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人为偶》绯虹

1、第 1 章

　　曾经，这个世界上有个神秘的职业，叫做人偶师，他们专门为伤心欲绝为情所困需要有人来爱的人做人偶，按照这些人的要求做出一个心里只有他们的专属人偶，陪伴在他们身边，让他们走出心底的牢笼。
　　随着技术的发展，人偶的制作越来越精良，甚至跟真人没有两样，会长大，会变老。于是，害怕自己会为情所伤的人们都会花大价钱做一个属于自己的专属人偶，度过此生。人偶伴侣，渐渐的变成了一种社会潮流。
　　但是，人类是人类，人偶是人偶，人偶心里只有他们的购买者，人类却不是，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以及独立的情感，出现新鲜的人或事，他们的注意力就会发生转移，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出现了那么一群人，与人偶在一起一段时间之后，情感逐渐出现“腻了”的状态，转而对人偶极其冷淡，移情别恋，更有甚者，会为了新奇而与身边的朋友交换人偶玩乐。
　　可是，人偶无法转移情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心爱的人转而向他人示好，甚至不要自己、将自己转赠他人，心伤难耐，痛苦万分。
　　又过了一个阶段，受伤的人偶越来越多，可因为他们心里对主人的爱让他们无法做出伤害主人的事，于是，他们就把心中的伤痛愤怒还有仇恨转移到制作他们的人身上，若不是那些人偶师制作出自己让自己只能爱一个人，自己又怎么会承受这么大的伤痛？
　　于是，世界上爆发了一场人偶和人偶师的战争，最后，人偶以数量上的优势杀了绝大多数的人偶师。而那些苟延残喘勉强活下来的人偶师，为了保命也不再制作任何一个人偶。就是这场战争，让人类意识到人偶也不是完全无害的东西，他们感到恐惧，便纷纷找了机会毁掉了对自己一腔热爱的人偶。慢慢的，人偶和人偶师，便都消失与这个世界上。
　　能一心一意只爱一个人的，也没有了。

　　1
　　我慢慢的合上了那本叫《人偶》的书。
　　我想，宁扬，可能就是林晓晓的人偶。
　　反复摸了几遍那本书的书皮，我把那本书重新插进裴恒远的书架里，转而去翻其他的书。
　　“看完了？”温和的声线从我身后传来。
　　我点头：“没什么意思，我就简单的翻了一遍，还有其他的书么？好看点的？”
　　裴恒远走到我身边，修长的手指划过最上面一排的书，最后拿出一本《笑傲江湖》递给我。
　　我皱眉：“我刚看完电视剧。”
　　裴恒远无视于我的拒绝，只是把书用力的放进我的掌心中：“电视剧跟原著有很大的出入，会误人子弟。”
　　我皱了皱鼻子。
　　“乖。”一双温暖的手抚上我的头顶。
　　我立刻松了鼻尖：“那好吧。”
　　拿过书转身的一瞬间，我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那本《人偶》，忽然觉得心底有些不舒服，转而蹭到裴恒远的身边：“你说，宁扬会不会就是林晓晓花了高价做出的人偶？”
　　裴恒远轻轻的揽住我的肩膀：“为什么这么说？”
　　我立刻扳着手指一条条的说着：“我这么漂亮宁扬不喜欢我，我对他那么好他也不喜欢我，我那么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他却只喜欢林晓晓那个笨蛋。”
　　裴恒远犹豫了一下，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肩膀，好一会，才淡淡的开口：“或许是吧。”
　　我立刻从裴恒远怀中钻出来，兴奋的看着他：“那你说，我去追求宁扬，是不是也算救了林晓晓一命？”
　　裴恒远双手合在一起，左手摸着右手的无名指，微笑：“你自己都说宁扬是林晓晓的人偶，他又怎么可能喜欢上你？”
　　我有些不服气：“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那只是本小说而已，要是每本小说我都当真，那我岂不累死。我相信只要我持之以恒，宁扬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裴恒远依旧摩挲着自己的无名指，忽然开口：“楚辞，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么？”
　　“我当然知道！”我瞪圆了眼睛，“我对宁扬就是喜欢的呀！我看见他就觉得高兴啊！这就是喜欢啊！”
　　裴恒远转身坐在椅子上，向我招了招手，我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去，坐到他身边。
　　裴恒远低头，目光温和而深远：“那我呢？”
　　我捂着唇嗤嗤的笑：“你是我的家啊裴恒远！无论我走多远总要回来的家啊！”
　　裴恒远跟着我一起笑，最后放开了抱着我的手。

