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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   “我爱你。”
      “……我爱你。”
      “所以我的背叛是我对你的爱。”
      “所以……我的背叛……是我对你的爱。”
      “但我并不知道这样会伤害你。”
      “但我并不知道这样会伤害你。”
      “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那么请你原谅我好么?”
      “那么,请你原谅我好么?”
      生华怔怔地站在一张写有“陈靛”两个字的白纸前。苏卿卿就站在她身边,引导着生华跟着她向“陈靛”对话。
      “我好爱你,亲爱的。”
      “我好爱你亲爱的。”
      “可是我又好讨厌你。”
      “……”生华呼吸一滞,然后看苏卿卿,眼睛很大,很漂亮,却没有丝毫生气。
      苏卿卿向生华颔首:“他给不了你安稳的爱情、让你进退两难,你难道从来没有讨厌过他?”
      生华无言以对,握住拳头轻轻地说:“我……讨厌你。”
      “你曾经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你曾经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让我在此刻爱得如此痛苦。”
      “让我在此刻爱得如此痛苦,苦得想要……一口吐出来。”
      “你说过会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保护我。”
      “你说过会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保护我。”
      “可是在我两难、在我失去亲人的时候你在哪里?”
      “可是……在我两难、在我失去亲人、在我面对失忆的你而无能为力、在我得知你失去双腿而讨厌自己得想要死掉、甚至在我看到Gucci、看到莫莉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在意、有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你说要彼此珍惜,可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一丝你对我的在意?!”生华跌坐在地上,看着“陈靛”,一笔一划地在空中书写那爱到发痛、无法替代的“耳东青定”,那可是她最最最最爱的靛啊!
      苏卿卿蹲下来,继续说:“你让我爱得好难。”
      “你让我爱得好难。”生华捂着嘴哭出声来。
      “你让我停止对你的爱好不好?”
      “你让我停止对你的爱好不好?”生华轻呼,“放过我,让我走。既然什么都不能给我,什么都不能承诺给我,嫌我嫌弃你,对我若即若离,那你就放弃我吧!求求你放过我!”
      “你如果爱我,就让我得到我应有的幸福吧。”
      “你如果爱我……就让我得到应有的幸福吧——不是颠沛流离、不是担惊受怕、更不是忍饥挨饿……是真正的幸福……你如果给不了我……就不要依靠我……就不要说爱我……”生华虚弱地一倾,栽进苏卿卿的怀中。
      *** *** ***
      “带我走!”
      舞娘头靠在陈靛的肩膀上紧紧环抱着陈靛,语声斩钉截铁。
      “为什么?”陈靛淡淡阖着眼,淡淡地问。
      “因为我背叛了贝常德——我待不下去了;因为……我听到了你和贝程风的对话——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理解我为什么要出卖身体的人,你……让我觉得好,真正的觉得是个好人。你是男人,只有你才是男人!我想,我爱上你了,真的。”红竟忍不住哭腔。
      “不行,”陈靛静静地道,冷静的好像是将一本字典放在桌上那样的沉着,“至少现在不行。”
      红闻言来不及问为什么便觉有液体飞溅到脸上,她用手去摸,居然是血。红大惊失色,回头看到一把东洋刀握在黑岩一的手中直指自己却迟迟不下——而原因是陈靛硬生生地握住了那把刀的刀刃——鲜红的血流顺着他的手臂淌了下来。
      “快走。”陈靛直直看向红。
      “可是……”
      “快——逃——”陈靛提高声音,让惊惧交加的红浑身一振,夺路而逃。陈靛向红的背影道:“记住,不要随便说爱人。”
      红一滞,转而跑得不见了人影。
      黑岩蹙眉,见是追不上红,一抽刀,斜睨陈靛。
      “为什么要杀她?”陈靛问,伸了伸受伤的手掌。
      “背叛的人该死。”
      陈靛轻按心口,若有所思:“背叛的人真的该死么?哪怕背叛的那个人是深爱的人——你是爱红的吧,我其实已经没有力气了,而那一刀根本没用全力,所以才被挡下。”
      “……”黑岩窘然,丢给陈靛一把刀,顾左右而言他,“少废话,开始吧,师傅说过,你的强项是策略,弱点是行动力。”
      陈靛失笑,抽出刀,寒光乍然:“师傅也说过,你的强项是正面攻击,一招置人于死地;而弱点是刀刀全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旗鼓相当。”黑岩双手一沉,摆好架势。陈靛亦然。
      “叮”电梯声响,陈靛展眉一笑,游戏开始。
      “呀——”黑岩握紧东洋刀急速向陈靛冲了过去,势如破竹。
      陈靛见势将刀一丢,转身向反方向走去,空门大绽!
