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绣春光原名庶子嫡女》紫*玉

24、嫁衣

　　莲花总算是跟胡嬷嬷学到了些东西。而莫雅，却在审视过自己的院子在她离开期间没有人妄自进来后，带着身边的冬暖夏眠整理起衣物，收拾起箱笼来。

　　“小姐会不会太着急了？”冬暖不明白莫雅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收拾东西。就算是要嫁人了，可这才指婚多久，莫雅又才多大，不过堪堪十三岁，就是按虚岁而言也不过十四，最快也要来年或者后年吧。

　　莫雅将手上的衣物放下，转回身对冬暖说，“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过两天她应该就会寻个理由让我搬到她就进的地方去住。”

　　冬暖越发的糊涂了，睁大眼睛不饿姐的看向莫雅，“这是为何？”

　　夏眠若有所思，莫雅笑着问夏眠怎么看，夏眠想了下，说，“是不是夫人会用小姐已经是待嫁闺中，再住在这后宅大院子里，难免会让人感觉自满，更何况小小姐的住所如今可还没弄好，夫人应该会用这个理由，让小姐住到夫人近前，一来方便夫人进一步的示好，二来也更方便夫人了解小姐的底细。”

　　莫雅点头，“恐怕示好的成分不多，这探底细的却不少。”

　　杜老王妃的手笔越大，孟氏心中的疑虑就越深。在孟氏眼中，莫雅可不是个多么可人心的姑娘，既然一点儿都不可人心，那为何杜老王妃会一而再的要对莫雅优待？这让孟氏难免会多想。而百思不得其解后，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将人提溜到自己眼前，趁着莫雅没出嫁前抓紧时间观察，若真有独特的地方或者什么好东西，孟氏可不介意分一杯羹。

　　当然，这些事情的前提很明确，那就是孟氏能寻着她心中存在的莫雅的独特之处。

　　冬暖明白了，有些鄙夷的说，“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春雨这时候正好端着水进来，听了冬暖的话道，“你才见过几个人。这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了，咱们往日跟着小姐在西都，虽说不是谁都礼让却也着实没吃过亏，受过苦。等来到这儿我才算是见识了，这没脑子的有没脑子的坏处，这精明的，真是比那猴儿还精。”

　　莫雅被春雨的话逗笑，“你说谁是那猴儿呢，真是越发的没大没小了。”

　　春雨咧着嘴嬉笑，秋风此时也端了些茶水进来，顺着说，“还不都是姑娘惯的，这丫头越发的活泛了，到了这儿是连个天敌都没了，可不由着她的性子可这劲儿的嚣张么。”

　　春雨小脸儿一扬小鼻子一哼，“我才不这样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现在是能嚣张的时候，干嘛不嚣张。日后咱们随了小姐去了王府家，再想这么自在可难喽。”

　　说到杜王府，莫雅面色一暗，心也跟着沉了沉，是一扫刚才的好心情。那杜子墨究竟如何，可是她的良人，她心中也实在没底儿。而且她心中也是有计较，自己年纪虽不大，可据说那黄玉芝比她是大了的，好似还是同杜王府的世子同岁，只比世子小几个月而已。若真如此，想来为了尽快迎娶世子妃，自己的婚事应该会紧赶着快些进行的。

　　余敏已经去世十三年了，莫雅又是才回到莫家，这想要查那些个陈年旧事，就显得吃力了。特别是当年伺候余敏的下人不是放出去了，就是遣散到莫家各处的旧人，一时找起来也甚是不易。特别莫雅如今是表明了态度不搭理孟氏，且又被孟氏用待嫁女儿要同爹娘住的近些为借口，将人接到了望明居旁边的几处小屋内，让原本住在那里的莫舒去了莫雅之前的院子。

　　莫雅倒没多在意孟氏原本布置在院子内的东西，除了她自己带来的，原本存在的她是一件未动。这个举动，到让孟氏一时摸不着头脑。

　　是夜，莫怀古在外应酬完后，带着微微醉意回了莫府，因为身上有酒气，又念着钟姨娘这会儿应该歇息了，莫怀古便直接回了望明居。望明居灯火通明，似乎是因为莫雅的到来，孟氏特意让人多备了几个灯笼，将望明居的小院子照的是刷亮刷亮，人来人往是绝对清楚。

