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轩辕紫陌

2、Chapter 2

　　林少爷在看到花弄月笑容的时候，心情瞬间好了许多，立马勾起一抹微笑对花弄月道：“叫林少爷多见外？弄月叫我落升就好。”

　　“林公子乃是富家公子，而弄月却只是区区一戏子，又何德何能可唤林少爷的大名？”花弄月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明明是恭敬的话语，却给人一种推脱的嫌疑。

　　林落升听了花弄月的话之后，立马委委屈屈的说：“弄月，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就该叫彼此的名字不是吗？我还以为你一直把我当朋友的……”

　　的确，在林落升的眼里，花弄月是他重要的朋友。也许，初识的时候，林落升只把花弄月当成一个有趣的猎物，而在追逐猎物的过程中。花弄月这温柔带着小调皮又有学识的少女，在林落升的眼里早就不是一个普通的猎物而是朋友。至于花弄月对林落升的态度，也许花弄月自己也是不清楚的。

　　看着林落升那委屈的话语，花弄月无奈的笑着转移话题道：“落升，你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听着花弄月的问话，林落升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委屈了：“我爹要我下个月成亲，对方还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女人……”

　　“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看别的富家公子都有那么几房小妾，就你现在还是孑然一身。林老爷为你着急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林老爷如此宠爱你，给你找的妻子定然会很优秀。”花弄月一边示意小徒弟给她和林落升倒茶，一边体贴的劝慰着林落升。

　　林落升倔强的摇了摇头说：“不要，我才不想早早就成亲。而且，就算是娶妻，也要娶和弄月一样的女人……要不，弄月你假装成我喜欢的人，然后一起对我父亲表明心迹，说不定我父亲就能满足我们之间的真情，而放弃让我娶那个女人的想法。”

　　“落升……你莫不是平时曲儿听多了，如今竟然会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这名伶戏子和富家少爷之间注定的悲剧，戏本上可是写了不少我也演了不少。看起来虽然觉得感人，但若是搬到现实中来看，却也只是一场闹剧罢了。”花弄月苦笑，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语带自嘲的悲伤。

　　林落升好似没有注意到花弄月的表情一样，仍旧自顾自的劝解道：“什么啊……我们都说是假装的了吗。而且，你这么优秀，万一我父亲真的同意了呢？”

　　“先不说你父亲会不会被打动，就算是同意了所谓的感情，我这戏子顶多就只能给你做一房小妾。而且，事后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我嫁你做一房小妾？”

　　“哎……你总是打击我。弄月，和你相处久了，就发现你越来越不可爱了。”调皮的语气中，掩饰住了那一瞬间被拒绝的忧伤

　　花弄月不语，只是淡笑着端起小徒弟刚送过来的茶罢了。早在决定成为戏子的那一刻，花弄月就决定她可以在戏中感伤。而真正的花弄月，却会永远的不喜不悲。因为戏子一旦有了喜怒哀乐，便永远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戏子，只能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而花弄月，却永远都不可能为自己而哭。

　　花弄月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每个月的初三去城郊的白马寺上一注香。这个习惯三年以来从未间断，就连如今的白马寺已经破败，花弄月仍旧没有改变这个习惯。

　　花弄月带了一壶酒、一些糕点之后就独自一个人来到了城郊的白马寺。因为这条路已经走了许多次，所以纵使附近杂草丛生，花弄月仍旧很顺利的来到了白马寺。

　　如今的白马寺早就已经没有了香火鼎盛时期的热闹，而现在破败的寺庙之中，却也只有花弄月一个人。因为长年没有人打扫，大厅里能轻而易举的看到许许多多的蜘蛛网和灰尘。花弄月拿起一个准备好的软垫放在了观音大士之前的空地上，然后跪了下去闭上眼睛开始祈祷那千篇一律的内容。