　　我叫楚辞，是个孤儿，十二岁的时候被十八岁的裴恒远领养，名义上是他的养女，但我们，从来都不是养父养女的关系。
　　我不喜欢人多的学校，裴恒远便没送我去上学，他来做我的家庭教师，教我在学校所学的一切，直到我年满十八岁，裴恒远成了一所大学的老师，我便参加了高考，考到了他所在的学校。
　　我被裴恒远留在家中保护了五年，好多事情都不懂，刚上大学的时候闹出了很多笑话。裴恒远只能让我休学，用一个月的时间教我如何脱离他过一个普通大学生的生活，直到确定我可以了，才放我回学校。
　　而我回学校的第一天，就在宿舍里碰到了室友和她的男朋友，光着身子躺在我的床上纠缠在一起。
　　当时的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是觉得好奇，于是，当天晚上我便回了家，脱光了衣服爬上了裴恒远的床，想着我白天看见的样子，强迫裴恒远和我纠缠在一起。
　　从那一晚开始，我便如食髓知味般，每天上完课之后便不再回宿舍，只想着与裴恒远缠绵。
　　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们，从来都不是养父养女的关系。
　　只是，直到我遇到宁扬，才忽然意识到，我和裴恒远，好像不应该这样。

　　2
　　我托着脸颊，看着在操场上挥汗如雨打着篮球的宁扬，看着他从别人手里抢过球时的得意，看着他投篮时的紧张，看着他进球时立刻转过头看向我身边的林晓晓的兴奋。
　　林晓晓始终在一边做着英语六级的习题，时不时的还会向上推一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完全没有留意宁扬。
　　看来她是被宁扬强行拉出来的。
　　看着宁扬因为得不到林晓晓的肯定而有些泄气的表情，我立刻见缝插针的向他露出一个微笑，继而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
　　宁扬一愣，立刻扭过头，继续比赛。
　　这回换我有点泄气。
　　林晓晓一直在做题，完全没有看见我和宁扬之间的互动。我伸手按在她的卷子上，挡住她的视线，林晓晓这才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我。
　　我笑：“你别看我，看宁扬，他为了看你脖子都快拧歪了。”
　　林晓晓脸一红：“别闹了，把手拿开。”
　　“这有什么好做的啊！你看卷子不会觉得头疼的么？多看宁扬两眼多好，既养眼又能愉悦身心。”我眯着眼睛看着少年在阳光下挥霍青春的模样，一脸满足。
　　林晓晓仍固执的扯着我的手，轻声道：“我不像你们那么聪明，如果不学，六级是过不去的。”
　　“你天天就知道学六级，就不怕我抢走你的宁扬？”我笑眯眯的看着林晓晓一脸窘迫，“我认真起来可是会不择手段的勾引他。”
　　林晓晓手下一顿，抬起头，认真的透过厚厚的镜片审视着我，好一会，低下头，继续扯我的手，淡色的唇轻启：“他要是真喜欢我，你抢也抢不走。”
　　“所以你现在是以退为进考察他的心思咯？”我凑过去。
　　林晓晓只是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夸张的叹了口气：“哎！明明有个这么喜欢他的我，他却看不见啊！”
　　林晓晓一如寻常的平静，抚平被我压的有些褶皱的卷子，轻声道：“你看宁扬的眼神没有爱，其实你并不喜欢他。”
　　“谁说的？”我立刻否认，“我很早就喜欢他了，跟你说过好多遍了……是你近视太深看不清我的眼神吧。”
　　林晓晓指下微顿，然后伸手扶了下眼镜：“有爱的眼神，并不是你一直都清楚的看着对方，而是就算是你看不清对方，但那种爱，仍会强烈到所有人都知道你在看着他。”
　　我立刻兴趣盎然的看着她：“那你给我来个这样的眼神看看。”
　　林晓晓只是微微沉默了一瞬间，然后伸手摘下了眼睛，抬起头，看向操场上的宁扬……
　　如果不是我知道她近视600多度，五米开外不分男女，我几乎要以为她那眼镜根本就是平镜。尽管玻璃体浑浊，但瞳仁晶亮，像是会闪闪发光一样，凝聚着无数无法说出的情感，深沉的像能让人溺毙在其中的海水，你只能挣扎其中，却无法脱身而出。连带着她那张平凡的脸孔也光彩夺目起来。
　　球场上的宁扬几乎立刻就停了下来，迅速扭头看向我们的方向，周围一群观赛的同学也不知为何，纷纷随着宁扬眼神的方向向我们看来，随后视线就在宁扬和林晓晓之间来回穿梭。
　　林晓晓微微一笑，然后重新带上了眼镜，继续学习。
　　球场上的宁扬一声欢呼，带着手中的篮球起身就来了个灌篮。
　　我几乎看呆了，忘了我所在何地。
　　忽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突然钻进我的后脑勺，叫回了我的魂。我像被电击了一样哆嗦了一下，立刻转过头。
　　裴恒远夹着两本教案，站在不远处对我微笑。
　　我张了张嘴，却没像往常一样轻松的对他喊出“裴老师”三个字。

