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逆天行》苑城柳

7、小金受气

　　江慎行把新得的白马放到北府他十二叔那儿寄养。毅勇侯爱马，北府的马厩比南府的结实精致许多，养马人也都是难得的好手，精通照料。最重要的是北府后花园专门圈了一块巨大的空地遛马。白马性子烈，驯养所费的时间功夫就不用说了，没有足够宽敞的空间，分分钟呆不住的节奏。南府那种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环境，未免就太不适合白马生存了，简直能把桀骜的白马憋屈死。

　　闫小金很累，非常累。等安顿好白马，跟江慎行回南府的涵清园以后，江慎行直接放她假，让她好好睡了一觉。

　　等她睡饱了起来，已经下午了，夕阳金灿灿的光芒透过开启的窗户照着地板。

　　糟了！闫小金当自己睡过头了，一咕噜爬起来，等听说大公子被老爷叫去了，一时半会儿还没回来，这才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梳洗。

　　虽然下午，屋子里却是亮堂堂的，且无一丝燥热。

　　闫小金这间屋子位置特别好，梳妆台旁侧就是开启的窗户，一扭头便能看见碧波粼粼的湖水。闫小金挺喜欢住在这儿的，夏天湖面有风，屋子里特凉快。等住久了才知道这里是大公子原先的书房，特意腾空了给她住。家具都是从大公子屋里搬来的，看着不奢华，材料却都是顶好的。

　　——大帅果然还是那个大帅，对真心跟随他的人报以真心。闫小金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过也真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闫小金梳着头，再没想到好端端的竟然和人吵了一架。

　　敞开的窗户外，两三个丫鬟路过窗口便是一顿。小佳正在其中，手里拿着拂尘，冲着屋里就冷笑一声：“咱们天生就是出苦力的命，不像人家，拈不得针，拿不动线，成天躲懒睡觉！哼，也不知睡一白天，晚上不困了又起什么幺蛾子。”

　　这话不好听，闫小金皱眉看她一眼。

　　小佳鄙夷地看着她。那两个丫头怕惹事，偷偷拽她袖子想拉她走，她却偏抱着胳膊杵在窗户边上。

　　闫小金把梳子往桌上一拍，离座起身，眼睛看着小佳说：“我并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骂人？”

　　小佳眼皮一翻，故意俏声道：“谁骂人了，我说懒货，你为什么偏要对号入座？难道你觉得自己是个懒货？懒货就是懒货，还不许别人说么！”旁边俩丫头忍不住哄笑起来。

　　“你要骂人，就堂堂正正。骂了还不敢承认，以为别人是傻子吗？”闫小金塞外呆惯了，受不了她刻薄，握紧拳头道：“何况大爷亲口说的让我休息，你也听见了，你要是不满意大爷的决定，为什么那时候不说？现在又指桑骂槐。再说，我来到这里，是给大爷干活的，他吩咐什么我干什么，却不是给你干活的。别说我没偷懒，就算我真偷懒了，大爷惩处就是，轮不到你来编排！”

　　“你，你这个懒货！贱蹄子！”小佳气得俏脸通红，两个丫头见势头不对，怕闹大了，早悄悄跑了，请玉玲姑娘过来。

　　玉玲正巧在隔临绣花，这边吵闹听得一清二楚，放下针线便掀帘子从走廊里过来。

　　小佳一看她，顿时委屈地红了眼圈，抱住玉玲的胳膊先哭诉道：“姐姐，你给我做主！这新来的闫小金不把我们这些老人儿看在眼里，当面竟欺到我头上来，刚才还出口不逊，拿大爷来压我呢！”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玉玲心知肚明，冷冷瞪她一眼，小佳抽泣不敢多言。

　　玉玲便转过身去，看着闫小金道：“小金妹妹，你新来不久，不晓得我们侯府里的一些规矩是吗？你们吵嘴已经是不应该，怎敢再绕上大爷？！唉，本来是她的错儿，这就又成了你的错了。且小佳虽然有些着急，毕竟比你先入府，你对她不敬也是不应该。”

　　“算了算了，看你新来的份上，你们两人相互陪个礼，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她说的看似公允，其实对小金不公平。别的不说，单说小佳是二等丫鬟，小金是一等丫鬟，这就是以下犯上。小金要是脾气不好，大耳刮子扇小佳脸上，也没人能说什么。不过她们看小金刚入府，估计不晓得这件事情，便故意含糊过去。

　　“这就是侯府里的规矩啊！“闫小金果然不知道，只生气指着小佳道：“许她指桑骂槐骂我，却不许我辩解，什么道理？！”

　　“妹妹，你也闹够了吧！本来就是你的错多一些，我们让着你，你也不要得寸进尺。”玉玲皱着眉头道。其实平时她不是这种不公允的人，但是自从听小佳说太太有意让她做大公子的通房，备受大爷偏爱的闫小金就成了她的心头刺。

　　“什么闹够了？谁犯了错？！”远远忽然传来一句淡淡的男子声音，回头一看，可不就是面色不善的江慎行。

　　玉玲，小佳一惊，连忙过去服侍。

　　江慎行只看了她们一眼，那眼神竟冷得叫她俩通体发寒。他刚来，听到的虽然不多，却足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丫鬟们怕是嫉妒他偏爱小金，找个由头欺负她呢，偏这实心丫头又不懂侯府里的那些弯弯绕。

　　“睡好了吗？”江慎行问闫小金。

　　“睡好了。唉，大爷，你还不如不让我睡这个觉，大家都说我懒呢。”闫小金无妄挨骂，郁闷死了。

　　玉玲，小佳一惊，已经不能阻止江慎行问道：“哦？我让你睡觉休息，谁敢嫌你懒？”

　　“她！”闫小金才不愿帮忙隐瞒，一指小佳，小佳登时跪在地上了，辩道：“大爷，奴婢并没有，是闫小金听错了！”

　　“还敢狡辩！”江慎行蓦地转身，严厉道：“方才我在外面，已经听到是怎么回事。你挑衅在先，以下犯上，留你有什么用？着人立即把她打发出去，永不许再进涵清园！”这一番疾言厉色，竟然毫无转圜的余地！小金一怔，小佳已经软到在地大哭了起来。

　　“大爷！我错了求你饶了我这一遭吧……奴婢再也不敢了……”两个强壮的婆子，硬把哭闹挣扎的小佳架了出去，在场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玉玲听着小佳的惨叫，俏脸煞白，又惊又惧——真没想到大爷平日最宽容的一个人，为了闫小金竟变得如此不近人情！她岂不懂大爷这样正是想杀鸡儆猴，好让涵清园众人再也不敢轻慢闫小金。

　　玉玲的心像是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觉得自己就是下一个小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