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和腹黑们》llandu

21、第 21 章

　　一路吹吹打打进了门，在花轿上闭目养神的苏白在轿子落地的那刻睁开了眼，被喜娘扶了出来。

　　苏州如今已经很是暖和，苏白的衣服还是按着衡阳的习惯做的，非常厚实，让她不由热出了一身汗。

　　被扶着进了大厅，拜了天地，又被一群人簇拥着进了齐桓的院子。苏州是商贾贵胄聚集之地，寸土寸金，齐家又是败落了的百年世家，分给齐桓这个长房长子的院落，仅有苏家二房三分之一大。

　　齐家长房整个府邸倒是不小，只是几间最大最好的院子都给了齐桓的爷爷奶奶，齐桓父母的院子也依旧闲置着。

　　进了屋，挑了喜帕，喝了交杯酒，苏白被抹得白扑扑的脸绷得紧紧的，木着脸端坐着，看也不看别人。

　　“新娘子害羞啦。”有人善意的起哄道。

　　另外几个人把坐在苏白身旁的新郎官推出去灌酒了，屋里很快就呼啦啦去了一群，只剩下四五个人。

　　红儿看来苏白，才对着那另外两个打扮体面的女人行了礼：“不知两位太太如何称呼？”

　　其中一个板着脸的年轻女人垂了眼，轻声道：“奴白氏，见过少奶奶。”

　　说罢就微微地低了低头，就算是行礼了。

　　另外一个颇不屑的撇了白氏一眼，对苏白笑道：“我是你三婶婶啊，我娘家姓苏，五百年前，咱们还是一家人呢！呵呵，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我一看侄媳妇就觉得亲切呢！”

　　苏三太太亲亲热热凑了过来，咋咋忽忽吩咐屋里其他几个丫鬟给苏白上茶上糕点，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般。

　　苏白见她端过来的糕点灰不溜秋，一看就是在厨房里放了好几天的，皱了皱眉，侧过身呕了几声，不好意思道：“一路劳累，现在是一点不饿呢，谢过三婶婶了。”

　　白氏身后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孩见了，嗤的一声笑了：“哟，这还没进门呢，就怀上啦。我说七哥怎么这么着急娶呢。”

　　苏三太太脸一变，有些恼怒又有些害怕的看了那个女孩一眼，屁股再坐不住，讪笑着对苏白道：“这是你那九妹妹，年纪小，不会说话，侄媳妇你别见怪啊！哎哟你看都这个点了，我也该回去了，我那口子不知道已经被灌了多少酒了。”

　　苏三太太急急忙忙拉着女儿走了，白氏也顺势出了屋，竟是半点没把苏白放在眼里。估计她来，就是想看看自己未来主母究竟是个什么性子吧。

　　红儿气得脸都青了，等她们走了才反应过来，刚想骂，就见着齐桓屋里那两个丫鬟低着头站在旁边，只得忍气吞声把话咽下去了。

　　“我要卸妆、洗澡，你们去给我打点热水来。”苏白吩咐道。

　　那两个丫鬟是齐桓从小伺候到大的，齐桓去衡阳的时候一直留在家里看家，算是很受重用的。年纪大的叫迁梅，已经订了亲，过两年就出嫁了；另一个长相讨喜的叫笆桃，姐姐在齐老太太身边伺候，叫垂柳。

　　迁梅和笆桃倒是很听话，立刻就出去了，不多时就有人抬了浴桶进来。

　　苏白留了红儿服侍自己沐浴，红儿这才借机对着苏白道：“小姐，她们好生无礼啊！那个九小姐，不就是个庶女，怎么胆子这么大，我看连三太太都有些怕她！”

　　“她受宠啊，以后说不准还有什么大造化。以后她若来，说什么做什么你就当没看见就好了。她不来更好。”苏白补了一句。

　　红儿想到之前苏白跟她说过的事，脸一红：“呸，什么大造化，他们也真不嫌丢人！”

　　当今圣上有两个兄弟，分别是瑞王和齐王。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一代皇家都子嗣单薄。圣上年过四十才有了太子，之后就再没动静。齐王则一直到如今三十五了都没有孩子，房里也只有两个侧妃，先齐王妃已经去世好几年了。睿王二十岁时得了个嫡长子，之后就一直游戏花丛，花名在整个大周都出了名，据传他在外有八房美妾，给他生了一堆私生子和私生女。

