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谈恋爱》四喜

2、第 2 章

　　二、
　　我靠在床头抽烟，这是不可能的，夜半在PUB游荡的女子不该是泉水，该是海水，集齐了各种杂质，因此，才可以美得令人神往，甘愿为她坠落。但她是泉水，清得可以见底，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会出错，挥不去心中的愧疚，懊悔得不知所措。

　　丝薄的被子微微地动了起来，扯着我的心跳，捻了手中的烟焦灼不安地看着那披散的秀发缓缓移动，张于看清她的脸。一定会大叫的，我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思索该如何处理自己惹回来的麻烦。她没有大叫，没有大吼，只是看了我近一分钟，说了句：“还算过得去。”然后起身套上衣服准备离开。“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在情场流连我从来留情，却难得软了心。“不相欠，有何好说的。”她头也不回，我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是一夜情而已。现代的女子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我怀疑，却忍不住想起这名女子的来历来。

　　理想的生活是要有金钱来支撑的，我不缺钱，我缺的是另一些东西让我的生命完整的，比如妻，儿子或是女儿。我是精神科的医生，知道每个人都必须有婚姻，比如我尽管流连忘返在花丛，却也希望万家灯火中有一盏是为我亮着的。

　　我再也没见过那名女子，她消失了，蒸发在我的生活中，只在我的房子里留下一本电话薄，上面只有两个字，凯文。还一串电话，我承认自己对她念不忘，但却没有到去搜她消息的程度。这个凯文，让我好奇，十分好奇，他是男的吧。和这名女子一定有不浅的关系

　　我在游戏，游戏人生，这是许多人都知道并津津乐道的。他们说着我要如何定下来的闲话，并且把这个当成消遣来议论。我在意这些，男人并不是万能的，可以万事宽容，撑起一片天，女人则在这片天在为所欲为，我不会与他们辨说，这是男人的特性，很多事都放在心里，连我这花花公子也不例外。

　　我的同事余微对我有好感，我早就看出来了，她是可爱又不失天真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不适合我，她绑不住我经不起诱惑的心，我需要一个可以随时让我保持新鲜感的女子，比如，那名女子。那名女子，我低下头，想起她，依然记得她带给我的震撼，我该去哪寻她，外表似海水却又清如泉水的女子，她是名妖精，一定是的，妖精鬼魅般地在我脑里盘旋坚如磐又漂浮不定，抓不住挥不去。

　　凯文，这是个怎么样的人，我该给他打个电话，拿起电话按下那串号码，电话中传来的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彻底浇我的热情。瘫在椅背上久久不能动弹。敲门的声音让我很快振作起来，客气地说请进，余微和身影随着门的打开出现在我的眼前：“Gerald，有位病人要见你。”我点了点头，“让他进来。”余微闪开了身，踱步进来的人着实吓了我一跳，是她，那个妖精女子。

　　她不似我这般惊讶，神情自若地走至我的办公桌对面坐下，“请把电话薄还给我。”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然后帮我抹掉凯文。”这是第二句。我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本子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凯文是谁？”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一个男人，三年前结婚了。”她面不改色地回答我的话，我微地看她，这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极其厉害。凯文这个男人一定在她心里刻下很深的伤痕，但是她面不改色。我终于还是遇到一个棋鼓相当的对手，并且对方是个女人，一个让我欣赏并动过结婚念头的女人。这是个可笑的想法，在我二十八岁前这么认为，可是现在我已经三十三岁，不再为这个念头觉得自己可笑，男人，总是要定下来的。

　　“把那个名字从你的电话本里删除，这是第一步。”我回答她，并观察她的表情，没有迟疑，她伸手拿起桌上的电话，撕下了它揉进了我桌旁的纸娄里。这是个干脆的女，干脆得让惊心，并有些害怕。“你的手机里存了他的号码吧？”我试探她，她冷笑了几声，从包里掏出手机，按下删除键，一干二净。她是决意要忘了那个凯文的男人，下了极大的决心。我微笑起来，说了句：“你必须找一个男人来帮你忘记。”这种治疗方式从来没有在我的治疗中出现过，这种话只会让她们想不开，但是我知道这名女子不会，一定不会。“你如何？”她反问我，妩媚的表情展无遗，变化速度之快让我以为她是利用凯文来接近我，但我知道那不是。

　　“你确定我适合你？”我问她，“我现在需要一个花花公子，而你，正好符合。”她眯起眼看我，像极了猎食狮子。她不是泉水，她是妖精，让我忍不住陷了下去。“我答应。”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染身，我不会给这名妖精，不会。“把钥匙给我。”她伸出手，意是搬来与我同居，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