　　祈祷之后，花弄月把直挺挺跪着的姿势换成了跪坐。然后拿出了那瓶早先带来的女儿红，当着菩萨的面饮下。酒精的作用让那张本来就很白皙的脸带着一丝微红，花弄月自嘲的笑着，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对菩萨说话般念念有词。

　　“每次来这里都会把自己灌得烂醉……如今我的酒量却也不是一瓶女儿红就能醉倒了呢……贵妃醉酒，心系皇上。而我醉倒……又是为了什么？花弄月，你真是一个傻瓜，等了他三年还在等，说不定他早就忘记了你……不过，也是你活该，若不是你在菩萨面前醉酒，说不定他早就出现在你面前了……花弄月，你最擅长自作自受了。”

　　口口声声说着没有醉倒，带着红晕的脸颊和迷茫的脸以及那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能轻而易举的判断花弄月如今已经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或是酒香惹人醉却已经不为人知。

　　人一旦喝醉，就会想到很多埋藏在记忆深处不愿忘记的事情……

　　花弄月也不例外。

　　花弄月的父亲是一个普通的书生，而母亲却是一个金盆洗手的戏子。就如戏文里说的那样，戏子和书生在一起生了一个美丽的女儿，然后一家人过着清贫却快乐的日子。

　　而本来美好的生活，却在花弄月11岁的时候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十一岁的花弄月虽然还很年幼，但却也能看出将来的她定然是一个美人坯子。花弄月的父母十分骄傲女儿的长相，但却也把女儿藏的极好，生怕被那恶霸看上掳了过去。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花弄月还是被一个年岁已经60的李老板看上，硬是要收了花弄月做小妾。可花弄月的父母又怎么舍得？自然是没有答应那李老板，可那李老板岂会善罢甘休？李老板干脆直接陷害花弄月的父母进了监狱，从而逼迫花弄月就范。可花弄月的父母也是硬骨气的，为了不让女儿被糟蹋，硬是自杀在监狱里。

　　花弄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直接去找李老板拼命。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偶尔路过此地军人夏子渊知道了这件事。在从花弄月那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便动用能力把花弄月的父母的尸体带出来安葬，也同时把花弄月安顿在白马寺附近的小宅子。

　　夏子渊教花弄月认字写字，还每天都逗她开心。虽然花弄月还不明白心里的悸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夏子渊对她的重要却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对于花弄月来说，夏子渊是如今这世上对她最重要的人。

　　可夏子渊终究只是路过这里，有任务在身的他不可能再这里呆太久。于是，便对花弄月承诺，待任务完成定然会来接她离开。花弄月虽然不舍，但仍旧答应了夏子渊会坚强的生活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时间里，虽然夏子渊没有来接花弄月。但每个月的初三花弄月都会在接到白马寺歇脚的‘信客’便会带回来的夏子渊写给花弄月的信件，而花弄月也会在看完信的时候写上一封回信，拜托信客送回去。虽然信中的内容只是有关于生活的简单问候，但花弄月仍旧觉得贴心和温暖。

　　花弄月慢慢的长大，也渐渐的明白了她对夏子渊的感觉，不只是对救命恩人的感激，而是像娘对爹那样的喜欢……

　　而就在花弄月十六岁的那一年，她向往常一样给夏子渊写了一封信，不同于以往的是，花弄月在信上写明了她对他的爱意。带着期待又担忧的心情等了一个月，果然收到了夏子渊寄回来的信件。

　　颤抖的打开这封信……开端仍旧是如同平常的问候和一些有趣的事情。直到最后一行的时候，花弄月看到夏子渊说“弄月……等我来接你。然后娶你做我的妻子。”

　　恍惚之间，花弄月似乎感觉到有人轻抚着自己的额头叫自己傻瓜。但眨眨眼睛，似乎那声包涵宠溺的呢喃只是幻听而已。

　　【尾声】

　　花弄月台上轻舞水袖，轻启红唇浅唱词曲。台下望去，这些许过客，却有一人一直紧紧的看着自己的双眸。

　　你护我五年，我等你三年。

　　这样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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