      公安部王正国手下第一亲信余风带领一众人走下电梯,恰恰看到回廊尽头陈氏总经理的身影闪过,随即便有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持刀向其劈下,陡然间心脏漏跳了半拍,顾不得那许多,飞奔过去,轻轻一跃,攀住廊顶的大吊灯,一荡过去,立即一脚踢飞了黑衣人。
      陈靛转过身,看了看摔在墙角伤得不轻的黑岩一,又好像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余风,那眼神极是无辜。
      “陈先生没有受伤吧?”余风向这边喊了一声,顺带踹了一脚半天缓不过来的黑岩,不觉冷笑:“哼,走狗一条!”
      陈靛一握淌血的手掌,眯眼一笑:“余先生费心了,没受什么伤。倒是这……”陈靛一瞟黑岩一。
      “噢,这家伙想暗算陈先生,现在吃了我一脚,吃到了些苦头。”余风说着,又准备往黑岩身上补上一脚。
      “余先生脚下留情,”陈靛忽然道,“反正他也没伤着我,先生不如放他一马。”
      余风放下脚来,回头看陈靛:“陈先生真是好脾气呀!行——看在陈先生的面子上我这一脚就不下了。”
      “那还真是谢谢余先生了。”陈靛颔首以示礼貌,“那么……小弟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贝老先生就在这条走廊的顶头,我就不送余先生了。”
      余风爽快:“请陈先生走好。”于是在此别过,带着大批人马消失在回廊尽头。
      走廊再次恢复宁静,一时间只听得到黑岩一粗重的喘息声。
      “卑鄙——”
      陈靛用食指按下电梯向下的按钮,然后看向说话的黑岩。
      “可是如果不卑鄙我会死。”陈靛静静地说出“死”这个字,平静得好像那个黑衣男子就在不远处,他与他离得是这样的近。“死掉——会不会有人难过呢?”陈靛淡淡的目视前方,然后突然一笑,自说自话:“怎么又在想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陈胜的事还没有解决。”
      黑岩一莫名其妙的看着自言自语的陈靛,看着他从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扔了过来:“你的东西还给你。”
      黑岩一抓起钥匙,上面有一小瓶止痛药不是他自己的,他没说话,想起余风那没有落下的一脚,抬起头想对陈靛说句话,陈靛却已经进了电梯。
      *** *** ***
      贝常德看着扬手阔步而来的余风,暗骂见鬼,一拳捯在墙上。第三局——明争——陈靛胜。贝常德全盘皆输。
      “陈靛——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贝常德发誓,若我二人再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 ***
      “啪——啪——啪。”克辰站在电梯中对着蹒跚而来的陈靛鼓掌轻笑,“欢迎光临,陈二少——走到这里,很不容易哪!”
      陈靛疲惫地靠在电梯上,抬手摁下层数,方才正视克辰:“克先生笃定能将我拦下?”
      克辰笑了一笑,说:“是啊,和陈二少玩心机那纯粹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当然没有那么笨——起码没有笨到连一个站都站不稳的残废也制不住。”克辰上前领住陈靛的领口,不费吹灰之力,“是不是啊?陈二少。”
      “那就另当别论了。”陈靛视克辰为空气,挑掉克辰的手,“若今天站在这里的是真的‘克辰’,那还有八成胜算,但是……这个‘克辰’是假的,那就要试试看才知道了。我说得对么?克可先生。”
      “你……”“克辰”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盯着陈靛——这个男人是唯一一个发现他假冒了他的双胞胎哥哥的人!
