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莎乐美》时泠

28、间章.The Persist of Cheval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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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蒂福日城堡结界·贡比涅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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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剑的犹太少女用衣袖划过脸上的溅血，环顾着荒凉惨淡的战场。压抑在咽喉中的悲鸣最终向无人的天空发出，却化作空洞如枭的哑笑。

　　二十年前，那场原本不该降临的圣杯战争,在御三家魔术师、圣堂教会监督人与外来觊觎者的多方角逐之下博弈重重，最终却以一种混乱不清的方式草草落幕。当然，那时的“那一个”她，至多也不过是以一个年纪幼小到无法被附会任何猜测的孩子的身份，留下了连姓名都被隐匿了的雪泥鸿爪。

　　“长井濑子”，还有以姓氏味泽（Aji-Sawa）得来的日本人的名字。
　　一个人的记忆，被两个不同的世界所割裂解离，又以诡异的方式合为一体。如果圣杯不复存在，那么何时才能离开这个世界的轮回？如果人格是由经历和印象来构建，那么又何谓真正虚幻的身份？

　　颇为讽刺的是，那时的以全然不同的形貌存在的她，不独在圣杯战争之中，更是在不止一处的军警机关的记录中，仿佛截然无视魔术保密原则一般地、得到了广为人知的“唯一生还者”的名号。在那份来自当年的日本福冈县警视厅的结案报告上，她更多地只是作为一个大规模灭门惨案的幸存者，甚至被无数听闻过她不幸命运的人们远远地同情着，不断地关切着……

　　然而她多年之后的结局，却是再一次来到了这里。作为时空之隙中不死的魂灵，作为圣杯战争重复不歇的参与者。作为不被犹太人承认的混血公主撒罗米，作为篡取了Caster之头衔的盗名人。

　　她终于成为了那个因求而不得的畸形恋慕而为人所知的女子莎乐美。心冷善变的女贵族，求而不得的钟情者，亦是在无数传说之中被爱欲所毁灭的祸水红颜。

　　可是，在未见于书卷的历史之下，她却也是在经历人世爱恨之前就早已见证某种“更高存在”的被选者。身为与亚瑟齐名的以色列马加比的后裔、将犹太人带往亡国之所的希律王朝的女儿，她是那个光辉的英灵所永远不应该结识的、隐匿于历史暗影中的人——那个千年之前爱慕着无法触及之人的舞姬，又是至今保护着圣者血脉的、永不效忠的骑士。

　　这种无法向人言说的身份令人疯狂。而疯狂的枷锁给了她整个世界的自由，甚至比那些还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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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蒂福日城堡结界·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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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期待魔法阵的最后完成。

　　密室的黑色祭坛上陈列着金发少女白皙纤细的身体，每一寸肌肤之间都有细碎的魔法波光在环绕着。她被披上一件洁白的纱袍，上面画了银色的符号。在晨曦与烛光的辉映下，她不像是那个曾经驰骋沙场高不可攀的王者，而仿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在重重深锁的闺房之中安然地沉睡着。

　　而他，曾经见证荣耀的男爵吉尔斯·德·莱斯，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甚至对于圣杯的传言都已经要丧失信念。对于《螺泯城教本》召唤而来的太古奥秘之神，除了复活那个所爱的女子之外，他别无所求；最奇妙的礼物却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刻降临，将他最真的祈祷最深的执念在一夕之间带到了现实之中。

　　快了，一切都快到达了。很快就要实现了。

　　尽管他所爱的少女在这个世界苏醒之后，仍然被那所谓的神圣之光迷惑着双眼，但只要那比愚昧人类所信奉的伪神更古老千万年的奥法将最后之仪式实现，他必将可以真正与心中高洁的圣女贞德一起，赢得永恒无缺的团聚。

　　传说在鲜红的盈月下，当群星移动到正确的位置，古老的神祗将会从沉睡中苏醒，使人类在梦境与清醒间挣扎尖叫。他会随着海底的拉莱耶城缓缓升起，而地平线上狂欢的深潜者将迎接克苏鲁成为新世界的秩序。自那刻起，人类可以像旧日支配者般自由和狂野，没有善恶之分，法律规则和道德伦理将被抛至一旁，所有人都会快乐地呼喊，快乐地杀戮，快乐地狂欢。重获自由的旧日支配者会教人类呼喊、屠杀、狂欢及享受人生的新方式……

