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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忘却与记得的旅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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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四个简单的汉字，却组成了让人堕入深渊的咒语。飞快地把它从手机上删掉，好像多看一眼就多在心上扎了一根再也拔不出来的长针。
他回来了，是否意味着一场温柔的替身游戏到此结束，是否意味着我在向过去的爱情告别同时也失去了向往的权利，是否意味着我再次输掉了一场情感赌博因为胜算微乎其微？我不知道，心完全乱了，等待别人选择的滋味像是在等待宣判，我讨厌这种感觉。
好像自己被一劈为二，一半和Brain四处旅行，玩着笑着充分享受旅行带来的快乐，另一半却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咬着手指，忐忑，不安，一会儿自暴自弃，一会儿又坚强地像视死如归的战士，完全分离的两种角色几乎要逼疯我。
Brain也不知为何心血来潮非要去我家D城逛一圈不可，我很不情愿回去，又不想坏了他的兴致，其实心里也是想见见妈妈，可又怕她的眼泪，矛盾地很。小城市实在没什么好逛的，Brain问我要不要回家看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去了。
进了熟悉的院子，听到熟悉的门铃声响起，看到老妈那张惊喜交加的脸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扑进她怀里，泪水流了下来，不光是因为回家了，还有这些日子加在精神上的折磨，我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宣泄的管道。
老妈擦干了泪水，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Brain，她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我，说：“他是？”看到她脸上开始略显尴尬的神色，我知道老妈误会了，忙说：“Brain是我朋友，也是我在美国的室友。”
老妈还在上下打量着Brain，他有些窘迫地对我耸耸肩，早叫他不要跟我来就是不听，还说要看看Bay的妈妈是不是个典型的东方美女，这下可好，被老妈以为是我带回来的“男朋友”了。我拉过老妈在她耳边轻声说他只是普通朋友，老妈像是松了口气，笑着把我们拉进了家。
“爸呢？”屋里屋外都没看见父亲。
“被你范伯伯叫去打牌了，难得你范伯伯礼拜六不用加班。”
老妈泡了茶就在我身边坐下，默默地看着我，半晌又红了眼睛，摸摸我的脸说：“瘦了，这么大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握住妈妈的手，还是那么温暖。
和老妈絮絮叨叨说了一会，无非是些那边的生活琐事，替老妈擦干了眼泪，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想老看到她在哭。老妈一定要我在家吃晚饭，不太想和父亲见面就犹豫着，可惜Brain率先倒戈想尝尝老妈的手艺，我也不好闲着，进厨房给老妈打打下手。
见到父亲的时候，他先是很惊讶，但马上恢复了平淡无波的面容，说一声回来了，就坐在客厅的灯下看报纸，老习惯还是没变。老妈则显得有些紧张，见父亲这样的反应，看了看我，眼睛又红了。我抱住她的肩，安慰地对她笑笑。
晚饭吃得有些沉闷，然后又理所当然地住了下来。Brain睡我的床，我打地铺。他问我要不要多住两天，我摇摇头，再过一天就走吧，回来看看，知道他们平安，就好。父亲似乎还没有原谅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也不知为什么，原本和Brain说好第二天就走，他硬要再留一天，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理由是秘密，然后对我傻笑。没办法，只能听他的。
我多留一天最高兴的自然是老妈，恨不得把菜场都搬回来，一天时间非把我吃成胖子不可。Brain在一旁偷笑，我对他咬牙切齿，还不是你害的。
接了个神秘的电话后，Brain把我拖出门，说是要我带他参观城市，我心里嘀咕不是参观过了吗，他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对司机说去吴宫酒店。
“你干吗？那可这里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住不惯我家早说啊。”他却摇摇头又摆上招牌傻笑，笑得我想扁人。
莫名其妙跟他上了四楼，又莫名其妙在一间客房门口停下，Brain伸手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有脚步声传来，他却转身就要走。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拉住他。
“过会你就知道了。”他大步跑掉了。
“你。。。”刚想去追却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刚想挣扎却闻到熟悉的味道。是幻觉吗？原来我已经精神紧张忐忑到了这种地步，可如果是幻觉，为什么我可以感觉到另一个剧烈的心跳？如果是幻觉，为什么耳边会有熟悉的呢喃：小北小北小北。。。