　　3
　　当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折腾的躺在我身边的裴恒远也跟着一直没睡。
　　裴恒远的手微凉，轻轻的抚摸着我的长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么？天都快亮了……”
　　我闭着眼睛寻找着他的另一只手，轻轻的纠缠上去，与他十指交握，忽的有些疑惑：“裴恒远，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宁扬。”
　　裴恒远的手又凉的一分，但抚摸我头发的手并没有停下来：“然后呢？”
　　“然后就好奇怪啊！”我轻轻蹭着他的掌心，“为什么我就没有林晓晓那样的眼神呢？”
　　“你为什么喜欢宁扬呢？”裴恒远的声音依旧温和。
　　我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好像就是看了他一眼，立刻就觉得整颗心就被他吸引了过去，我想拉都拉不回。”
　　我眼前立刻就闪过了那本《人偶》，我一哆嗦，立刻从裴恒远身上抬起头，一脸惊恐：“不会我才是宁扬的人偶吧。”
　　裴恒远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我的额头：“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吧！那天还说觉得那书没意思，结果都过了这么久你还想着。”
　　我忽然觉得有些冷，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其实我是觉得那些人偶很可怜……若是能幸福的跟主人过一辈子是最好的，可要是忽然有一天，主人不喜欢她了，她又意识到自己不是人，而是一个人偶，却又被迫作为一个人活着，她该……多痛苦……”
　　裴恒远拉起被子，把我裹在其中，轻轻的开口：“其实人偶也很笨，她的主人，又不是只有一个。”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抬起头想要问，却突然被一根手指抵在唇间。
　　“你是个人，不要胡思乱想。”

