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萱的修仙之路》凡世

12、12.秦铮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秦大哥了？”
　　韩萱与秦铮并排走在樊城的大街上，韩萱迟疑了许久，还是轻声问道。她真是年龄比秦铮还大，这般称呼着，本来觉得有些别扭，但是秦铮比他的年龄更加沉稳，削弱了这种别扭感。
　　禹芳青带韩萱来樊城，自然不仅仅是为了教导韩萱，教导韩萱为辅，其实，她自己的事情，才是关键。也不知道后来禹芳青和秦苍谋划了些什么，禹芳青交个韩萱一枚玉简，载有淬炼提纯灵气的法门，便请秦铮与韩萱同行，让她去万妖塔见见世面。
　　这万妖塔，并非真的是一座塔，而是樊城商会所掌控的一座大型竞技场。万妖海中资源丰富、妖兽众多，天方大陆与万妖海战线长期拉锯，樊城商会由此而设立崛起。专门经营深海灵物、妖兽材料，甚至，只要能出得起价钱，连妖兽卵和妖兽幼崽也有。
　　万妖塔是樊城商会修建的一座巨大宫殿，共有十三层，扩展空间不计其数。其中圈禁着诸多万妖海中被生擒封印的妖兽和抽魂的妖兽精魂，按照人族修为划分，炼气至元婴修为，下中上境界中共十二层妖兽，再加上据说第十三层封禁的三头期大妖，专门提供修士或厮杀历练、或赌斗嬉戏。
　　樊城极为宽大，秦铮抬手招了一架飞车，赶往城池中心，一边细细对韩萱讲解万妖塔的事情。
　　“无妨的，师父常责骂我过于优柔，失之果决，我两人正好同去历练。说不得过段时间，师父和禹前辈还要带我们去万妖海边亲自剿杀妖兽，你在万妖塔中切不可害怕，一定要好生吸取经验。”秦铮侧头看看韩萱，才十一二岁，还带有些稚气，只是因为灵根不好，便不得宗门重视。不过炼气期三层，就要在禹前辈的教导下学会自力更生了。听说，她还是出生于韩家这样的大世家，唉。
　　“我知道了，只请秦大哥多多指点。”韩萱点点头。
　　万妖塔位于樊城中央，外部飞檐斗拱、饰有琉璃美玉，宽阔至极。万妖塔正门口，修士往来如云。
　　韩萱与秦铮举步入了大厅，大厅中云霞缭绕，四壁皆是美玉所炼制的照影玉璧，玉璧上人影浮动，各不相同，映照的正是不同修士与不同妖兽的战斗场面。
　　“真壮观！”韩萱赞道，前世的电视机、电影院、2D、3D，和这照影玉璧一比，简直弱爆了。
　　“韩萱妹妹，你可观摩观摩这玉璧上其他修士的争斗，在下先去二层了，你去那边便缴纳灵石便可领到空间号牌，若你愿意将影像投到这玉璧上，还能再便宜些。”秦铮指了指前方一整排几十个玉砌的柜台，“第一次，选个最容易的就好，千万别选石皮鼠、火毒蜂这样的妖兽，这些都是群居繁衍，危险至极。丹药法器备好了吧？若是遇到危险，便立刻激发号牌，能带你脱离空间。”
　　秦铮絮絮叨叨，又叮嘱了许多事宜，韩萱知他是好意，并不嫌弃他啰嗦，感激地点点头。说起来，二人并无深交，关系也说不上密切，秦铮却是真心为她的安全考虑。
　　和秦铮暂时分开后，韩萱走到最边上的一个柜台前，领取万妖塔第一层的空间号牌。
　　这大厅里修士分布也奇怪，发放金丹期的柜台前修士人数最多，化神期一个修士也无，其次便是炼气期的柜台了。而且韩萱前后排队的炼气期修士，男男女女，大多衣饰华美、隐有宝光。便是第一层的试炼，一次也需要十块下品灵石，莫说散修，便是烟霞派内那些没有依靠的弟子，也是难以承担的。但对于禹芳青等金丹修士来说，这点灵石，不过是手指缝中漏下来的。
　　“客官您是要小空间，还是大空间？”
　　“小空间。”
　　“何种妖兽？”
　　“利齿猿。”
　　“玉璧留影么？”
　　“不了。”
　　“十块灵石。”
　　韩萱取出十块下品灵石，颇有一种肉疼感，她接过一枚非金非木的牌子，上面刻着古怪的符号，按照秦铮所说的，绕过柜台，步入其后的走廊，略微输入了法力，一道紫光腾起，古怪的挤压感让韩萱眩晕了几秒，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一处小空间中。
　　“嗷——”不及查看周围环境，韩萱便听到一阵嘶吼声，定睛看去，一只两腿直立、高逾八尺的怪兽在她前方二十丈左右的距离，双手捶胸，仰天大嚎。这怪兽似猿猴，然而胸口和四肢皆有坚硬的鳞甲，前胸有一副鳃，水陆皆行动自如，丑陋的头颅上，三四根长长的利齿长出了嘴外，猩红的眼睛倒映出韩萱的身影。
　　韩萱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祭出禹芳青赐下的中品飞剑和防御罗伞。别看这利齿猿最多和她一般是炼气期三层，又只有一只，已经是顶顶容易斩杀的妖兽了，但它卖相狰狞，力大无穷，韩萱很难克制自己的恐惧紧张心理。
