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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湖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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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如镜,在烫湖可不是如此。此时、烫湖的水在沸腾,无数巨大的气泡争抢着浮冲到水面,随着波波的响声,热气袅袅升起,在星夜下更显得一番迷蒙的美。
然而,突然一个人影坠下,咚的一声响,激起不小的水花。这时,可怖奇异的现象出现了,刚入水的尸体眨眼间就成了森森白骨,体肉仿佛被溶化一般,血涌上湖面,波的一声像绽放的红花般四散开来。
烫湖上空居然在激战——
无数翅膀在扇动,遮住了半个天空,云枪互相碰击出仿佛可以将夜空照亮一般的火花,羽翼人在空中在急掠。然而,互相攻击的部队却是相同的样子——皆有羽翼一对,男子赤身,女子露背护甲肚衣,男女下身皆是短裤甲,脚穿软皮靴,膝有护甲盖;各色长发,有的人束扎在背后的飞肌之间,有的人盘于头发,有的人披散着任其飘扬。
空战中,一个羽翼人来不及躲避,被另一个披散着一头黑发的黑羽人一枪从前胸刺进,从一只羽翼中透出。
“啊……”声音还在传播,坠下的人却在湖水里幻灭。
黑羽云鹰青年一击得手后,一边立刻又掠响不远处一个被几人攻击的白甲白羽少女,一边大喊:“白凤,我来助你!”
白羽少女格开一柄刺来的十丈云枪,没有回头地急喊:“黑王殿下,快和我哥把红萤果送回森林,这里由我来——啊!”
少女还未说完,左臂就被枪尖挑破一道深可见骨的创痕。正当另一柄云枪快速刺来时,黑羽青年已经闪现在她前面,巨大的翅膀扇出一阵凛风,横枪一挡,接着反手一转,挑飞攻来的长枪,侧脸急切问少女:“白凤,怎么了?”
“还可以战斗!”少女白凤脸色冷峻,看也不看滴血的伤口就掠了过去。
“现在我们被包围了,得快些突围——”黑羽青年话未完,几根长枪已经刺来。他顷身飞避,突然猛进,一枪横扫,带出一串血剑。
被他刺中的云鹰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眼睛也是空洞无光的,身子一幌坠落下去。
“快,集合力量,一起向北突围!”黑羽青年大声吼完,振翅向上垂直掠起。
“快,一起去黑王殿下那!”吼嚷声响起。
“哥,一定不能被敌人抢走红萤果!”黑羽青年身后的白凤转头飞快的看一眼掠来的一个背着包袱的白羽青年。
“阿凤,不用担心,只要我白炎在,就没有这种事发生!”自称白炎的青年气妄地回答,手挽一转,云枪挑出一道白虹射向前方。
“咚”的一声闷响,被白虹击中的羽人像纸片般落入下面的黑幕。
数十羽翼人很快聚集在一起,跟着黑羽青年向北冲围。
然而,对方部队也很实行了准确拦截,双方再次紧紧地绞缠击杀在一起。
“白炎,我来杀开一条路,你趁机突围出去!”黑羽青年击杀一个敌人后,飘飞到白炎前面,然而,却不等他回答,长枪指天,大喝:“勇士们,随我杀开一条血路!”
“是!”回应他的声音是激昂的。
“要是以前的战士有这么高的士气,云鹰也不会亡国吧!”白炎叹息暗语,用手解下背上地包袱,扯住正欲冲前的白丹的肩膀,把包袱递到少女身前,急声叮嘱:“阿凤,我得去战斗,包袱你务必拿好!”
