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依旧（《天是红河岸》同人）》聆水物语

8、侧妃

　　马拉提亚的行宫，宽敞而豪华。虽然只是边境城市的离宫，但是陈设与布置却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王都。马蒂微微皱了下眉头，他不喜欢奢华的摆设，奢靡的生活会消磨人的斗志，阻碍取得霸权的步伐。对于马拉提亚太守的刻意奉承，承上最珍贵的美酒和成群的美女，对此马蒂只是充满着不耐和鄙夷。只是因为马拉提亚是从撒图雅回王都瓦休甘尼的必经之路，所以才在此稍做停留，休整一下军队。
　　原本因为黑太子大驾光临而倍感荣幸的马拉提亚太守此时却头痛万分，而比他更加恐惧的则是城内的几位名医。自从被黑太子找来会诊这个重伤的女子，他们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
　　此刻他们正围在依旧处于深度昏迷的聆风身旁，他们的医术不能算差，黑太子也提供了一切需要的珍贵药材。聆风胸前的伤口虽然已经止血，也渐渐有愈合的趋势，但是她身体一向羸弱，这样的重创对于是她而言极大的伤害。所以至今依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房间里并不热，甚至还有些凉意，但是医生们个个汗如雨下。黑太子一脸阴郁地站在一旁，脸上是难以捉摸的表情，带着威胁，也带着怒气。

　　“黑太子殿下……这位小姐……嗯……因为身体一向薄弱，又因为受伤过重，所以……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保证她能够醒来。”几个医生暗使了下眼色，其中的一个终于畏缩地跪在马蒂面前，他们真的已经尽力，只希望黑太子能够网开一面。
　　“是吗？你是这个城市最有名的医生，竟然救不活一个女人吗？”黑太子的神情很低沉，语气很危险。
　　“这……医生只能治病，不能续命啊。”医生头垂得更低，几乎已经贴到了地面上。那一瞬间他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做一个医生。
　　“不能续命的医生留你有什么用。”黑太子看也没有再看他一眼，拔剑，挥剑，收剑，一气呵成的动作让周围的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见那个可怜的医生摊倒在地，鲜血从身下缓缓蔓延开来。
　　黑太子的侍从早已见怪不怪，而幸存的名医则个个面如死灰。听说这个女子是黑太子亲手刺伤的，此刻为什么又非要救活她呢？果然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太子吗？没有精力去思索这个问题，医生们只能为保命而拼命努力。
　　“如果她死了，你们全都必须陪葬。”马蒂鄙视地看了一眼不断发抖的医生们，留下一句冷冷的话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一群医生在恐惧中再度过一晚。

　　马蒂瓦塞回到王都瓦休甘尼的时侯，整个王都都欢声雷动地庆祝他如此轻易地平定了撒图雅的叛乱，没有任何喜悦的表露，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过欢呼的人群回到王宫。面对众多侧妃花枝招展的迎接，马蒂瓦塞的一句话就震动了他的整个后宫。
　　“这个女人，是我的第２８位侧妃。”