　　圣上三十岁还未有子嗣的时候，曾经说过以后要将皇位传给睿王。太子出生后，这句话自然就不作数了。只是那话终究是留下了祸根，太子和睿王的关系一向不好，朝中都传皇后是睿王害死的。八年前，睿王一家死于盛京，对外说是碰到了乱匪，但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个说辞，真相被皇家掩埋了。

　　睿王是大周不能碰的禁忌，齐王则不同了。齐王有个与众不同的爱好，他喜欢年龄在十岁到十四岁的幼女。有多少人不齿，就有多少人趋之若鹜。

　　齐王喜欢苏杭，在这两处有不少宅邸，在苏州的那座叫春合苑。每次他来住，当地不少人家就会送上美貌青涩的女孩。齐家的九小姐齐莲就是其中一个。

　　三年前，齐莲才满十岁，被父亲带去了春合苑。之后每年齐王来苏州的时候，都会派人来请。

　　当年齐家三房险些因此被逐出齐家，后来齐王下了聘礼，说等齐莲满了十五周岁就会纳她做侍妾。这事才算了了，只是齐家也因此被笑话了许久。

　　齐王在各地宠幸过的女孩不少，齐莲是唯一一个被他许诺要接进门的人。齐家三房为此没少喜滋滋的幻想，齐莲对于齐王这么重要，指不定日后要做正妃咧！要是能生个儿子，那王府的一切，不就都是他们女儿的了吗！

　　真是令人作呕的一家人，苏白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远离了。齐莲那张稚嫩的脸上满是生无可恋的漠然，她这一辈子，已经被毁了。齐王几十年的爱好不是那么好掰过来的，他就算纳了齐莲，也不过就是让后院里多个守寡的女人而已。

　　苏白洗了澡，擦干了头发，开了窗透气。

　　齐桓的院子东边是他的书房，平时不让人进去。西边是苏白的卧房，南边一间小屋子，住的是白氏和她的陪嫁丫头念儿。

　　齐桓的书房亮着灯，苏白看了，问道：“谁在里面？”

　　迁梅道：“回少奶奶，是少爷，他说酒撒衣服上了，去换身衣服再来。”

　　苏白刚想问怎么不来她这换，转念一想，怕是齐桓那个骚包不想自己看到他邋里邋遢满身酒气的样子，才特地跑去书房的。

　　苏白想到这，忍不住笑了，让红儿拿了放了薄荷的香片放进熏笼里，又对迁梅道：“咱们院子，有没有小厨房？”

　　迁梅小心翼翼道：“没有，只有老太太那里有。少爷一般不是在外头，就是和老太太一起吃。少奶奶若是饿了，茶房里倒是有些备下的糕点。”

　　苏白哦了一声：“端过来吧，沏浓浓的茶来。”

　　迁梅应了，心里一边嘀咕一边往外走。没听说少奶奶喜欢喝浓茶啊？啊，对了，是给少爷醒酒用的吧。

　　这么想着，迁梅特地沏了两壶茶，给苏白倒的是她偏爱的银豪。

　　齐桓跟迁梅前后脚进了屋，他已经换了家居的衣服，头发也打散了，随意扎了起来。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都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对方的脸，傻笑了几声，苏白才板起脸道：“吃吧，我饿了。”

　　两人随意用了点糕点，漱过口，齐桓给两个丫鬟一个眼神，示意她们出去。红儿看到苏白点头，才收了碗碟，跟着出去了。

　　苏白往齐桓身边坐了坐，齐桓眼里升起一丝惊讶和欣喜，也凑过来了些。

　　“说吧。”苏白轻声道。

　　齐桓有些没反应过来：“说什么？”

　　“你家的那些破事，你先给我交个底，我日后才方便行动啊。”苏白理所当然道。

　　“这，你好像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哎，咱明天再说行吗？”齐桓有些无奈。

　　“不行。”苏白果断回绝。

　　齐桓趴在桌子上，从下往上可怜兮兮的看她：“可是我困了，我想睡觉了。”

　　苏白给他又倒了杯浓茶：“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