抚上他的脸，还是不太敢相信，嘴唇动了，他想说话，用手捂住。
“不要说。。。如果我是做梦，不要说话，这样我可以晚一点醒来。”手心里有湿湿的温度，他在轻轻吻着。
“周正，是你吗？”他坐在床边仰头对我微笑，我每问一句就亲吻一下我还停留在他唇边的手，低声说：“是我。”像是在做一个永远不会厌倦的游戏。终于他拉下我的头，倏地吻住我的嘴唇，炙热的温度向我证明：周正就在我眼前。
在快要迷失在这温度和确定的狂喜中的时候，鬼魂般如影随形的四个字又一次刺痛在心脏最脆弱的地方：“他回来了。。。”
我猛地推开他，迎上他有些不解的神色。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秦方，没跟你一起来吗？”说话的时候心像撕裂般的疼痛，我知道我完了，我早知道我完了，我还是爱上这个人了，尽管他只是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的替身。
“他也一起来了。”他依然笑得温暖。
虽然是早已猜到的结局，当真的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感觉自己掉进了万丈深渊，眼泪，马上就要突破心灵的防线。我对自己说过不哭的，即使是这样也不哭的，洛北本来就是个很坚强的人，为什么要哭？
所以我微笑着看他，说：“恭喜你。”第二次说这句话，如果第一句扯动了旧伤疤会有些陈年往事的疼痛，第二句则在划上了致命的伤口，任血液流失，身体失温。
“别哭，小北，别哭。”有温暖的触感，他用舌舔着我的泪水。
“我没哭，我只是高兴，高兴。。。”
他松开了拥抱，突然觉得周围空气寒冷得有些可怕。
“我想我该走了。”
他却拉住我的手不让我离去，我有力甩开他的手，用力瞪着他，好让泪水不再往下掉：“为什么不让我走，看我难过你很满足吗？我就是笨了傻了才会明明知道你把我当成他的替身还要不知死活地爱你。现在你开心了，爱人回来了，那为什么不放我走？这个游戏不好玩，我不玩了，你让我走！”
周正不说话，默默从领口中拉出一条链子，链子下方挂着一个细细长长的小瓶，瓶子装着些灰灰白白的粉末。
“他在这里。”他取下链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我手里，“这是秦方，你们是第一次见面。”
看着静静躺在我手心的瓶子，它有些重得让我的手不自觉地颤抖。我抬头看周正，我不懂，我完全迷惑了。他又伸手把我拉进他怀里，在耳边细细地说给我听。
我和Brain出发几天后，周正终于找到了秦方，只是他已经无法再回到周正身边，因为他死了，就像事故发生后所有人预料的那样。
“那你为什么只发了四个字给我，我以为，我以为。。。”我脸红了说不下去。
“对不起，当时心情太乱，我都不记得我给你发了什么。”他吻了我一下，小声道歉。
“那你又为什么要过来？”还和Brain串通好了来骗我。
“Brain给我发邮件，说你见了那个什么老师以后似乎心情很好，我害怕他把你抢回去，所以处理完所有事情就马上过来了，”他顿了一下，难得地脸红起来：“虽然我说过让小北自己选择，可发现自己还是不能那么心平气和地等待着。”
我哪里有心情好，Brain那个大嘴巴加白痴。
帮他把链子挂回去，这场赌注也许是我赢了吧，只是我和周正都无法选择遗忘，都没法忘记那
个曾经爱过的人。
“我没把戒指丢掉。”
“我知道。”
惊讶地看他，他却笑着吻过来说小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表情最可爱。
“也许到现在，我还是没办法回答你那个问题，如果秦方回来了我会选择谁，这真的是个很难
的选择，但并不代表我不爱你，也不是因为把你当成替身才爱你。不过我得承认最初被你吸引的确是因为你和他有些像，生气吗？”
我摇摇头，这种感觉我懂，其实我也是因为他和严炎有些动作很像才注意到他的。
“不要很勉强地从心里拿走一个人，因为他就在那里，如果我对小北说我彻底忘了秦方，你也知道我是在骗你。我们都不要强迫对方忘记过去，事实上没有人真的只爱一次对不对，我只能说对小北的爱和对秦方的爱是一样的，而且对小北的爱会慢慢地越来越多。相信我的话就亲我一下。”
周正笑得很贼，可闪动的眼眸告诉我他其实有些不安，所以笑着在他额头上亲一下。
“我信，”还是有些不甘心，“早说过你是律师我说不过你了。”
“接下来轮到你了。”
“什么？”我不解。
“告白，我都说了，你也要说才公平。”周正突然变成小孩子。
“刚才不是说过了？”脸又开始红。
“刚才的不能算。”
“不要，说过就是说过了，别想我说第二遍。”那么肉麻的话我才不要说。
“小北。。。”他居然把头埋到我怀里撒起娇来，两只手不停地挠我痒痒，不论我怎么扭着身子都躲不过去。
“怕你了，”连忙举手投降，“爱你还不行吗？”不用看，脸肯定又冒烟了。
“一点诚意都没有，不过没关系。”他笑得有些邪恶，“过会儿我会让你说得想停都停不下来。”
正好奇他能用什么方法，却一翻身被他压在床上，看着他笑得坏坏的脸，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
“一般情侣告白过后要做什么？”
“你从哪本言情小说里找到。。。唔。。。这么烂。。。的台词。。。啊。。。”
汗湿的身体贴在一起，我亲吻他的锁骨，我的戒指和他的瓶子碰在一起，有柔和的声音，我代替那个人来继续爱他，而他也用爱抚平我的伤口，把彼此破碎的心粘贴好然后交换给对方。也许会有再打破的那一天，而现在，我只想爱他，和他去只有两个人的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