　　当聆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侯，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相当宽敞的房间，虽然不算豪华，却相当简洁明了，显示出阳刚的气息。皎洁的月光透过石窗，淡淡地铺洒在纱帐上，似乎是梦幻般的朦胧。想要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微一使劲，一阵刺痛就让她不得不再次跌倒在床上。原来，自己并没有死去啊，聆风浅浅地笑了笑。不管怎样，能活着总还是幸运的。
　　但是紧接而来的疑惑也迅速占领了她的思绪，回想起昏迷前最后的意识，她明确得记得刺伤她的是那个冷酷而狂暴的黑太子，是因为她的辣椒喷雾剂的挑衅还是因为她帮助过撒图雅叛军，这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但是即使黑太子手下留情没有杀死她，此刻的她也应该在石牢里比较附和逻辑。难道古米坦尼人的思维特别奇怪？
　　多日的昏迷让聆风原本就单薄的身体更加虚弱，不再勉强自己思索着过度隐讳的问题，放平心绪，软软地躺在床上，悠闲地欣赏着难得宁静的月光。这月光和在撒图雅最后一个夜晚的夜光很相似，安静祥和却带着淡淡的忧伤。月光真的是相当冷酷的东西呢，无论什么时侯，都同样的疏离而淡漠，咫尺却天涯。
　　悠然自得的沉静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扰到，聆风抬头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女孩有着健康而红润的脸庞，褐色的卷发散落在脸颊旁，并不特别美丽却有着让人羡慕的活力，聆风想到了朵兰，那个同样健康而充满活力的女孩。不知道她过得可好。只是，眼前这个女孩并不像朵兰那样热情而无暇，眼睛里透露出些许的不耐和不甘。女孩手里端了一碗水，和一些食品，看到聆风睁开的眼睛，也露出相当惊讶的神情。

　　看到死气沉沉昏迷多日的聆风终于醒来，艾莲娜是相当惊讶的，她曾经以为这个女人一定醒不过来。几天前，黑太子抱着这个女人回宫并宣布她是他的第２８任侧室，引起了后宫的又一波震动。黑太子一向视女人如无物，他不重色，也并不执著于任何一个女人，后宫的那些女人大都是各国进攻来的礼物，他甚至没有亲自册封过哪一个侧妃。每个人都在猜测着这个半死不活的异国女子的来历，但是黑太子身边口风严谨的亲信让后宫的每一个女人失望而归。
　　几乎每一个人都认定这个新来的女子会得到黑太子特别的宠爱，艾莲娜也因为能够被指派伺候她而感到兴奋不已。不少侧室因此也如临大敌地商量对策。但是事实却是近十天以来，黑太子根本没有提起过这个女子，也从来没有涉足过这个房间，就像她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一个尚未得宠就已经失宠的侧室，会拖累她的侍女一起永无翻身之地。艾莲娜痛恨这个莫明其妙的差事，让她从被人羡慕的角色沦落为同情的对像。她甚至希望聆风赶快死掉也能让她也早点解脱。
　　不过在看到聆风苏醒的时侯，艾莲娜还是相当恭敬地屈膝行礼。毕竟是黑太子带回来的女人，谁知道黑太子心里想些什么。难不准哪天突然翻身，怠慢了可没好结果。
　　“夫人，感谢神灵您终于醒了。您要喝水吗？”艾莲娜努力挤出一个甜美谦卑的笑容来。
　　聆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感觉到了艾莲娜那虚伪的眼神，却也并没有职责什么。她所好奇的，是她的称呼：“你叫我什么？”
　　“夫人您不知道吗？黑太子已经亲口承认您是他的第２８任侧室，称呼您为夫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艾莲娜呆了一下，搞什么，这个女人自己都不清楚状况吗？
　　聆风也不禁有些惊异。这个黑太子的做法确实让她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男人会让一个帮助过敌人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吗？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没有再深究黑太子的想法，只是示意艾莲娜为她端一碗水过来，多日的昏迷让她相当的口干舌燥。至于男人的想法，聆风从来都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满意地发现瓦休甘尼的水也同样的清凉和甘甜，聆风忍不住多喝了几口。能够有甜美的水的地方，总是让人舒畅的。重新躺回柔软的床上，聆风还是决定不要勉强自己，全身无力的状态下最好还是乖乖地休息。
　　可是，为什么艾莲娜的脸上突然涌现出惊异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些……恐惧？
　　顺着她的目光，聆风的眼神落在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身上。黑色的披风，黑色的长发，以及额头上闪耀着的黑曜石――是黑太子。回到宫廷里的马蒂瓦塞退去了战场上的那番嗜血和冷酷，但是眼神里依然带着狂傲的神采和征服的欲望。在那样的眼神里，聆风也不由得感到一丝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