“不行!”少女推却。
“这是命令,身为白王的我的命令!”白炎严肃地厉喝,说完,直接把包袱塞在少女身上,飞身掠响敌人。
少女无声的背好包袱,被几个战士保护着跟在前面扫道的战士后面缓缓前进。
高空之上,血红色的翅膀竖展着,云天直立在空中,自然也发现了混战的部队。他没有一丝表情的看着,嘴角撇出几句话:“没有亡国之前,可怜的云鹰族为了权力在本族里互相争斗;亡国之后,为了复国还是在杀成为傀儡的自己人。当年父亲为了国家战斗了一辈子,结果却被他们天裂!”说道这里,他的表情变得仇恨起来:“让你们自相残杀吧,我只会静静地看着的!直到你们全部死去。”
说完,像在空中走路一般飘了过去……
——云天对他的翅膀还是感到骄傲的,第一次起飞是在生死关头飞起来的:云狼在后面紧追,身高才四尺的还不知道自己有翅膀的他拼命的跑着,发出惊惧的呀呀声;当时他是多么需要帮助,又是对生命多么地渴望,多么希望自己此刻有翅膀;或许,正是这样,当云狼就要扑倒他时,那对血红的翅膀猛地幻化出来,狼爪抓破他的后背,但他还是忍痛飞起,在不高空中打转似的飞了一会后,懵然坠落。
——翅膀出现了,他也开始学习飞行了,在飞行中也知道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当翅膀幻出时,身体内部就会产生一种让身体变轻的气体,但这种气体一消耗,身体就会加重,翅膀也会因承受不起而幻消。每次飞行之后,翅膀将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幻出,有时一天,有时好几天。后来终于知道,吃一种叫红萤果的果子就可以间接产生这种气体,让翅膀再次幻出,然而,红萤果树只能在云原烫湖边的红土地上栽种,所以红萤果一直是贵族和部队的所有物。
“看来,蟒族已将红萤果严守了,这些人,应该是来盗取果子的吧?”云天就站在不远处的夜幕,羽翼收了起来,双手横抱在胸前,心里蓦地冷笑。
没人注意到这个观看者,突围的部队仿佛在泥塘里前进般,缓慢异常,每个人都是紧绷着脸。
“黑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魁儡根本不知道害怕和疼痛!”白炎的身上沾满了鲜血,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黑羽青年黑醚没有说话,眼前的几个敌人的攻击是不间断的,有一个被他刺了三枪居然不喊一声痛、不后退
一步。
不怕死的人是最恐怖的。
突然,北面响起一阵嚷哗声,看来又有部队加入战斗了。
循声望去的少女白凤眼睛一亮,欣喜大喊:“黑王殿下,哥——灰摩来了,灰摩来了!”
云天也是微微一诧,凝目一望——
一个灰羽少年,俊美昂轩,目□□光,身披紫色马甲,手持十尺云枪,双翅一振,向混战的人扑来,随后数十同样灰色翅膀的战士紧跟着掠去。
本来绞缠的双方,一下被突来的力量冲乱,魁儡羽人部队的拦截阵行被拉开一道口子。
“裂空斩——”白炎精神一阵,长啸一声,云枪高高举起,横眉瞪眼,长枪直线劈下。
“轰!”的一声巨响,云枪划出的白茫耀照夜幕。
白凤慌忙朝夜幕一望,那里刚刚好像有个人在观望,然而,云枪劈出的白光只是一耀就消失了。
“眼睛看花了!”少女摇一下头,对自己的视觉投降。
“白凤郡主!灰摩救驾来迟!”灰羽青年击爆三个魁儡后,掠在白凤前面,蓦地发现少女滴血的伤口,眼神一痛,脱口疾呼,“郡主——你怎么受伤了!”
“灰摩,我没事,还是快点突围!”白凤浅笑一下,甩了甩手。
灰摩点一下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掠向黑羽青年。
三个青年很快挨在一起,三柄云枪不时挑落魁儡,部队片刻后就冲了出去。
“不要恋战,先回森林!”黑醚大声吼喝。
“是,殿下!”
