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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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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死都没法跟自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
“我说你怎么每次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好像魂儿不在似的,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冷思源把盘子里的牛排切得‘咯吱’响,这丫头变化很大,但是很多地方又似乎是一点儿没变。
“哦。”薛冬歌陷入回忆有些难以自拔,这些她极力想忘记的东西,如今想起,竟似是做了一场噩梦。
她知道有这样的看法,对冷思源非常的不公平,可是只能说他在不对的时间遇到了她。
“你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只发了一条短信说分手,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
“抱歉,我只是想结束那样的生活。”
“也包括结束对我的感情是吗?我真怀疑你到底对我有没有过感情。”
“有过,可是当时只想逃离那个地方。”
“我以为,放纵过后,你会跟我一起面对新的生活...”
我以为,第二天的订婚宴会给你一个惊喜,会让你懂得如何珍惜人生。
这话冷思源没有说出口,如今揪着过去不放的样子,已经很难看了,可是不问,他太难受了,他这三年真的太难受了。
她总说有些迷恋他身上的自由味道,所以他迷失了自己,幼稚的学着成人放纵的方式想让薛冬歌在纸醉金迷中看清事物的本质。他承认,他当年真的选错了方法,以至于她在清醒的时候,只想远远的逃离。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你可以伤我,可是不要离开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把我弄得遍体鳞伤都没关系。”冷思源说完就开始苦笑,他这辈子从来没向人低过头,如今这样苦苦的哀求,真的是这辈子头一遭。
“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
“我现在对你没有感情了。”
“感情可以培养。”
“我喜欢上别的男人了。”
“那又如何?结婚了么?结婚了也可以离婚。噢,如果有了孩子,我会当自己亲生的来养的,只要是你生的。”
“冷思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怎么?你又想打我?我可不是三年前的我了,现在你跟我可打不了平手。”
“少给我转移话题,现在的我也不是三年前的我了,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联系。”
“不联系可不行,我可是想以结婚为前提,重新跟你交往。”冷思源故意忽略薛冬歌薄情的话,嘴角轻弯,他相信既然又被他遇见了她,说明他们的缘分未断,让他轻易放弃,他做不到。
“如果你想走到撕破脸的地步,就继续。”薛冬歌懒得应付,把在嘴里嚼了几口的牛肉吐回到了盘中,随后便起身要离开。
“薛冬歌,你是不是想把我们的过去,想把我,忘得干干净净?”冷思源见状也起了身,用力的握住了薛冬歌的手臂,眸色微冷。
“对。”薛冬歌并没有被冷思源慑人的气势吓到,她知道这个人的气场一直很强大,却没有想到今日他的狠戾,真的比三年前更胜。
“你做好准备吧,我会像厉鬼一样缠着你的,直到你缴械投降。”
“我死都没法跟自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
冷思源闻言不觉松开了手,眼见薛冬歌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后知后觉的苦笑出声:“她这意思,证明她当年爱过我,对不对......”
2.左岸,你为什么不画画。
左岸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就见自家的猫和薛冬歌正在互挠互咬,动物世界节目的即视感十分强烈,他不觉轻笑出声。
“师兄!你回来啦!”薛冬歌闻言勉强制止住还在撒泼的疯猫,扬起小脸给左岸一个灿烂的笑容。
左岸见状心中莫名一动,这种家中有人等待的感觉,他到底是有多久没有体味过了呢。
“你的画。”左岸抱过还有些不依不饶的左小欠,之后将手中拎着的画塞到了薛冬歌的手里,心说左小欠还真是喜新厌旧,当初他如果出门个两三天,左小欠一定会上火的。
“谢谢。”薛冬歌一脸虔诚的接过了画,想要拆开外包的纸壳看看,硬是给忍住了。她怕左岸生气,心说他能拎着师傅的画已是不易,还是不要做惹他生气的事儿了。
“想看就看。”左岸实在看不过薛冬歌纠结的表情,于是状似不在意的开始逗猫。
薛冬歌闻言如同得了特赦,三两下就撕开了纸壳,当年在那个酒店,她是第一次看到师父的画。
她不知道一个人的画竟然有洗涤人的灵魂的作用,她当时虽然穿着衣服,却觉得自己好像是赤丨裸裸的站在画前,在接受神的洗礼一般。
她想,或许她一直知道自己身在泥沼,却不愿出来,因为即使出来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走下面的路。
是师傅的画,让她看到了生的希望,让她想要遵循自己的本意,那大片的迎春花好像在向她诉说生活的无穷乐趣,她觉得自己好像要随着画中的花瓣飞舞起来一般。
‘春尽欢’,这幅画的名字令薛冬歌心头莫名激荡。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连只能绽放一时的花朵都晓得好好的享受生活,她凭什么在这里虚度青春,而去纠结如何取舍呢。
即使一辈子都当个无名小卒又如何,只要画出的是自己想画的......
