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朱颜》急功且近利

16、悲哀

　　终于两个小时的高压氧疗程完了，朱颜等所有的人都走了才出去，身体的疼痛和长时间僵坐的麻木，使得朱颜一步步走得很慢。好不容易走出来，莫姨却并没有如同说好的那样在那等她。朱颜的心情瞬间再低了一个档次，就像是受足了委屈的孩子怀着满腹辛酸的冲回家，却发现诉说的大人并不在。朱颜自己拍拍自己的手背，象征性的安慰一下自己。心情却是越发酸楚，大概生病真的会让人变得脆弱吧。
　　由于高压氧舱里不能带任何的电子物件和打火机等物件，所以朱颜没带手机，也就无法联络莫姨。倒是值班的护士看到朱颜，告诉她莫姨交代了让朱颜做完了治疗就先回病房，她晚一些会送饭过来。朱颜示意知道了，就离开了。
　　刚回到病房，正好遇见主治医生在查房。医生检查了一下朱颜的恢复情况，似乎不太乐观，就又改了几种药，再给朱颜加了一个中医针灸的项目，交代让朱颜等会去中医部接受针灸治疗。朱颜等到５点多，莫姨还是没来，就给莫姨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自己的去处，请她不要担心，就一个人去中医部了。
　　中医部到处弥漫着厚重的中药味，让人下意识的觉得口里是苦的。找了一圈才找到针灸室，一推门就看到好几个人被扎得跟刺猬似的，朱颜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就变慢了。针灸室的护士看了单子，就让朱颜躺在病床上等着，不一会儿医生就过来了，掏出朱颜在电视中才见过的长银针，快速的在朱颜的右脸和右手的几个穴位上扎上了针。说实话，医生下手又稳又狠，并不特别疼，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朱颜的脸上并没有知觉。扎完后医生就离开了。朱颜躺在病床上不由得暗自庆幸这里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这副刺猬的模样，不然晚上一定睡不着。
　　正在朱颜胡思乱想的时候，护士拉着一台仪器靠近朱颜，把几根电线一样的东西缠绕在朱颜脸上和手上的针上面，然后就通了电流，朱颜瞬间感觉自己身上的针在随着电流在跳动，那感觉太难以形容，细细的针一下一下的在皮肤里拨动，细细麻麻感觉使得朱颜不得不紧闭双眼努力隔绝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神经刺激。
　　朱颜感觉过了好久，针的跳动终于停了下来。等医生把针拔下来的时候，朱颜才长出一口气，发现紧攥的手都出汗了。医生见状温和的笑笑，“才十五分钟呢，怕成这样。别怕，过几天习惯就好了，通电刺激会好的比较快。”朱颜麻木的点头，道谢完后就离开了。回到病房莫姨已经带着晚饭来了，朱颜匆匆扒了几口就说饱了要休息，看着莫姨收拾好东西离开之后，朱颜才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无声的哭了。朱颜也不晓得为什哭，总觉得心里实在是难过。
　　就这样朱颜每天都过着可怜的治疗的日子，更让朱颜绝望的是治疗的中重要的一种药剂是激素，朱颜之前好不容易瘦的肉肉迅速的长了回来，整个人就跟充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的胖起来，最后竟是连皮都长不过肉发展的速度，生生崩开了花纹，看着十分骇人。朱颜冷漠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去发现自己的右脸表情似是凝固了一般，嘴角无法勾起，眉毛无法挑动，满是肉的圆脸都看得到双下巴了，就像是自己被困在一副陌生的皮囊，只能通过眼神释放自己的悲哀气息。朱颜这些日子哭的太多了，现在看到自己反而十分平静，镜中陌生的自己现在连眉飞色舞都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原来自己现在是这般的悲哀。朱颜再一次，比以前更为坚强，却也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