“白炎,灰摩,让他们先走,我们断后!”黑醚挡在魁儡前面,招呼两人。
“好的,黑醚!”白炎应声掠起,截下有一小队追击的骷髅魁儡。
灰摩则声色不动的在魁儡之中掠跃,他显然武技是很高的,一连斩杀十余名魁儡,身上还未沾上一星血点。
“这个灰羽还不错!”云天点一下头,手捏了捏,但克制住了自己幻出那柄可怖的云枪的想法,嗄笑一下,“居然有战斗的冲动!”
“我还是去摘些果子吧!”云天翅膀一伸,红色流星般划破夜幕,电光急闪般冲过魁儡部队,留下一串血红的残影和几个瞬间爆碎的血肉消失在湖的另一边的夜幕中。
魁儡人立马丢弃三人,表情僵硬地但身形极快地追了过去……
“啊——那是什么!”不知是谁大声呼叫起来。
“血鹰么?——血鹰么?他,那个孩子回来了!”白炎眼色几变,语无伦次地喃语。
“是的,只有血红的翅膀才能在夜空划出红茫——应该是那个少年!六年了,他终于回来了!”灰摩掠了过来,面色微带惊喜看着血光消失的方向。
“魁儡已经追过去了,我们得走了!”黑醚收回眼光,震翅飞起,淡淡地招呼两人。
白炎没用再说什么,随后跟了上去。
“你们先走,我去看看,以便确认一下!”灰摩说完,纵身而起,眨眼间消失在夜幕中。
黑白两人身子一震,互视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身形很快掠消在星夜下。
湖空上方,云天并没有继续飞掠,而是声色不动的站在空中,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追杀人的翅膀扇出来的猎猎鄹风。数十魁儡很快将他实行了包围,像一张巨幕般紧紧裹住这里,不留一闪丝缝隙。
——身为没有思想的魁儡,主人的命令一下达,他们就只会战斗了,而且在战斗中选择的对手就是力量波动强烈的人。
魁儡永远是最好的杀人机器。
一柄柄云枪快速刺来,云天身子一转轻松地躲开。魁儡的眼睛是死气无光的,但动作力量却是爆发性的,一刺未中,接着又是一刺。
“该我来了吧!”云天这才睁开眼,目射寒光,冷笑一声,幻出三尺光剑,纵身一跃而起。
定身,举剑,力劈。漫天光华斩下,一朵朵如雪的剑花沾上刺来的云枪,铮铮作响,带出点点火星。
“喀嚓!”一根云枪蓦地碎裂,持枪的魁儡像石像般静止片刻,翅膀陡地消失,人像风吹枯草般扬起,旋转着坠落。
“不堪一击!”云天身子鄹地消失,另一个云天在三个魁儡中出现,身子速转,光剑旋消,寒剑饮血,利刃噬骨。
仿佛在眨眼间,数十魁儡就在上空坠落,在烫湖里湮灭了。
空中,血红的长发被空风吹起,放乱似的飘扬着,云天背握着双手,静静地站着。
“好久不见了,云天!你应该还记得那个叫灰摩的灰羽人吧!”灰摩站在他身后,刚才那一幕让他吃惊不已,六年前那个软弱的少年如今力量如此强大。
云天缓缓地转身,面无表情看着灰摩。
灰摩微微一愣,昔日的少年,现在已是刚毅冷隽的青年,裸露的胸肌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每一块都是那么强结健实,胸腹上也是完整的七块腹肌,肌肉之间的凹陷是那么窄深。
端详许久,感受到云天敌意的目光,灰摩镇静地道:“我不会要你帮助云鹰的,你也没必要帮助我们。其实我也没必要为了云鹰战斗!”
