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一世·错过前尘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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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菲静静的凝视闪电劈开洋面。
她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风暴。
相对於大海上的波涛，一个起伏就要翻天覆地的感觉。
陆地上无论如何也没有这样的震撼。
她握紧手中的『死神之眼』，轻声祷告。
──伟大的涅柔斯*，请平息你的怒气，让我的船员平安回到家人身边吧！
然而她的祷告显然被海风吹散入流云里，并没有到达奥林匹斯山。
大海怒吼，电闪雷鸣。
船长正在指挥惊恐万状的船员把重物丢下水去。
显然他们的并没有应对如此风暴的经验。
大副靠上来，轻声汇报。
“有个水手告诉我，底舱漏水，我们撑不了多久。”
“封闭那个舱！”船长果断下令。
“不，情况不太对劲。我去看过，那个洞是圆形的，非常规则，就好像，好像...被炮弹近距离击中！”
“胡说！！！”船长转身拎起大副的衣领，“有谁，有谁敢炮击公主的船？在这个时候？”
大副也不说话。
他也很困惑，这样的风暴，出海绝对是送死，可是如何解释呢？
“要不要像公主汇报？”
“不……”船长摇摇头，咬牙沈思了很久，终於下令──
“弃船！！”
卡菲在舷窗看著外面的风暴。
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钻入的啸声。
如此尊贵身份的她，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娇贵到甚至举不起一柄普通的长剑。
然而她从来相信只要拥有智慧和经验，一个伟大的将军远比一千个善战的勇士要厉害。
可是，她头一次觉得自己面对自然竟是如此的渺小不堪，如此的脆弱无力。
听到船长『弃船』命令传来的一瞬。
她胸口一闷。
眼前突然掀起了数百尺的巨浪，灭顶的压向他们的邮轮。
──黑暗瞬间淹没了一切！
*
有多少次他在漫漫长夜无眠到天明，就为了等那海上日出的一瞬。
尤其是风暴过後的日出。
云层一点点变红。
看著一轮红日挣脱片片乌云滚过初露的晨曦，跃然而出。云彩一下子将它托起来的时候，胸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朝阳像是一个褪下红色云裳纱衣的女神，慢慢升起。
那光晕逐渐由红黄变成了橙红，也就在这一瞬间，闪著耀眼的她又在金色的弓顶上飞散了，由弯弯的半轮开始一点点的变成浑圆……
而爱琴海的风暴日出更是不同。
无论是葬身爱琴海的亚马逊女王，还是为儿子忒修斯王子流泪的老人，带著深切的爱与悲痛，留下了世上最深邃的蓝色。
美的像是一场幻觉。
这时候，库尔兹不得不承认，飘荡於四大洋域的他，从未见过比它更加蔚蓝的海域。
也难怪庞贝斯坦想要据为己有。
然而这片浪漫与自由的海域，理应属於浪漫自由的人们，而不是臣服於某个君王──就算是他敬佩的，伟大的庞贝斯坦也罢。
暴风中心已经逐渐离去。
这片蔚蓝再度显现。
库尔兹便微笑了，骄傲的自船头转身离去。
──留下那片金光粲然的苍穹。
这时，就听见法尔若大呼小叫。
“什麽事？”回到驾驶台上的船长扬声问道。
“前面海里有东西。”他叫著，“像一条美人鱼。”
有什麽东西顺水飘来。
目力极佳的库尔兹定睛一望，突然眉心微微收拢。
水上有一个金色衣裙的女人。长如海藻般的棕色秀发飘在水面上。
脸色苍白胜雪，但脸颊如画中的女神一般美丽。
双眸紧闭，睫毛甚长。
仿佛只是沈睡一般。
她双手抱著一个匕首，放在胸口。
就像海中的仙女，自奥林匹斯山被虹影送到情人的泪蓄满的海水，像橡树枝上沾著露水，乘著叶片，从海的那一隅漂来，停在他的眼中。
“老天。”连不太大惊小怪的费尔也不由得说道。
“快救她。”法老慌忙叫道。也没有征求船长的意见。因为船员都一致认为现在救人要紧。何况她看起来是如此孱弱无助。
船员们有人抛绳索，法老干脆一跃入水。
终於将她放在了甲板上。
玛辛娜试探鼻息，众人非常紧张。
她舒了口气，“活著，没问题。”
大家不由得欢呼了一声。
那个落难的美人轻轻哼了一声，“我在……哪儿？”
“美人鱼说话了！！”法老大呼小叫。
她双眸轻轻睁开。
仿佛开启的宝盒里，放著的两枚璀璨的钻石。
众人全都呆了一下。
法老喃喃低语，“『你那琥珀色长发如倾泻的丹纽布河，梦中天上的牛奶路尽数堕入你的眼底』……，天哪，原来真有这样的人儿……”
库尔兹闻言，眉头更加收拢了一些。
“她需要一点驱寒的药物还有毛毯。”玛辛娜说道。
大家终於想起来，他们的船长一直在旁边袖手旁观，不曾发言，更不曾插手救人。
库尔兹深黑的眸子定定的凝望甲板上的人。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先抬去内舱吧，其他人各就各位！麻烦玛辛娜照顾一下。”他淡淡的吩咐。
“没问题。”
大家虽然各自归位，却对库尔兹的态度不明就里。
库尔兹始终一言不发。
由於大家都被她吸引住了，没有人注意她手里的东西并非寻常。
他看到救上来的人手中握著的是那个会带来无穷诅咒的匕首。
──踏上他的流星号的，究竟是仙女，抑或死神？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一世·错过前尘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