　　莫怀古有些不习惯院子的灯光，抬手遮了下眼眉，拧着眉头快步进了主卧。孟氏正准备就寝，见莫怀古回来了，赶忙上前亲自为莫怀古端茶送水，口上还道，“夫君近来外头的应酬可多了不少，明儿一早我再吩咐厨房多为夫君准备些滋补的东西。这酒喝多了总会伤身。”

　　孟氏也不劝，就是那么微微的提一提，顺带着去做，总是能让莫怀古感到如沐清风心中舒畅。

　　莫怀古拉过孟氏为她揉肩的手，深深的握着，笑道，“夫人就是夫人，总是那么善解人意。说实话，我是真不想去，可偏生这请客吃饭的人又多，大都又位高与我，不去不成啊。”

　　孟氏心中了然，莫怀古这一下成了京城贵胄们争先恐后拉拢的对象是为什么，心中不由不再次叹息，谁让莫雅命好，有余老太君为她出头，嫁了个好人家不说，连带着莫怀古的身价都跟着水涨船高。

　　孟氏面上也没表现出不高兴，只是没往下接话这点，还是让莫怀古感受到孟氏心中的不自在。

　　“好夫人，别想太多了，这事儿也算是好事儿，也算不得是个好事儿。事到如今咱们也只能权且当个好事儿来看不是。对了，雅儿的嫁妆你弄得如何了？”说到嫁妆这个敏锐的话题，莫怀古心中的不自在比孟氏更深。莫文宇一手弄得他是上不来下不去，现在好了，是满京城都在赞叹莫怀古重情，余敏当年给莫雅留下的东西是尽数给了莫雅。这博得美名的同时，各自苦楚也只有各自知道。而且人的嘴两面开，这会儿说的好听，转过脸去又是另一番说辞，当着面儿自然是都道莫怀古重情义，可背地里又有多少风言风语，就是莫怀古本人也听了不少。

　　孟氏苦笑，“说实话，本来那也不是我的东西，心疼不心疼的也谈不上。只是苦了老爷了，这弄得多让人伤心啊，文宇那一开口，好像老爷会贪了雅儿的嫁妆似地。只是听着就让人寒心。我倒无所谓，关键是心疼老爷。毕竟是亲父子，若真是因为这个事情有了隔阂，可真就得不偿失啦。”

　　孟氏一番温言温语算是说到了莫怀古的心坎儿里去了。莫怀古最憋屈的还是因为现在的局面不是他心甘情愿而是莫文宇那破小子使坏弄得他不得不如此。特别是嫁妆的问题，莫怀古怎么可能真心希望全部让莫雅带走，那不是直接扔出去送人了么。而且莫家孩子又不少，莫文宇兄弟四个一个个可都没娶亲呢，一桩桩一件件那个不是用银子的地方。特别如今莫雅已经成了王府的儿媳妇，这身价高了，莫家日后出手也不能太紧缩，会让人瞧不起的。

　　京城这个地界儿就是这样，你不自己抬高的身价，那别人也绝对不会高看你一眼。更何况莫怀古还是在翰林院做了那么多年始终没挪窝，只这一点就足够许多人瞧不起的了。

　　“我都给弄好了，老爷抽空去看一看吧，最好让莫雅也清点一下，一样都不少。”孟氏含蓄的笑着，看似对莫怀古说得十分诚心。

　　莫怀古一怔，家中少的那几样东西可都是价值不菲，为了这事儿莫怀古心里没少起疙瘩，这孟氏是如何给添补上的，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孟氏见莫怀古的表情，暗道火候到了，赶紧垂目，“老爷别为难，咱们家的境况就是如此，说实在的，若真是动了家里的根基，不说我心里不好受，就是莫雅知道了，相信她那么懂事孝顺的孩子也一定不答应。而且咱们家究竟如何，老爷心中最知道的。”

　　家中如何？能如何，莫怀古可以说是白手起家，可偏生他这么多年在京城闯荡也没闯出个头绪来，如今莫家那点儿子家底儿，说不好听点儿，不是苏家接济的，就是当年余敏嫁进门时剩下的。凭着莫怀古的本事，是再难有增长的。