      “克可先生,你的演技很拙劣啊。”陈靛睥睨着克可,“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他亲弟弟,竟然连他不喜欢奢侈品都不知道,还冒充深究西班牙文学出了致命错误——你哥哥的初恋可是西班牙女子,从此他开始钻研西班牙文化,那些毛皮的东西怎么会出错呢?”
      “你……”克可又是无言以对,可是他转而笑道:“那又怎样?即使我不是哥哥,但是要你个废物的命也是小意思!”
      陈靛嘿笑:“这是在为贝常德办事还是作为兢氏二公子的复仇计划?”
      “你竟然知道兢氏?”克可大惊失色。
      “我不仅知道兢氏,我还知道兢氏与陈氏有世仇,而你和你的哥哥就是复仇的工具。”
      克可不惊反笑:“陈二少果然是陈二少,哥哥一早就对你有很高的评价,今天看来果然不假。这样,你应该很清楚——你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哦?”陈靛半阖眼睑,“一个连为什么要复仇都不知道的人凭什么说这种话?”
      “哼!不知道为什么要复仇?我看是你不知道你的爷爷当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将兢老踢出商界,收购兢氏企业——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克可面露怒色,“你知不知道那老头在收购兢氏之后对兢家进行了近乎屠杀的抄家!逼死我的奶奶,带走我的爷爷,我的父亲从此一病不起,我的叔叔一家颠沛流离,就连我的母亲——一个弱小的女人要养活一家老小最后积劳成疾,遭遇车祸,死于非命!那时我们还只有14岁啊,两个孩子,如何来面对这黑暗的生活?”
      陈靛默然,深呼吸,然后开口:“原来你们一直被自己的爷爷骗了。”
      “什么意思?”
      “当年的抄家是兢老自己设计的,为的是一方面要荡尽家产最后一搏,一方面他可以给你们兄弟俩心中种下仇恨,这样即使他在终结战场上死去,你们也会为他报仇。”陈靛淡淡的直视着克可,“你们被他利用了。”
      “你胡说!”克可怒视陈靛,“我凭什么听你的一面之词?更何况,就算是爷爷利用的我们,那也是你们陈家逼我爷爷走到那一步的!”
      “我们没有逼你们,谁也逼不了谁。当年爷爷执意要踢走兢老先生是因为两人在董事会上起了争执,原因是在经济危机的时候是否应该放弃对中国市场的供应?爷爷坚决不同意,而兢老先生,作为一个中国人,选择放弃对自己祖国的援救。”陈靛看着克可,一字一顿,“就算是在今天,作为陈氏总经理,我同样会做出与我爷爷当年同样的决定。我是中国人,我爱自己的祖国。”
      克可瞠目结舌,蓦地,他居然无法开口。
      “这些旧事,想必没有人对你们说过吧。”陈靛凝视着因为无法面对真相而后退着的克可,“如果你还要因为复仇而阻拦我的话,那么我应该问你,你到底是不是中国人?”
      “怎么……怎么会这样?”克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捂着脸庞,双肩颤抖。
      陈靛没有回答,“叮”的一声,电梯缓缓开启,陈靛扶着墙壁,踉跄的走进了停车场,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茫茫车海中。

      “□□,带上陈胜和钱到我车上去。A区5号,黑色的SUV。”听筒里陈靛的声音来的不容置疑。施□□一肃:“是。”立即打横抱起昏迷中的陈胜,拎着一箱子钱,穿过停车场来到陈靛车前,但车里看来并没有人,怎么办?
      老规矩。施□□绕到车子的左后轮,誊出一只手向轮子后面的夹缝里一摸,果然摸出了车子的钥匙。施□□麻利地将陈胜放到后座,然后打开后备箱,准备把钱箱放进去,却看见后面尽是些染血的衣布,不禁心生愧意,忧心忡忡地坐上副驾驶,合着眼等待着陈靛的到来。直到听到驾驶座那边的动静,施□□才看到陈靛几乎是爬进车里来的。
      “陈二!?”施□□又惊又忧。
      陈靛无暇回答,只个趴在方向盘上开始喘息,呼吸越来越困难。
      施□□知道,定是他哮喘来了。于是驾轻就熟的托住差点虚脱的陈靛,从他的外衣内侧掏出一瓶药来,把药喂进陈靛嘴里,开了一罐苏打水帮陈靛服下药,方才问道:“现在好多了么?”
