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大清(上部)》蝶蜕儿

29、第 29 章

　　一阵阵夜风卷起飞落的花絮适意的飘洒，我屡了屡额前几缕青丝，望着天空大口的呼吸，心胸为之一爽。
　　总算从康熙特意举办的晚宴全身而退，在那个看似温暖的氛围，看着他们的虚拟奉承，倒不如此时一个人听风看月来得惬意，下意识的转头回望那里，灯火隐约......
　　灯火阑珊处，一个人影儿慢慢的朝着我走了过来，我越想看清，却越是被风吹得眯了眼睛。
　　不一会儿，那人近了，是四阿哥！
　　他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里，看着我，也不说话，灯火隐约中，什么都看不真实，闪着幽光的眸珠寒气逼人，再加上那张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脸，更是冷了几分。
　　我略微一愣，闭了闭眼，福下身去：“奴婢给四爷请安”……
　　我低了头去，却并不怕他的眼光，只是心疼，就这样，谁也不再开口...
　　许久，抬头看向四爷，轻声说：“如果没事儿，奴婢就先告退了....”
　　等了等，还是无言，我举步从他身旁掠过。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四爷嘶哑的声音突然传了来。
　　我顿住了脚步，回过身儿来，看向他，却只是个背影，已经离了那灯火的映照，月色下，他整个人几乎在摄人的寒气下迷离了，一切更加不真实了.....
　　“是...”我低声说。
　　“你好残忍..”，我分明看到他身形一僵，看不到他的脸膀,只能从他的言语去揣测，我能确定，我是对的么？
　　事已即此，对或错，又有何分别......
　　我凄凄的笑了，福身一拜，在心底叹道：珍重......然后转身欲走，在这一个瞬间，他转过身，狠狠的抓住了我的手，我的手腕似要碎在他的掌心里....
　　许久，他呢喃着：“沁儿，沁儿....”，接着又缄默下去.....
　　我心里早已一片汪洋，却故意面上平静，冷冷的看着这个我深爱的男人。
　　一滴清泪落在我们相握的手背，一抹不能抑制的痛苦猛地浮上了他的面容，我心底一痛，从未见过他这副表情的。
　　一个琅锵，我几乎跌倒，看着这个未来的雍正皇帝，将来他的旨意能主宰天下人，可是，此时却无法主宰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子。他是强悍的，却又是懦弱的，懦弱到眼铮铮看着我为他流泪，他却只能缓慢的松开我的手......
　　毕竟是雍正皇帝呀，在他心里，第一位的永远不会是我..将来他得到的会更多...我又何苦庸人自扰。
　　深吸一口气，抬眼笑看着四爷：“奴婢告退了！”
　　他几欲开口，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只是愣愣的看着我转身离去。
　　这回好了，真是什么都说清楚了，以后再也不用左右徘徊了，我笑着往前走，却不想一滴水珠悄然滑落......
　　转了一个弯，我一怔，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对面一个人影慢慢靠近，人影渐渐清晰起来，竟是芷若！
　　眼前的芷若，眼神定定的看着我，又象是穿透了我在看着远方，周围的景色都掩盖在夜色里，模糊不清，只有那张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异常清晰，没有了悲喜.....
　　我涩涩的扯了扯干戈的嘴角，静静的立在一旁，什么也不想说，也实在是没得说，就这么与她对视着。
　　“沁姐儿，大家都找你呢，原来你在这啊！”良久，芷若故做欢快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沉默，却不想眼角的那一点泪光，泄露了她的心事。
　　看着芷若这样，我说不出的心疼。见她就要转身离开，忙上前拉着她的手，急欲解释：“芷若，我......”
　　“快走吧，都等你呢.....”她打断了我的话，转身欲走，我却不敢放手，生怕这一松手，就连着我们的过往一起松开了，从此就是形同陌路......
　　芷若试图挣脱我的手，奈何我抓得太紧，就这样我们相视而望，没有了言语.....
　　许久，芷若的眼角滑过一道泪痕，我欲为她拂去腮边泪痕，刚一抬手，她边倔强的转过头，不看我，只是哑着声音说：“什么都别说了...走吧..！”然后便仓忙的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