　　宁扬似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没过几天，我就看见他牵着林晓晓的手走在校园里。
　　彼时我正和裴恒远研究晚饭吃什么，可看见了他们两个，特别是宁扬幸福的笑容，一瞬间我就什么都不想吃了。
　　或许是我的怨念过于强烈，宁扬和林晓晓也看见了我。只见林晓晓趴在宁扬耳边说了句什么，宁扬挠了挠脑袋，向我走来。
　　“裴老师好。”先是跟裴恒远打了个招呼，宁扬才小声跟我说，“晓晓都跟我说了……呃，其实你很好，对我也很好……但是很抱歉，我喜欢的是晓晓……不过你别伤心，我有个哥哥！跟我长的挺像的，现在在国外，下个月就会回国……你要是愿意，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我“哼”了一声：“我说宁扬，我有那么可怜么？你居然出卖自己的哥哥来补偿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宁扬的表情很着急，“我只是不想你太伤心。”
　　“好啦好啦~我楚辞也不是放不开的人，我们还是朋友不是么？如果跟晓晓在一起了就好好待她。”我拍拍脸窘的通红的宁扬，“好了，你们快走吧！我还有话跟裴老师说。”
　　宁扬点点头，转而向林晓晓奔去。
　　林晓晓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但她看向宁扬的眼神，灼热得几乎能在宁扬身上盯出两个窟窿。
　　我忍不住握紧裴恒远的手，往他身后缩了缩——此时我毫不怀疑，如果我真的勾引成了宁扬，林晓晓就会拿起她手中的自动铅笔，在我身上戳出两个血洞。

　　4
　　下课后，我靠在裴恒远的车前看着来来往往的情侣，脑子里情不自禁的就会觉得那个黏对方黏得紧的，就是那个人的人偶。
　　我想我可能真的是魔怔了，自从看了那本书之后，我的脑子总是会闪过无数跟那本书有关的画面，哪怕我知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先不说那只是本小说，就算是真的，小说的结局也说了人偶师和人偶已经消失了，世间怎么可能还有那样残忍的存在？
　　想到这，我忽然有些冷。
　　转过头，裴恒远已经站在我身边。
　　我默默的上了副驾驶。
　　“晚上想吃什么？上次你说你想吃糖醋排骨……”裴恒远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开口。
　　我立刻打断：“我失恋了，失恋是不是应该喝酒啊？”
　　裴恒远笑：“你从哪听说的？”
　　“难道不是么？”我诧异的开口，“我的同学都说是这样的。”
　　出了校门，裴恒远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向着与家不同的方向转了方向盘：“如果你想喝的话，那就去吧。”
　　我系上安全带，对着裴恒远呲牙一笑：“不知道为啥，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裴恒远也笑。
　　“我好像会千杯不醉。”
　　“……我可以笑么？”
　　“不可以！！！”

　　我觉得我的感觉很对，我真的是千杯不醉。
　　一整箱的啤酒我和裴恒远一人一半，裴恒远白净的脸已经开始泛红，可我除了有点头晕，还跟没事人似的喝得来劲。
　　裴恒远似乎有点喝不下去了，扶着额头低语：“我喝不下了，你也少喝点吧。”
　　我摇摇头，伸手招呼老板娘：“老板娘，再给我上一箱啤酒。”
　　老板娘没动，只是呆呆的看着裴恒远。
　　“老板娘？不赚钱啦！酒呢？”我又喊了一声。
　　老板娘像是吓了一跳，赶紧应了一声，红着脸给我送上一箱啤酒，临走前又看了裴恒远一眼。
　　我仔细看着老板娘的眼神，忽然有所感悟，忍不住搓着下巴盯着依旧头晕的裴恒远。
　　十二岁之前的记忆不深了，十二岁到十八岁之间除了裴恒远没见过男人，十八岁之后上了大学，才知道男人的长相会分这么多种。
　　而裴恒远的长相——应该是宁扬口中经常说的那句什么“只能跪舔不能直视”的那种吧……
　　我忽然发现我很不喜欢刚刚老板娘的那个眼神。
　　又给裴恒远倒了一杯酒，我煽动性的开口：“再喝两杯！再喝两杯！”
　　裴恒远揉着自己的额头：“我真不能喝了，再喝就出事了。”
　　我盯着他：“你明知道你越这么说我越想让你喝了。”
　　裴恒远抬头看了我一眼，忽然露出一个醉醺醺的笑容：“你会后悔的，楚辞，如果我真的喝醉了……”
　　于是，我果断把他灌醉了。
　　我不会开车，只能把车丢在饭店门口，然后拖着喝醉的裴恒远上了一辆出租车。
　　从饭店到家，裴恒远一直靠在我身上睡觉，时不时还会冒出几句梦话。
　　等到了家门口下了出租车，裴恒远才勉强精神了一些，至少能扶着我的肩膀自己走上电梯。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他的腰，掏出钥匙开了家门。
　　“裴恒远，站稳了，别摔了知道么？”把他推倒家里的墙边站好，我转身拉防盗门并小心的上了锁，“小心摔掉你的两颗门……”
　　“牙”字还没说出口，我就闭上了嘴。
　　两条修长的胳膊伸到我身体的两侧撑在门上，把我困在他的怀里。
　　“楚辞，我爱你。”
　　我的身子陡然一僵。