      陈靛慢慢的点点头。扶着方向盘稍事休息,才抽出胸口的插袋巾,对着血流不止的手掌上下翻缠,最后打了个结。又接过那瓶苏打水,猛灌了下去。“一切可否顺利?”
      施□□叹了口气:“陈二的指令怎么会出错?倒是陈二的身体总是让人担心。”
      陈靛不知道怎么回答,岔开话题:“有没有人跟踪你?”
      “啊?”施□□不解。
      陈靛一脸没脾气,抬手一掰倒车镜,镜中人影一闪而过。“□□,系上安全带,扶好了!”
      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便看到陈靛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子便打了个趔趄冲出车位,向出口以惊人的速度直逼过去!施□□下意识的向后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黑压压的一片汽车飞驰在侧,俨然就是围攻之势。
      眼看离出口愈行愈近,栏杆却现实的挡在前面,陈靛蹙眉,但见警卫室里隐约有人按下了通行,栏杆便缓缓升起,而那人不是克可是谁?!陈靛欣然一笑,脚下力度不减,风驰而出。而贝常德的人已经被克可隔离在了半路。
      陈靛目不斜视的对施□□道:“派人救克可。”
      施□□大惑不解:“救他?”
      “撇开他刚才帮我们不说,”陈靛行进在隧道中,“有了克可就有了交换的筹码。”
      “……是。”施□□开始下达命令。看着陈靛开出车库便往左边拐去,想陈靛是不是忘了这是在中国驾驶,便欲提醒,却见陈靛一把拐过,直直冲进了远洋车库,再次。
      “你?”
      “□□,看好了,这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陈靛有条不紊地再次驶进远洋车库,取卡,到位,停车,再正常不过。
      施□□一时是对陈靛佩服得五体投地,喜极道:“那我们现在就没有后顾之忧了,陈二,下一步怎么办?”
      “还钱。”陈靛托着额际倚在方向盘上。
      施□□把安全带一系,高兴地对陈靛道:“那……陈二,我们走吧!”
      “□□,”陈靛轻轻地说,“把我抱到后头去,顺便从后备箱里拿一套干净衣服……再把药箱也拿上。”
      “抱你到……”施□□怔了怔,惊恐的看着陈靛,“陈二,你……”
      “我腿动不了了。”陈靛对施□□虚弱的笑笑,“麻烦你了。”
      施□□眼光闪了一闪,不敢怠慢,跳下车从另一边抱起陈靛,如此近的看着这个男人的脆弱,脸色苍白,虚弱得好像随时会死掉,这就是他崇拜的陈氏总经理么?施□□把陈靛放到后座,又取衣服和药箱给他,随后坐上驾驶座,重新驶上金碧辉煌的城市。“陈二,去哪里?”
      “赌场。”
      陈靛把陈胜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从药箱里取药为陈胜敷,动作很娴熟,亦很小心。昏迷中的陈胜仍在不停的折腾,大概以为这是陈靛策划的,嘴里絮絮叨叨,拳头在空中乱挥,陈靛被打中好几次,甚至是胸口,都不说话,抚着弟弟的脸庞,眉眼温柔。
      施□□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一幕,无语凝噎。

      “□□,”陈靛靛蓝色的眼睛里是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迷离灯火,“□□有没有依赖一个人的经历呢?”
      “当然。我一直很依赖陈二和爷。”施□□答。
      “那如果……你依赖的人背叛你呢?”
      “陈二和爷背叛我么?那不太可能吧。”
      “我们都是因为以为他不会背叛才依赖的,可是其实背叛……是很随便的吧。很随便的去背叛一个人……反正这个人很无所谓。”
      “这样啊……也许我会报复哦。”
      “报复……很快慰么?”
      “我不知道。应该会快乐吧,我没有被背叛过,是吧?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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