“……”云天感到有些诧异,顿一下后开口,语气有点讥讽:“的确,你们灰羽族一直是奴隶,在原先的叫法是蒙亚人,也就是杂种的意思。……”
“我们去喝酒!”灰摩出声打断他的话,提议。
“哪里喝?”云天浓眉一展,有了点兴趣。
“这里不远的翠竹郡!那里有家酒馆很清静!”灰摩笑一下。
“可以,但如果你请我喝,那么我就得送点礼物给你!”云天没有拒绝。
“呃……”灰摩疑惑不解地看定他的脸。
“刚刚那些魁儡都是灰羽,这些灰羽人应该是没有果子不能起飞才被敌人抓住的吧?”云天叹息一声,问。
灰摩眼色一暗,沉重地点一下头:“灰羽的地位一直是很低的,六年前云鹰突围的时候,无数灰羽人们被作为诱饵赶到云城西门。他们的死换来其他贵族的性命——”
“然而,贵族却没有感谢你们,你们的地位仍然是奴隶,你——也是一个奴隶!云翳的贵族没有一个会怜惜你们!”云天瞪着他,讥笑。
“请不要这样说,白凤郡主没有把我当奴隶看待,我的武艺也是她求枪圣教给我的!”灰摩似乎很想澄清些什么。
云天瞪了一眼灰摩,鄙视道:“不要说这些可笑的东西,刚才要不是你的赶来,他们也许就走不出魁儡的包围!所以,她对你好只不过是想利用你为她战斗而已!”
灰摩垂下头,眼神黯淡,没有再言语了。
“现在我就送你一些礼物!红萤果!你在这等我!”云天说完,转身就要俯冲下去。
“等等,下面有蟒族的夜空部队!还有一架云城神迹里的机械鹰——凤凩!你这样下去很是危险!”灰摩慌急叫住他。
“凤凩鸟?他们居然不怕神怒,强行使用神物!”云天停了下来,侧脸大声道。
“是的,所以——如果你还是要去,那么作为朋友的我不会一人待在这的!”灰摩掠了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坚定地看着他。
云天甚至懒得转头看看拉他的青年,脸上掠过一丝不耐的表情,下意识抽回手去。
“请相信我!”灰摩恳切地说。
“谁也没资格作我朋友,我去摘果子是不想欠你东西!”云天脸色一寒,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冷声说完,化为一道飞虹冲了下去。
灰摩呆愣着,手也没收回,许久后苦涩地笑一下。
——很多年前,当古雭最早的一批人来到云原,一些平困的云鹰人就和这些人结合,生下的后代就是灰羽,渐渐的,云原的中雭人在也没有了,却造就了一个新的人种,灰羽人。
起初,灰羽人的地位一直不高,但还没有沦落到奴隶地步,除了一些生存不下的人卖身为奴外,很多人还是自由的。
灰羽人的叛乱发生在万年前,但很快被黑羽族、白羽族和黄羽族镇压。灰羽人的反叛失败,造就了全族和后代终身为奴的命运,每个刚出生的灰羽都得登记下来,在奴隶帛书上记下名字,等到成年后就被国家押往奴隶市场卖掉。
五千年前,又一批中雭人来到云原,他们凭借着智慧的头脑在云原生存了下来,也有的灰羽人成为这些人的配偶,但他们的后代却幻化不出羽翼来,这本来悲哀的事却让他们再也不用做奴隶,因为中雭人会酿酒、纺织、打造兵器等等。
几千年过去,云鹰各族人的生活也离不开这些手工极为巧妙的中雭人制造出来的东西了,所以贵族就划了云原南部一块土地给这些人成立一个无主无兵国家——原之国。
六年前,云鹰国破灭,握权的蟒人族和隐鸟族除了到处寻找剿杀云鹰复国军外,原之国的一切并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纳税的对象。
而今,灰羽人的地位渐渐地高了起来,奴隶也可以通过战功来获得自由和权位,但每次断后阻挡敌人和引诱敌人让其余人云鹰脱逃的灰羽战士却不得不接受被俘成为魁儡和杀死的结局。
“轰”空风呼啸而过,耳边有如传来了近在咫尺的爆裂声,赫然是湖岸传来的。想思的灰摩还来不及看真确,就见到一道血光冲天而起,耀眼的光芒把整个夜空都照亮,然而,发光点却不是振翅飞起的云天,而是一只巨大的铁鸟,铁鸟的眼瞳是颗硕大的金黄夜明珠。
铁鸟里面两个眼神无光的人坐在鸟头驾驶,身后是几个三角尖头、身子细长、腰挂长鞭的人,这些人奇怪之初就是身上衣服居然是蛇皮做的。
“凤凩鸟,他们出动了凤凩!”灰摩看着远处空中的场面,脸色嗄白,大声吼喊,“快,快向低空掠飞——”
“唔——”凤凩在空中呼啸掠飞,一连串白光箭从平展的黑翼射出,闪电般地射向急飞的云天。
巨大的凤凩前飞掠的云天感到身后阴寒陡然逼来,突侧身子向下一沉,光箭发出一连串歘歘的声音冲进远处的夜幕,留下一捂跳舞般扬起的红发。
倏然转过身子,云天一怔,但觉面前冷若寒削,风割肌肤。凤凩从他上空极速掠过,一股无比凛冽的狂风鄹地袭来,云天一下被带飞,像纸片般在空中旋转颠簸。
“杀了他。”凤凩地鸟头驾驶室,一个蛇皮人冷声下令!
