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的院长大人没有那么傲娇》千羽凌

57、Chapter 55. 灰蓝色眼眸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次开学晚宴上的菜式似乎比从前多了一些。

　　“艾薇。”德拉科不知何时坐到了我旁边，微侧头看着我，“假期你去哪儿了？一整个假期你都没有跟我回信。”

　　“我——我住在我亲戚家……抱歉小龙。”

　　唉，每次一想到他老爸对我用索命咒我就各种心塞啊……

　　德拉科沉默地看了我好久，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直到最后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突然觉得，冥冥中似乎有某种说不出来的无形屏障将我们给隔开了。

　　这一刻，艾薇·兰德跟德拉科·马尔福，原本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倏然之间离得好远好远。

　　第二天正式开始上课，由于今年有O.W.Ls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所以这一年的学业将会特别繁重。这对于我来说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我以前在亲时代的时候就已经考过一次了，不过在面对这么多家庭作业的时候我还是感到很蛋疼。
　　新学期的第一堂魔药课是配置缓和剂，这是一种相当难处理的药剂，在O.W.Ls考试中经常出现，配置过程中稍有差池便会让服药者有生命危险。幸好我对这些魔药的配置都已经得心应手了，况且我可是被“混血王子”开过小灶的人，这些哪能难得倒我？
　　于是就在我上交药水的时候，毫无意外地看到了斯内普教授微微扬起的嘴角。
　　“配置得不错，斯莱特林加五分。”
　　我忍不住再次感慨自家院长大人的偏心程度不是一般的高。
　　关于黑魔法防御课，我觉得真假穆迪的教学方式基本没什么差别，大家在他的课堂上总是要保持着高度集中和小心紧张的心理，想想还是挺可怕的。
　　“你们必须要学会居安思危！”他粗声粗气地说着，“谁也无法预料危险什么时候会降临，你们必须要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好吧，不得不承认穆迪的教学水平还是很高的，虽然说凶恶了那么一点儿，虽然说我更喜欢卢平的教学方式……
　　再然后就是变形课，让我郁闷的是我到现在了还是没能练成阿尼马格斯……唉，算了，或许我真的是不擅长这个吧。
　　不止美好的时光流逝得快，忙碌的时光也一样过得很快。眨眼间迎来了我们的霍格莫德周末，好久没来这个小村落的我这次也算是放开身心地玩了大半天。
　　下午的时候我们坐在三把扫帚酒吧里喝着黄油啤酒聊着天儿，德拉科突然对我说：“艾薇，能陪我去外面走走吗？”
　　我点点头，起身跟他一起走了出去。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他带着我走进了一片小林子里面，然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我。
　　“怎么了？”
　　“我很抱歉，艾薇。”他忽然说了那么一句。
　　我懵了一下：“……什么？”
　　“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吧，我爸爸是食死徒的事情。”
　　完全没料到他居然会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我有些震惊地看着他。
　　“你那时候拿到了火焰杯，去到了那个地方，然后你看到了神秘人还有我爸爸，他对你用了索命咒。”他说这句话时的语速很快，“这些我都知道。”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德拉科跟我说这些是想要表达什么？难道是因为他爸那时候差点要弄死我，他准备向我道歉么？
　　“你知道吗，我因为这个还跟我爸爸吵架了。”他垂了垂眸子，再度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透出了一丝欣慰，“不过，现在的我忽然觉得，幸好你碰见的是他。”
　　我皱了皱眉，继续沉默。
　　“我当时简直要抓狂了，我大声质问我爸爸，为什么——你怎么可以对艾薇用索命咒呢？你猜我爸爸是怎么说的？他说——”德拉科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懂什么，如果不是我的话，艾薇早就没命了！”
　　说着他已是走到我跟前，用他那双灰蓝色的眸子注视着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艾薇，试想一下，如果当时在神秘人身边的那个食死徒不是我爸爸，而是其他人的话，我可能——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我瞪大双眼看着他，一瞬间恍然大悟——果然……我就知道卢修斯那时候肯定对我手下留情了，否则我绝对不可能活下来的！
　　看来卢修斯还是很有人情味的啊，说不定将来真的能有机会拉拢他一下！
　　“小龙……”
　　我正要说话，德拉科忽然伸出食指抵在我唇间，止住了我的话语。
　　“嘘，先听我说完好吗？这些话我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今天是我第一次说，也是最后一次。”
　　他继续用他那双灰蓝色的眸子注视着我，语气变得有些飘忽：“我从出生时候起就顶着马尔福家族的头衔，我的家规很严，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必须要严格去遵循。从小爸爸就教育我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真心，只有永恒的利益，马尔福家族只需要保持着自己的骄傲与自尊就好。”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一下。与其说是笑，倒不如说只是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笑意极其飘渺无力。
　　“其实……我一直都很渴望身边能有个人对我真心相待……在这个被利益掩埋掉的世界里……”他缓缓伸手抚上了我的发丝，目光柔和，“直到遇见了你，艾薇，是你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真心诚意，是你让我体会到了，原来真的有比利益和荣耀更为重要的东西。”
　　此刻的眼眶酸涩无比，我眨了下眼睛，泪水就这样滚落而出。
　　“以前的我的确是对那些东西很着迷，甚至觉得——能够为神秘人效力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灰蓝色的眸子里仿佛有潋滟在轻轻闪动着，他语气微颤，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但是他伤害了你……倘若这种荣誉要我以伤害在乎的人为代价，那我永远都不会去接受它。”
　　他摸了摸我的脸颊，低声道：“艾薇，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吗？这辈子都能这样？”
　　眼泪早已泛滥成灾，我看着他的眸子，一瞬间仿佛什么顾忌都没有了，上前紧紧抱住了他。
　　“是的，小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的声音在颤抖，拼命压抑着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这一辈子，永远都是。”
　　德拉科愣了愣，随即也伸手环住我，似是安慰地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这是我第三次觉得，倘若我的心里没有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话，或许早就已经沦陷在德拉科·马尔福的这双眼睛里面，无法自拔了。
　　谢谢你，小龙。
　　是你让我觉得，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值得的。
　　哪怕付出的再多……我也毫无怨言。
　　我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抱着他哭着，直到我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在此期间，德拉科就这样默默地任我抱着。
　　我缓缓松开他，正要去擦拭眼泪，手抬到一半却被德拉科给握住了。
　　他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眼睛紧紧盯着我，平常波澜不惊的眼神里似乎突然涌出了许多不明的情绪——有温柔，有宠溺，有炽热，有犹豫……甚至还有一丝不甘。
　　然而这种神色只持续了五秒不到就恢复了原状，他松开我，抬手帮我把颊边的泪水给轻轻拭去。
　　“你看你，本来就丑了还哭，以后不要再哭了。”
　　“哪有啊……你以前不是说我越来越漂亮了嘛……”他的手指在我的脸颊上轻抚着，感觉好痒。
　　“有吗？我不记得了。”他笑了一下，然后拉起我的手往林外走去，“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乖乖给他拉着，一边走一边凝望着他的侧颜。
　　是的，小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永远都是。
　　回到霍格沃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城堡逐渐被黑暗所覆盖，好在放眼望去总会有点点火光闪耀于其间，倒也没显得那么清冷。
　　事已至此，我觉得很有必要将一些事情告诉斯内普教授，况且我也答应过他，以后有什么都不会再隐瞒他了。
　　我走到地窖办公室门口，手指触碰上了那道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