　　孟氏见莫怀古不语，便接着哑着嗓子说，“夫君不必为难，我没动公中一分，全部从我嫁妆里出的。虽然没有当初那几样华贵，可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回头咱们好声说给雅儿听，我相信，这孩子总能体谅的。”

　　莫怀古吃惊的看着孟氏，孟氏家底儿并不丰厚，当初生下莫舒那会儿孟氏就曾很羞涩的同莫怀古说，自己的嫁妆也没多少，可负担莫舒出嫁还是有的。家里不富裕，日后莫舒嫁人，一干嫁妆就全从孟氏自己的嫁妆里出，这样也算是为莫家节省了一笔。没想到，孟氏今时今日居然会动自己的嫁妆。

　　这给了姐姐的，妹妹自然就少了。孟氏这样，着实不易。

　　莫怀古感动的是可无不可，拉着孟氏的手是怎么都松不开，感动得一塌糊涂。

　　不得不说，孟氏在莫怀古身上的手段还是很有一套的。

　　于是乎，第二日一早，正好莫怀古沐休，两人结伴一道去看莫雅。

　　莫雅早上起来无事，便绣起了嫁衣。莫雅阵线手艺不错，而嫁衣的布料是上等的云锦，上头早就绣好了百鸟朝凤，莫雅要做的只不过是将云锦按照自己的尺寸缝制成衣服。

　　“大姑娘哪里弄的好料子。这料子不少银子吧。”孟氏陪着莫怀古一道进了莫雅的房间，一进门别的没看见，就看见那张云锦了。孟氏可从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心里滴溜儿泛酸水，这莫雅是从哪儿弄的这料子，也忒好点儿了吧。

　　莫雅见两人来了，忙站起身行礼问好，“爹娘怎么这时候来了，我刚才还让春雨出去打听，闻得爹爹昨晚喝的有些高，还想着爹爹尽早应该会起的稍晚些，我绣一会儿衣服再过去请安。怎好让爹娘亲自过来。女儿惶恐万分。”

　　只要有莫怀古在场，莫雅很不介意多给孟氏点儿面子，那声“娘”也叫得非常顺流。

　　孟氏心中翻白眼儿，这莫雅滑不溜秋的，就是不让她抓着把柄。自己想争执她的时候没挑准机会，如今想示好，莫雅跟抓着把柄一般，就是不打理孟氏。弄得孟氏是上不去下不来，几次三番无果后，这才生了这么个主意。

　　莫怀古也是有几分眼力见儿，一看莫雅手中的料子就知道价值不菲，但莫雅态度良好，莫怀古心中的气儿像是拧了死结一般，怎么都打不开。末了只能点了点那料子问莫雅，“雅儿从何处得的这东西？”

　　莫雅笑得羞涩，“这是女儿十岁生日时长平公主赏的。长平公主那年就得了两匹，一匹给了蒋姐姐，一匹给了女儿。后来蒋姐姐就带着女儿一道刺绣，上头的图案是在西都时就绣上了的，女儿手拙这里头好些针线活计都是蒋姐姐帮女儿弄的。”

　　莫怀古与孟氏惊异的相互望了一眼，特别是孟氏，以往莫雅总说西都的事情，孟氏总觉得那是莫雅再吹嘘，按照她的想法，那蒋琬再不济可也是长平公主的心头宝，满京城谁都知道的日后的太子妃人选，说不得那就是未来入主中宫的皇后娘娘。莫雅若真是如她所说，真的同蒋琬关系那么好，孟氏心中暗暗后悔，当初莫雅回府时，自己实在不该一上来就为难她，弄得现在进退两难。

　　“雅儿同蒋家大姑娘的关系倒不错。还有长平公主，闻说长平公主虽然礼贤下士，但除了读书人，其余倒不是特别爱搭理。”孟氏试探的说。

　　莫雅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孟氏，一副非常不解的模样，“娘一定是道听途说的。不过我也是总跟着外祖母去公主府，公主婆婆总说我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而且姐姐是个好说话的，又总找我去玩儿，所以彼此相熟些。不过，关系也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