“是,长官!”驾驶的两人面无表情地应声,一人双手操纵着方向杠,一人双手却是灵巧无比地按着眼下的各种奇怪的按钮。
“唔——”凤凩发出刺耳的噪音,片刻就在空中转了回来,鸟头上的眼瞳射出一束极细的血光。一点红光刚跃上云天的身体,凤凩双翼即刻射出一连串光箭。
稳住身形的云天闪过光箭,划出三尺白茫,俊目圆睁,正欲飞扑上去时,身上又出现一点红,紧接着又是一排排疾箭射来。
云天没有在闪避,光剑横削,射来的箭支瞬间断为几截,但强大的力道还是把云天震退几丈远。
“好大的力道!”云天暗呼不已,刚稳定身形——凤凩再次从头顶掠过,强大的飓风再次将他卷飞。
“快转弯,给我直接撞死他!”蛇衣人断然下命。
“是的,长官!”驾驶的两人面无表情地应声。
“唔——”凤凩调转过来,红点锁定云天的身子。
“来吧!”云天表情镇定,手中光剑忽地一下幻灭,接着一根铁棒出现在背上,他反手握住铁棒,紧紧地,另一手放在嘴里,猛地一咬,殷红的血溢了出来。
“幻变吧,血枪——”蓦地一声雷吼,云天双手紧握的铁棒被鲜血染成艳红色,突地一下变长,更为耀红的枪尖指着迎面冲来的巨鸟。
“亚咯咯——撞上去!”
“呜——”凤凩猛地加速冲去。
血红的翅膀一振,急速扇动起来,云天忽地一下,宛如一道血红的极光冲向前去。
“他要做——”
远处紧紧注视着这一切的面色青白的灰摩脱口惊呼,然而,他的话还没完,两道差距极大的红光已经撞在一起。
“轰!”飞行的凤凩猛地一颤,一团巨大的火焰顿然冒出,云天则被抛飞进高空无尽的夜幕里。
“啊,快开舡门!”几个蛇衣人惶急叫嚷起来。
“是,长官!”一个驾驶员伸出手指迅速地按在一个绿色的按钮上。
鸟头一阵轻颤,然而,凤凩的舱口却没有打开,火焰更大了,整个飞鸟看上去向一个巨大的火球一样。
“长官,打不开门……”
“啊——他又来了!”
云天没有再飞掠,只是瞪眼看着凤凩在自己下方飞来,面肌一抽,长枪狠命的劈向凤凩右边的铁翼。
“碰!”的一声巨响,铁翼居然被震断,飞鸟顿时急速圈转起来,向下面斜坠而去。
灰摩惊呆了,紧紧的看着这个恐怖的人,心里莫名一颤。
巨大的火鸟滑过百里烫湖,撞在地面上,“轰!”的一声爆炸,瞬间燃起的火焰冲天而起,照亮整个夜幕。
一只血红色的苍鹰在这里盘旋,沸腾的水里有他的倒影。
一只灰色的苍鹰背着一个大袋子在这里盘旋,沸腾的水里有他的倒影。
“现在什么时刻?”
