,“我大你娘个头啊!”
他要不是为了他,他也不会打马回京,他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啊!
凌秋逸一怒又要折腾,给张卓青抱在了怀里,腰腹一纳气,抱着少女的年轻男子缓缓从躺着到坐起:“凌秋逸你死了你知不知?”
怀里的身子霎时一僵,温热的体温,暖暖的手感,根本就不像一个死了多日的人。
张卓青将人紧紧搂入怀里,滚烫的泪水从星目中流下,“好兄弟,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过来看我,我也舍不得你!”
一个呆愣,一个黯然。
好半响,咕咕、咕咕、咕咕的声音打断了夜晚静谧的气氛,张卓青面带疑惑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凌秋逸手捧着肚子娇美的俏容颜满是痛苦,张卓青抱着凌秋逸的手抖了抖,声音带着打颤,“秋娘?”
凌秋逸抬头看他,神情疑惑,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你跟我聊天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
张卓青虎躯一震,手一抖,把凌秋逸往被褥上一甩,手脚并用眼神惊惧往后,扑通一声掉了下床榻,一翻身抬脸,声音抖的直打跌:“你怎么成了女的!”
凌秋逸气的脸发黑,何止是他现在变成了一个女的,他还变成了他兄弟的妾,肚里子还揣着他兄弟的崽,咬着牙恨声道,“感情你刚刚抱了我半天都不知道抱了谁?”
张卓青之前还沉浸于兄弟的死讯中悲伤的难以自拔,突然间眼神惊惧的不停的用手在衣服上擦,声调失真,“我刚刚抱了一个男的!”
猛的一摇头,抖着手猛然用力狠擦,“不是,我刚刚抱了一个女的,不是,我刚刚抱了一个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
一想起他兄弟变成了他的女人,还是肚里带崽的,他刚刚还抱着不撒手,张卓青有些崩溃,“我他娘的刚刚抱了什么玩意儿!”
被张卓青刺激到的凌秋逸面目扭曲:“张卓青!”小爷要弄死你,像宰牲口那样,一刀接着一刀,先斩头,后去尾,然后一刀一刀片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