　　5
　　我今年21岁，和裴恒远认识了九年，保持亲密的关系也有三年，但，我们两个从来没说过有关爱这个问题。
　　对于我来说，裴恒远就像我所说的，是个家一样的存在，就是无论何时何地，我受了委屈就可以钻到他怀里撒娇耍赖，而且绝不担心有一天他会抛弃我的人。我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是什么，但绝对不是爱！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开口说爱我，我就会觉得特别恐惧，有种心会死掉的感觉。
　　我哆哆嗦嗦的趴在门上不敢回头：“裴恒远，你喝醉了。”
　　“我没醉。”身后的人贴近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颈侧耳后，“楚辞，我真的爱你。”
　　我颤抖的厉害：“别说了。”
　　“楚辞，你转过身来，”裴恒远的声音隐忍又克制，“转过身来再跟我说别说了。”
　　我咬了咬牙，转过身：“你别说了……”
　　裴恒远离我很近，鼻尖贴着我的鼻尖，目光沉沉的盯着我：“你怕什么呢？”
　　我尽力让自己紧贴在门上，避开他若有若无的吻，勉强的笑笑：“要是想要我就直说，不用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什么叫乱七八糟，我在跟你说认真的。”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裴恒远的呼吸软软的，“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仿佛刚才喝得一箱啤酒的酒劲刚刚上来，闻着从裴恒远身上传来的味道，我开始觉得脑袋里晕晕乎乎的。
　　“你是爱我的楚辞，”就像催眠一样，裴恒远低低的开口，“别逃避，你一直都是爱我的，要不然，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宁扬的时候你都不会离开我？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宁扬却从不与他独处？却只愿与我在一起？”
　　对啊……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那么喜欢宁扬……
　　眼前忽然闪过宁扬的明朗眉眼，揽着一个少女笑得灿烂，却又转瞬间变得狰狞无比，从身后拿出一把刀狠狠的插进那个少女的胸口。
　　那一刀就像捅在我的胸前一样！我忍不住一声尖叫。
　　胸口上尖锐的疼痛让我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只能张大了嘴无声的喘气，瞪圆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只手揪着胸口的衣襟，另一只手死死的捏着裴恒远的肩膀。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别想了别想了，是我喝醉了，是我乱说，你不爱我，楚辞，你一点都不爱我。”冰凉的手把我抱入怀中，裴恒远颤抖的厉害，“楚辞，醒一醒，别想了，别再想了。”
　　我瞬间瘫软在裴恒远怀里，手指依旧紧紧的抓着刺痛的胸口，惊恐的感受着那种痛苦，直到那种痛苦越飘越远。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我觉得双腿酸麻无比，我才开了口，嗓子干哑无比：“你以后不会也往我胸口上插上一刀吧。”
　　裴恒远的身子猛的一震，随后更用力的抱紧我，声音里不知为何满是自责和歉意：“不会，绝对不会。”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迷蒙着双眼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星空。
　　“裴恒远，为什么你说完爱我，我就有种你会把我丢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