左岸看着薛冬歌微湿的双眼,不觉握紧了拳头。
他承认,一幅画带给一个人的冲击,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他承认,他的画不如左志谦的。
所以他才更不想画画,连这种卑劣的人的画都能够给别人带来生的希望,他的画却......
“左岸,你为什么不画画。”薛冬歌因着有些激动,不觉问出了口,如果找不到症结所在,那么左岸的心结就永远都打不开。
“你们应该都以为我是因为气我爸害死了我妈,所以才无法画画了...”除了尹江,左岸从未跟旁人提及过此事,可是看着薛冬歌湿漉漉的眼,他竟是本能的不想欺骗她。
“难道不是?”薛冬歌闻言立刻睁大了双眼,左岸这是在对她敞开心扉吗?这是不是表明,她对于左岸来说是特别的呢?
“你知道我妈的死因?”
“嗯,师傅说,他当年把自己锁在画室里搞创作,师母在卧室哮喘病犯了,她的药又正好用完了,于是想到画室找师傅,可是用最后的力气也没有摸到门,就死在了门口......”
“我当时在法国学画,毕业回来的时候,是在画室门口的不远处找到我妈的,人都硬了......”
“师傅真的非常的愧疚,他这么多年都活在自责里,我想如果不是一直活在抑郁中,他的身体也不会衰败得这样快......他跟我说,他无颜面对你们,他是个罪人。”
“其实我妈走了之后,我还画了一幅画,名叫‘死亡之镰’。我最好的朋友陆野,看了我的画之后,自杀了...他本来过几天就要结婚的......”
“所以你才无法画画了?”薛冬歌看着声音有些哽咽的左岸,只觉心痛无比,自己的画作成为了杀人工具,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让人痛苦的事情么?
“对,这就是我无法再画画的原因,只要碰到画笔,就会让我想起我的罪恶。我才不会让左志谦知道这件事,他既然觉得我是因为他而无法画画的,那么就让他把这份愧疚带进棺材好了!”
“你失去的是妈妈,他失去的是妻子啊!他的痛苦绝对不比你少!陆野的死,绝对不是你的本意,师母的死相对师傅而言也是一样的。”
“这个话题,就先到这里吧。”左岸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情绪,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刚认识了两个多月的人揭开自己的伤疤。
难道他遮掩了太久,需要对象倾诉。
难道左志谦死后,他再没有可恨的人,所以翻出记忆,来恨自己。
“好,不说这个话题。左岸,我可以爱你吗?”薛冬歌终于明白左岸为什么要提出那样的绘画宗旨,他固执的把过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固执的逼着自己去恨师傅。
如今师傅死了,他那幅无以为继的模样,让人恨不得一巴掌扇醒他。
“不可以。”左岸说完就转身走进了厨房,他选择做厨师,也是因为除了画画之外,这是唯一一件能够让他静下心来的事情。
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不是吗?
薛冬歌硬是将呜咽声咽了回去,使劲儿抹了抹眼睛,随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哑着嗓子问道:“左小欠真的能听懂人话吗?我不过喊了它一声‘左胖子’,它就跟我生气了,还差点儿咬破我的手指呢!”
“我被它咬破过很多处。”左岸刻意忽略薛冬歌话音里的哭腔,只要她懂得不再继续纠缠,他也是可以当做刚刚什么都没听到的。
“咳咳,你打狂犬疫苗了没啊?”薛冬歌故作镇静的清了清嗓子,听着左岸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只觉心头微凉,他难道真的对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没打,我上网查了,狂犬病的病程,一般不超过6天,好像受不了几天罪就可以去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