　　再也没有什么能阻碍他的爱恋。

　　没有人能。即使是那个在这个时代意外重逢的异教徒之女——同为旧日支配者力量的召唤之下的、出身古老却极其不忠的信徒，也绝不会被允许成为例外。

　　在龙之介将她带往他们的藏身地点时，德·莱斯并没有认出那名英灵的身份；但是，当他在山间公路与贞德如愿以偿地相见之时，他投身血祭之黑魔术那些岁月的记忆给了他答案。

　　相比那些光辉赫赫的英雄与帝王，那个以“某人之女儿”这样的名号为人所知的少女，甚至根本算不上真正有威胁力的敌人——也正因如此，德莱斯男爵为自己无意间了选择在城堡的第六个房间设置二重心象结界而感到一丝庆幸。

　　他的确没有想到，那个外表和经历一样娇弱柔媚的异教徒女孩，会有异常强大的单人战力。至少，在尸骸的大军包围之下一人屠掉整个军团的能力，可是完全不像一个Caster职介的筋力、耐久双E的英灵所能有的。

　　好在，即使这样的意外出现，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她至多只能凝视那个化作了他样貌的幻影，在所使役的尸鬼和仆从之间如困兽般死战；而这时候真正的他，已远在密室的另一处享受起多年来孜孜以求的与所爱之人的重聚。

　　德莱斯男爵沉浸在纯粹的放松，还有喜悦。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他痴迷地凝视那个已经放弃抵抗而陷入安睡的少女，看着她被淡色光晕缭绕闪动着的平静睡颜。长久以来没有享受过的虔诚喜悦，在这一刻真正降临于心间；他可以永远拥有他的爱人，那么为什么不呢？

　　是的，一切都顺利而安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们会长相厮守下去，再也不必被Servant的身份桎梏，再也不需被信仰与死亡分离。

　　然而……
　　是什么呢，让这里的空气改变了。

　　德·莱斯骤然转身。
　　他的视线中诡异地出现了一盏灯笼。碧绿色的灯笼，就像是一团鬼火，飘浮在光线昏暗的密室里面。
　　一个人影紧跟着现出来。完全是从黑暗、从阴影，从幽绿色闪烁着、影影绰绰的微光中，毫无征兆地现身在了上一秒还空荡荡的视野之中。

　　那是一个女孩子，头低垂，一身长衣在灯光下已变成淡碧色，有如一团烟雾。
　　灯光照亮了她的脸，她的脚却一半被她的秀发遮掩去，因而仿佛在黑暗的虚空中漂浮。她的那一头秀发已经完全散开，瀑布般垂下，一半披在她的肩膀上，一半却遮着她的脸庞。

　　那盏灯笼也就是握在她的右手之中。
　　她的左手印藏在衣袖之内。

　　时间忽然静止了。

　　冥冥中衣裾飘动，卷起并不存在的风。冰冷利刃像情人之吻一样刺入又淡出，瞬间弥漫开的浓烈血腥味，让愕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男人猝然惊醒。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痛苦扭曲地倒下，从胸口褪出的寒光，在黑色法袍的衣料上绽出一朵血花。

　　德·莱斯男爵下意识地闭住眼睛。瞬间喷涌而出的鲜血，将他的意识拖向永恒的未知。
　　一只纤细有力的手臂，就在这时搂住他的肩膀，把他脱力的身体缓缓放在地上。

　　最后一刻，他努力睁开双眼。

　　面前的女孩看着他，温柔地微笑着。就像他在只有对爱人时才会有的那样温柔微笑着。

　　然而她的相貌在落地的灯笼映照下却显得很模糊，就像是覆上了一层透明的水晶。她的面部就像是隔着一层翠绿而晶莹的光晕，奇怪地令人看不清楚。

　　可是这刹那，双方的目光一凝一触，德·莱斯突然发觉，那刺客的容貌一清。

　　他几乎同时失声道：“贞德！”

　　他突然发觉英灵的容貌并不是方才所见的那样，简直就变了另外一个人。那与他梦寐以求的爱人，竟然完全一个模样。

　　贞德……
　　为什么……贞德……

　　他想要扭过头，再去看一眼那十字架上拥有相同样貌的少女。那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方才禁锢在身边的美丽女人。

　　——但是，已经，再也不会有这个确认的机会了。

　　……贞德。
　　真的是你吗。这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对吗。

　　那么，也好啊。
　　既然我注定不会被允许拥有你的陪伴，那么，至少，请让我——

　　“为了带回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男爵喃喃地说着，他的双目里染上了从未有过的亮光。下一秒，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吻上了眼前将他带进死亡的少女的唇。

