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渊梁》风**渊

14、玉之章 其之六

　　“你要去哪里？”背后伸出来的手将正准备从后门离开的西门玉一把抓住。
　　这么多天来，还是第一次见他。
　　瘦了。
　　“为什么要走？”
　　西门玉沉默了一下，才缓缓说道：“王爷想必也不会想见到我……”
　　“我不记得这么说过。”韩峻将他推到墙边。
　　背撞到墙上，疼得西门玉皱起了眉头。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是说不出来，还是不想和我说话？”
　　西门玉还是沉默，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
　　韩峻一直盯着他，很久很久，西门玉觉得那视线简直都要把自己的脸烧出一个洞来。
　　“那我问你，你准备去哪？你有地方可以去吗？”
　　没有。西门玉在心里这么回答，他没有地方可以去。
　　可是他已经不能留在这里了。
　　“我不会放你走的。”韩峻将头埋到他的颈窝，暧昧的动作让西门玉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没什么东西的小包袱。
　　“你是我的，我不许你走！”
　　没有任何理由，从心底最深处泛上来的恐惧很快就占满了西门玉身体的每个角落。这恐惧并不来自他的记忆，就像是本能一般。
　　恐惧，然后害怕。他怕的连站都站不住，就靠着墙滑了下去，结果还是被韩峻揽到怀中。
　　“你就那么怕我吗……”耳边传来的，既不是询问也不是责骂，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怕，我怕你怕得不得不逃……就算知道没有地方可以去，就算知道会饿死在外面，我也要逃，我怕你怕到这样……”西门玉说到后来，便已开始哭泣。
　　韩峻也不像往常那样安慰他，由着他哭，直到西门玉不再出声，低头看时，已经昏睡过去。
　　“你就算是死了，也是我的人……”

　　那以后，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韩峻的兴趣转到了别的人身上，到西门玉这边来的时候是少了。
　　瑾王府里都是见惯了的，只道是这玉少爷失了宠爱，对他那一房的人脸色也就渐渐冷淡下来，就算是见着西门玉本人，也不像过去那般巴结，能不带脸色地给他行个礼便是不错了。
　　也只有以前两个贴身伺候着的丫鬟，玉清和菱花，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他，否则只怕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
　　“今天是不是又和厨房的吵了？”一看菱花一脸的愤愤，西门玉遍大概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那些个势利小人，气死我了，才不过十多天，这见风转舵怎么就这么快……”
　　“你也知道他们势利，不提也罢。”玉清向来的好脾气，拍了拍菱花的手，摆好那几盘小菜，便退到一边，“少爷不必将这事放在心上，主子是一时之气，以后总是会想起少爷的好的。”
　　西门玉也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吃完，然后便出了院子。
　　玉清和菱花知道他习惯饭后在府里逛逛，便也随了他去，只是让他加了外衣。

　　他总是会想起自己的好吗？
　　会吗？
　　西门玉不敢肯定。
　　最初还天真地抱着能重新开始的希望，因为韩峻那不容动摇的口吻，可是后来才发现他真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东西”一般，扔在那边不闻不问，却掌握他的一切。
　　乏了。
　　不论是这世态人情，还是这情爱痴狂，他西门玉都觉得乏了。
　　就想这样一闭上眼，再也没人叫醒他，就让他这样睡下去就好。
　　就好。

　　激起涟漪无数重。
　　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之前的果然太短……
我家西门玉跳水，一直以来个人以为跳水是很惨的一种自杀方法……大概和本人不会游泳有关……
但是以旁观角度来说，又很有美感（？），至少尸体不被捞上来的话……
总而言之，他是跳了。可能他只是一时没有想开或者是长期忧郁或者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觉得人生没有希望之类等等原因……我猜想遇到这种事情能保持精神完全没有扭曲的人大概不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