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世纪]环》红姜花

3、第三章

　　然后日子又像往常一样平静无趣的过去了。

　　在法环里的生活实在是很难有什么波澜，任何一件小小的事情都可能成为新闻。哪个男学徒喜欢哪个女学徒，哪个圣殿骑士和哪个法师学徒有过交流，这在法师学徒与年轻的圣殿骑士之间都能成为爆炸性的事件。当然这与卡伦无关，多数情况下他只是充当那个聆听者……因为他偶尔会听到别人的嘴里会说出艾美尔的名字。

　　毕竟觉得她长得好看，性格也讨人喜欢的不仅是卡伦一个。但这好像并没有给艾美尔带来什么困扰，就算是再不好的传闻传到她那里，她的回应也只有无所谓的笑容。卡伦曾经听到有几个不怀好意的女学徒说她只是装作不在意，可他觉得艾美尔是真的不在意，在他看来，艾美尔只有躲在图书馆的角落面对书籍——不论是什么书籍——才会露出在意的神情。

　　卡伦很高兴她可以做到这点。不论她是不是法师，好学求知总不会是坏事。哪怕此时此刻站在图书馆角落里的艾美尔手中拿着的是诗集而不是教科书。

　　是的，诗集。倒不是卡伦注意得那么细致，而是艾美尔小声地将诗读了出来。

　　“你将会了解我内心秘密的痛苦，
　　也会读到我激情的传奇。”

　　在这个角度，卡伦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侧脸。艾美尔打着卷的发丝遮住了她的面庞，她伸出手将它们抿到耳后。她读诗时不像钻研学业时那么的全神贯注，艾美尔现在很放松，她的嘴角轻轻勾起来，仿佛手中的诗集是她全部的快乐的源泉。

　　“如同我们以往那样亲吻，
　　但决不像我们现在那样分处两地。”

　　啊，情诗。

　　随着她轻柔的声音，卡伦觉得自己强行盖起的高墙要崩塌了。艾美尔在读情诗，并且沉溺其中，她当然会这么做。像她这样温柔又美丽的女孩总是会憧憬着爱情的，哪怕她是个法师也不例外。

　　不知道是因为这首诗，还是因为诗是由艾美尔读出来的。卡伦觉得自己的内心里涌上一种强烈的、莫名的希望。这样的希望激荡在卡伦的胸膛里，他说不上来是为了她现在的表情，还是为了她对爱情的渴望，他只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将“爱”与“艾美尔”联系到了一起。

　　“……不过我不为爱过你而懊悔
　　因为时间的饿牙在不停地啃啮，
　　岁月无声的脚步不停地向前。”

　　多么美丽又绝望的诗句。卡伦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被诗打动的一天，他稍稍侧过了头，希望能听得更清楚一些，能将她的声音更好的纳入自己的耳朵里。

　　而后，一声轻笑将卡伦的围墙彻底击垮。

　　她在看自己。艾美尔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她碧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温柔的笑意中沾染了些许的俏皮。她歪了歪头，朝着卡伦的方向小声开口：“你很喜欢？”

　　卡伦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在艾美尔的话音落下后，他的心脏恨不得从喉咙里跳出来。造物主啊，卡伦实在是没想到隔着头盔艾美尔都能猜中自己的想法。圣殿骑士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浑身上下僵硬得像块石头，连气都不敢喘。

　　所幸的是艾美尔似乎本身就没期待卡伦会给自己回应。她又笑了几声，然后挪开目光，把地上与笔记放在一起的一张纸折好夹在了书里。

　　她要干什么？

　　还在紧张的卡伦又忍不住有些好奇，他看到艾美尔把书放回原处，而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准备离开。

　　她没有带走那本诗集，那她放进去的纸是什么？卡伦目送艾美尔走出图书馆，马上就要宵禁了，他看了看四周，空旷的房间之内除了自己之外再没有别人。松下心神的卡伦好奇地要命，他犹豫了一会后，还是走到了书架前。

　　卡伦抽出了那本诗集，找到了艾美尔放进去的纸。

　　那是一幅肖像画。

　　他从来没想到艾美尔还会画画……这也不奇怪，法环里多少有些研究是需要法师有一定绘图基础的。艾美尔画的是一张半身像，那是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面容严肃神态威武，穿着圣殿骑士的铠甲。

　　这是谁？卡伦有些疑惑，法环里没有长成这样的圣殿骑士，而艾美尔不可能认识法环之外的人……哦，这个背景。

　　画中男人身后的墙壁露出了壁炉一角。

　　卡伦知道她画的是谁了。

　　只有艾美尔常常坐着的这个位置看向自己站岗的位置才会看到壁炉的一角。她画的是卡伦。

　　准确地来说，是艾美尔想象中的卡伦。她是知道圣殿骑士里有“卡伦”这个人的……可能还听说过自己倾慕于她的风闻，但艾美尔不知道站在图书馆的圣殿骑士就是自己。他当值时从来不摘下头盔，也没与她说过话。

　　所以在她的想象里，从来不说话的自己才看起来那么老，还有着一张别人都欠他很多钱的脸。

　　但这幅画是给自己的。

　　想到这儿卡伦在头盔底下止不住地扬起嘴角，他想他现在的笑容一定傻气极了。可那又怎样？

　　这的确是给自己的，卡伦很想理智地自嘲一句这样的想法只是自作多情。可如果不是这样，她干吗要故意当着自己的面放进诗集里？这要是被其他法师看见的话，又得引来一阵传闻。

　　所以就算她画的卡伦与卡伦本身几乎没有任何共同点，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画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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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诗是王尔德的《爱情之花》。
虽然龙腾世界里没有王尔德，不过还是引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