　　失去生命的身体，化作紫色的泡沫慢慢消散。

　　空气中，只留下德·莱斯男爵最后的呢喃：

　　“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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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木市郊·山区138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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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视野中封闭黑暗的城堡密室消失的时候，爱丽丝菲尔知道，这一次与那名Caster职介的少女——或者说Berserker职介，谁能确定呢——仓促合作的计划，已经成功落幕了。

　　可是……

　　一头美丽金发披散而下、气质高洁清冽与Saber有八分相似的少女，保持着刚才托住德·莱斯男爵那具尸体的动作丝毫未变，僵硬得像是凝固成了雕塑一样，在那里怔怔地半跪着。

　　看着眼前的情景，连艾因茨贝伦家的银发女魔术师，也不由自主地为她露出苦笑。

　　——被……被刺杀对象死、死前强吻……什么的……
　　开玩笑的吧！这、这算什么啊！

　　的确，这样突兀的转变，有谁能预料到呢。

　　借助优秀魔术体的身份，爱丽斯菲尔毅然决定冒着风险与那个相识不久的英灵结盟。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在密室里，那个女孩能够近乎无声无息地接近和刺杀结界之主人德·莱斯的原因之一了。

　　精通炼金术的艾因茨贝伦魔法体系，同样对制造幻术颇有见地；而作为小圣杯被孕育的爱丽斯菲尔，自然也是其中高手。当然，另一部分原因，恐怕只能归结与这位明明应该是Caster的英灵，却不知为何在技能上颇为接近Assassin的缘故。

　　至于看到“少女”在杀死德·莱斯之后，由长发飘飘的身姿变成与Saber颇为神似的年轻金发女兵——爱丽斯菲尔，甚至都没有太多地感到惊讶。

　　是的。吉尔斯·德莱斯死前看到的“贞德”，并不是因为即将崩塌的思维所造成的幻象。换句话说，那个极其轻盈而冷酷地将他杀死的女子，确实是“贞德”——至少，从样貌上讲，她的确成为了圣女贞德的模样。

　　贞德……爱丽斯菲尔，当然也知道圣女贞德、还有那个在她死后堕入残忍杀戮的“蓝胡子”的故事。

　　看过了之前那么多因果，她已经大致了解自己与Saber这对“主从”被错认、跟踪乃至绑架的前情始末；她也大概推测出，曾经在英法百年战争时期痛失战友的法兰西元帅吉尔斯·德莱斯，是怎样执念于将圣女贞德带回人世，又是怎样在与被误认为“贞德”的Saber相遇之后、近乎疯狂地梦想与她相认。

　　所以，她也能够理解（尽管绝不认同）他对于Saber的狂热；而当那个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犹太英灵将禁锢了她们的德·莱斯刺杀，却又在他最终死前易容变成真正贞德的模样——爱丽斯菲尔虽然愤怒于他之前对待Saber的那些举止，在那一刻对这种做法却还是理解、甚至感动的。

　　——只不过，事后的发展，有点出人意料罢了。

　　女魔术师同情地看着仍然半跪在地上、表情僵硬的女孩子。
　　唉，从她之前的模样看起来，完全还是个孩子吧。这一下为了“临终关怀”变成别人的样貌、却真的被误会成了……而且最后竟然还被……

　　银发美人眼睛里的同情不由得变得更深了。

　　不会、还是初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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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道路基·兰斯洛特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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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实际上，那个一脸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的“少女”——此刻的心情，是比魔术师所想象的，更加……“复杂”的。

　　原因无他。因为，那个化成贞德相貌的并不是“她”，而是“他”。

　　是的。固有技能之一是“不为己身的荣光（For Someone’s Glory）”，而且在部分解除Berserker的职介压制之后，能够任意易容成任何在英灵座留名之英雄的“他”——亚瑟王的湖之骑士，兰斯洛特。

　　所以，真实情况，当Saber主从在山区公路遇袭之后，是他紧跟在“同僚”的英灵莎乐美之后来到现场；也是他在固有结界的“第六房间”，通过迅速的灵体化与犹太女孩即时交换了身份。所幸，这些行动背后的真相，连几步之外有着小圣杯身份的爱丽斯菲尔都没有真正察觉。

　　不过同时，也相当悲剧的是——借助最后一刻的灵体化和身份调换，实际并非身为女性的英灵莎乐美，而是出于该死的同情、在对方弥留之际现出其所恋之人相貌的兰斯洛特，完成了使整个固有结界崩塌的刺杀同时。也正是他，被死前不明真相的吉尔斯·德·莱斯男爵，带着最深的痴情和眷恋吻上了……双唇。