“半夜了吧!”
“还有酒馆开门么?”
“有的,有个绿芽轩酒楼,一个蓝发人开的!”
“蓝发?呃——那我们喝酒去!”
“好的!云城应该看到凤凩爆炸产生的耀光了!”
“我们先去喝酒,有的事可以在那说!”
“恩,我来带路!”
——极北之地,绿野之中,有城曰云城,悬于百刃高空,雀鸟不可达,非鹰者不能上。
——云城之下,可见灰色飓风,龙卷也,未知其发源,常年不弱停,方原数里之物皆被卷入,无人敢近之。故此,人曰其龙卷风为天神之怒,称云城下之地为死亡风渊。
云城是一个不真实的地方,仿佛是一个不真实的城堡,城堡中央的宫殿里的中央又一座真实的黑塔,黑塔上有一座一个不真实的神庙。
神庙里——透明的水晶巨拄,透明的英石地板,透明的流光灯,透明的丽璃桌凳,透明的神像。然而,这一切透明的东西却是看不透的。
两排黑衣人面无表情竖线站在神庙厅堂两边,面色肃穆地望着前面唯一地神像——神像高二十余尺,腰挂碧玉长剑,头戴蓝色毡帽,神色昂扬,但眼睑里却是两个洞,没有一丝光泽,像星爆后的死枯。
神像前放着一张玉石大椅,椅子上坐着一个神秘人,腰挂黑鞘长剑,一身黑袍把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两只眼睛发出犀利的精光。
玉石椅的两边站着两个身穿白袍、青纱蒙面的女子,左边的女子手持白玉圆盘,右边的女子手持青色龙头权杖。
许久,左边女子手中的圆盘一振颤动,女子眼色一变,冷漠宣布:“圆盘上的十黑点已消其一,位置云原之南!——凤凩之一已灭!”
接着,右边的女子手中权杖猛地发出一道黑光,女子平静地看一眼神秘黑袍人,冷声:“杖黑,有个极为不祥的人来到了云原,龙头朝向云原之南!祸起正南烫湖!”
大殿里木桩一样站着的黑衣人面色丝毫不动。
黑袍神秘人极快扫视一下,威严道:“正南今天是谁在守卫?”
左排最前方一个黑衣人横跨一步,面色镇静,声音哄亮:“报告统帅,是蟒闽队长的混天三队!”
“是归国者回国。”持星盘少女走前一步,冷漠言语。
“出去的云鹰只有一个,血鹰!”持权杖的女子慢慢地说:“六年前那个冲天飞起的少年!”
“中雭那边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神秘人站了起来,转头看一眼星盘少女,严肃地说:“总部不久前下达了务必扫除一切云鹰族人,将云原的统治权牢牢握紧的命令!所以,伽萂、樱鬽鹭,我们必须好好计划一下!”
“青虎,你是怎么计划?”
“这个我们等下在商议,现在得先派出部队前往原之国!”黑袍人摆摆手,看一眼权杖少女,“樱鬽鹭王妃。你去命令混天军团出兵,这次连出两架凤凩!只要发现血鹰的位置,立刻把那里毁灭!”
“连当地人也杀么?”
“是的!令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血鹰是总部红名单上的人,杀了他可是为王做了大功一件!”
“好的,这次我亲自去办,不然那些没有思想的动物没有探测权杖是找不到血鹰的!”樱鬽鹭冷笑一声,急步走向神庙紧闭的透明大门,没有在地面发出一点脚步声。
“鬽鹭王妃,不带几个混影去么?”持星盘女子关切地叫住她。
“不必了!免得被那些人发现太多可疑!”说完,樱鬽鹭头也不会地走出自动打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