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世纪]环》红姜花

9、第九章

　　或许是对着安静的资料库太过无聊，或许是太长时间见不到艾美尔，总之那天清晨的一个拥抱让卡伦印象非常深刻。深刻到一周后他还记得艾美尔的手指碰到自己后背时的感受。

　　想到她的温度，她的气味，她的头发扫过自己下巴时的触感，她裸|露在晨衣之外的手臂的颜色……卡伦的喉咙一紧，这些念头无数次的涌上他的脑海，他又无数次地将它们甩开。卡伦告诫自己不能这么……这么下去。他不能总是想着她，总是注意着她，或许骑士长是对的，他应该离开她，在资料库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静一静。

　　但是他静不下来。艾美尔尚且在他的视野范畴内时，卡伦只要看着她一个晚上，其他时间他可以清空自己的思想；现在他的活动范围与她离得太远，他见不到艾美尔，只要一个人的时候，他根本阻止不了自己去思考艾美尔现在在做什么。

　　造物主啊。卡伦默默地在心底叹了口气，不用其他同伴嘲笑自己，卡伦都明白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他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见到艾美尔了。与他同寝的圣殿骑士偶尔会以揶揄的态度告诉卡伦现在艾美尔的状况，他很想再打听一些细节，但是卡伦怕引来更多的流言和麻烦。他只是大概知道艾美尔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被怀疑，或者因为自己的调离而改变。卡伦的调令如此突然，但艾美尔并没有把新换去图书馆的圣殿骑士误认成自己——如果她这么干了的话，第二天整个法环都会知道。

　　她当然不会，卡伦理所当然地想道。像艾美尔这么聪明的姑娘，一定能察觉，甚至是预料到这点的。他更担心的是别人的诬陷会不会影响到艾美尔的心情，从她那天清晨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来感谢自己……卡伦就隐约意识到，艾美尔面对很多事情，真的如同流言所说，她并不是不在意，而是装作不在意。

　　这个担心装在卡伦心里足足两天，第一天他因此心不在焉，第二天躺在床上时他翻来覆去直到天亮，然后趁着自己刚好休息、法师学徒们还在上课的时间，跑到了图书馆。

　　卡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图书馆，现在艾美尔肯定不会在这儿，可是他还是来了。他几乎没怎么想就走到了她经常坐着的角落，然后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摸向书架上的书籍。艾美尔真的很会挑位置，卡伦想，这里靠着窗，能透过窗子看到塔外的湖水与天空，而且这里是魔法书籍与文学书籍的分界线，她坐在这儿，往左边看可以学习，往右边看可以读诗……等等。

　　卡伦的手猛然一停。

　　他在自己的手边看到了一本小说，是一本历险记。这里不应该有小说的，这里是专门放诗集的地方。

　　在艾美尔认出自己的那个晚上，她说过要给自己推荐小说来着。

　　意识到这点的卡伦心跳猛然漏了一拍，他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本书，随意地翻开书页，然后一张小小的纸片掉在了地上。他把它捡了起来，上面果然是艾美尔的笔记。

　　【我想这个比情诗有趣。】

　　卡伦笑了起来。

　　她说过要推荐给自己其他书籍，她果然没有忘记。

　　因为调离了图书馆而消失的希望重新在他的胸膛之内燃烧起来，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冷静一下，应该别去想她，可是当真的意识到艾美尔是在把自己当朋友看待时——卡伦实在是不敢多想——他又忍不住将那些让自己纠结不已的告诫和碎碎念统统抛开。

　　卡伦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还纠结她到底在不在意这个问题，真是笨到无可救药了。现在想想看，她装作完全不在意自己，原因可能与她那副画像中避免了所有猜测一样。艾美尔这么的温柔，她只是在用不在意在保护他……想到这儿卡伦的脸变得火辣辣的。

　　他把小说如同珍宝般拿在手里，迅速离开了图书馆，生怕有人发现他在做什么。

　　但愿这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他晕乎乎的想，同时也无法遏制欣喜浮现到自己面庞上。

　　艾美尔送了自己两张画像，还如约推荐给了自己小说，他是不是应该也送点什么当做回礼？可是卡伦不知道该送什么，他不会画画也不会手工，更没有像艾美尔那样读过这么多的书。

　　或许等下次休假时他可以到附近的镇子上看看。圣殿骑士只是驻守法环，他们不像法师那样要一辈子呆在法环里，休息的机会总是有的。

　　至于送什么……卡伦得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