　　【居然、被一个男人、给……！还是个对吾王心怀不轨言行不敬的男人……！】

　　……刚刚恢复理智不太久的兰斯洛特感觉心情太复杂。

　　“呃……‘萨洛玫’小姐？”耳边特别不合时宜地响起了王的——好吧，Saber的“Master”，爱丽斯菲尔女士那充满着同情与关切的声音。

　　外表仍然是圣女贞德（心情太复杂已经没精力再变了）、身份还被认作另一位女性英灵莎乐美的兰斯洛特骑士，在内心欲哭无泪。

　　天哪，请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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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后，冬木市区，人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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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笑就笑出来吧，莎乐美小姐。”

　　仍然郁闷不已的不列颠“骑士之花”，终于鼓起勇气对走在他身边、一路都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的犹太小姑娘说出了这句话。

　　他身上穿着符合时代的夹克和长裤，和换上短风衣的女孩一起沿着人行道步行着。这身装束是作为他那项可以变成“任何时代历史人物”的能力的变通得来；至于另一个女孩，或许因为那位犹太公主的传说即是“七重纱舞”，她对现代衣装倒也是安之若素。

　　“嗯、我在想，”黑发的少女淡定地说，“那位法兰西的男爵来到圣杯战场，其实最大的希望也不过是获得来自贞德的‘救赎’。从这种意义上讲，以为自己最终死于贞德之手，对他而言也是求仁得仁的幸事。”

　　兰斯洛特听到这里简直想要流泪。相比自己此刻满腔的悲愤无力、忐忑纠结，对方一个小女孩的思维——居然如此条理清晰、犀利冷静！

　　“只不过，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后的‘记录资料‘被传送给英灵座上的本体时，这一幕恐怕会引起相当的confusion吧。”那孩子紧接着却翘了翘嘴角，然后一点都不善解人意地推导起来，“蓝胡子以为他亲的是贞德小姐；他以为是贞德小姐的是Saber小姐；旁观者以为变成了Saber小姐模样的是我；而真正被圣杯战争中那位来自布列塔尼公国的男爵亲吻的人，却是借用我身份的兰斯洛特。”

　　女孩幽幽地最后补了一句：“死前索吻却误认了同性的奇妙传说，就此成为英灵座资料库中的一代无解谜团——想想，还真是挺令人期待呢。”

　　“……呃。”就知道会无言以对呢，可爱的Berserker小姐。

　　然而即使这样，他还是感到了某种释然。兰斯洛特不知道对方为何执意在一切可能的情况下站在与Saber相同的立场，又或这个异族的年轻英灵究竟出于什么理由而帮助他；正如他永远不会理解，一个陌生女孩为何宁愿牺牲自己的神识也要换回他的理智。但他对此心怀感恩。

　　为何要来到这里呢——作为英灵的替身。倘使真能代替英灵座上的本体得到圣杯，是为了祈求王的原谅，还是为了得到王的降责？

　　但无论如何，在意外相逢的战场之上与亚瑟拔剑相向，都不应包括在真实的心愿之中。

　　——所以，多谢你。圣经中的公主，犹太王后的女儿……

　　而少女的目光，在清浅的曙光之中显得冷静而明澈。没有杀戮和嗜血萦绕其中，也没有一丝痕迹暗示曾经有过的阴谋、倾轧和猎杀。

　　仿佛之前独处之时的怀疑与黑暗，自始至终，根本没有真正存在。

　　……但，那也许只是仿佛。

　　兰斯洛特的固有技能之一，是为“骑士不死徒手”。
　　可以将任何被视为武器和宝具的器物，夺而为己所用。D级以上的宝具将保持原有等级判定，而包括普通武器在内的低级宝具，亦可直接获得D级宝具的资格。在面对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时，这种接近魔术的能力已经得到了相当的证明。

　　那么，对于真正魔术的“宝具”而言，所谓“骑士不死徒手”所带来的归属权之剥夺，是否同样可以达到目的呢。

　　英灵莎乐美轻轻地微笑着。

　　她还不知道。但她很快可以知道了。

　　至少，此时她的手中，已经拿到了预想会有的某件东西——不，应该是，[某些]东西了。

　　小到作为杀戮之Caster的德莱斯男爵，赠予其御主雨生龙之介的引诱孩童与少女的魔力手环。

　　大到古老克苏鲁神祇的异形雕像。以及存在于传说中的《螺泯城教本》——将唤醒与召唤那些伟大的旧日支配者的手札，《拉莱耶之书》。

　　而更重要的一件“东西”。

　　那个来自亚瑟王朝的高贵骑士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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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分章和修改/增添一些内容。新章会在近几天po出来】【……至少我会尽力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