　　“吼——”那巨猿一个深蹲，猛然跳跃，就直冲韩萱撞过来，蒲扇般的两只肉掌凌空向韩萱一抓。
　　“啊！”韩萱一阵心慌，所幸还未忘了躲避，下意识调动法力，用了轻身术，借着脚下的清风流云好歹移出去一丈，堪堪避开巨猿庞大的身躯。
　　巨猿虽然力大凶猛，却有一桩短处，行动不如普通猿猴类灵活，尤其转身迟钝，幸好韩萱在樊城前练过轻身术，多躲避两次，窥出巨猿短处，逐渐不那么紧张了。总是躲避也不行，韩萱驱动法力，尝试操纵飞剑向巨猿砍去。
　　“叮！”一声，飞剑剑芒砍在了巨猿的背甲上，除了一道浅浅的划痕，竟没给这妖兽留下半点伤口。
　　韩萱也知道自己没砍对地方，但她的御物之术缺乏实战锻炼，难以做到从心所欲，只能不断的调整，操纵飞剑砍向巨猿的头部、手腕、脚踝等地方。
　　巨猿的攻击比较单一，脱不开扑、抓、砸、撕这几个动作，韩萱应对越来越轻松，飞剑攻击的效率也大大提高。韩萱的中品飞剑，便是炼气期七八层也是趁手合用的，若她修为更高深一些，只需一道剑光就能斩断巨猿的手脚甚至头颅。不过，剑光在空中折返绕了一个圈，竟然扑哧一声，捅入了巨猿的鼻孔中。
　　“吼！吼——”不同于皮外伤，这次巨猿是真的怒了，鼻孔中淌着血，剧痛难当。
　　“砰！”的一声，巨猿没有再次扑击，他将两只硕大的拳头砸向地面，身上肌肉鼓荡，腾起一层土黄色的光雾。
　　“妖兽法术！”韩萱见此立刻明白了，不敢怠慢，这可是妖兽与普通野兽的根本区别。
　　轰隆轰隆——
　　韩萱和巨猿站立的地面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韩萱一个趔趄，法力刹那中断，飞剑立刻失去了灵性，只静静的悬浮在空中，再无动作。
　　而紧跟着，平整的地面突然浮起一根根地刺，尖锐非常，直戳韩萱站立的位置。韩萱用轻身术跳跃躲避，每次甚至不待落地，便有一根地刺戳刺而来。分心之下，韩萱难以操纵飞剑，局面变得很是被动。
　　人在危险之中，除了吓傻之外，还有可能爆发出潜能。地面很难落脚，韩萱干脆召回了飞剑，踩在脚下御剑升空。御剑飞行比单驭使飞剑攻击要难得多，速度也更慢，但那巨猿手中凝聚出土刺凌空投掷，也比在地面造出地刺更加困难和缓慢。
　　空对地，这可是好机会，火球术、风刃术，瞅准时机就向巨猿丢去。眼看那巨猿就要支撑不住了，身躯摇摇晃晃，浑身鲜血，韩萱脚下突然一沉。
　　一道紫色光华及时垫在了韩萱身下，才没有让从飞剑上掉落的韩萱被地刺戳个对穿。但也仅仅是片刻，紫光便微弱下去，眼看即将碎裂。韩萱慌忙从储物袋中摸了一颗补气丹丢到嘴里，方维持住了防御罗伞的光罩，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缺乏章法、毫不保留的全力输出，已经将周身法力消耗一空，兀自兴奋的韩萱之前根本没有觉察。
　　补充了些许法力，韩萱撑开罗伞落在地刺上空，御起飞剑，直中行动迟缓、奄奄一息的巨猿头颅，剑光一绞，终于将巨猿杀死。
　　这还是在万妖塔的小空间中，杀一只和自己修为相当的妖兽，韩萱就耗费了一颗补气丹，这样的战况，按照禹芳青的评价，根本是不及格，完全没动脑子。
　　韩萱到万妖塔，禹芳青给了她一块中品灵石，兑换比例一比一千。万妖塔第一层一次十块下品灵石，一颗补气丹一块下品灵石。韩萱身上仅有的几颗补气丹，还是秦铮送给她的，按照这样的消耗，她若不懂得自己赚取灵石、开源节流，很快就会坐吃山空。
　　按照秦铮之前的讲解，这万妖塔是收购妖兽材料的。韩萱忍着恶心，手持飞剑，用力撬下了利齿猿的那几颗利齿，又斩下了其两只肉掌。至于这妖兽的一身皮毛，韩萱没有那个技术，剥不下来，只能作罢。
　　“呕——”看看满身满手的鲜血，腥臭味扑鼻而来，韩萱一阵恶心，施了个辟尘术，将身上的脏污清除了，那血淋淋的利齿和手掌却没法清除，只能从缩物袋中翻找出一块处理好的妖兽皮草草包裹了，扔进缩物袋。那皮子是她在烟霞派内淘换的，本来是要用作符箓材料，还没来得及切割处理。
　　待一切处理妥当，韩萱这才激发了号牌，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韩萱回到了万妖塔底层走廊。
　　顺着长廊往前，韩萱在另一处柜台取出妖兽材料递过去。
　　“利齿猿利齿三颗，下品，肉掌一对，下品，折合一块下品灵石。”柜台后的童子麻利地估了价格，取出一块下品灵石：“请您收好。”
　　韩萱收了这块灵石。小空间中的妖兽都是单独封印的，这些妖兽材料能有多少，定亏不赚。等韩萱争斗经验成长，能够在大空间中厮杀，这才可能有赚头。杀一只利齿猿都如此困难，难怪禹芳青不看好韩萱，反倒对萧平归多有赞许。
　　“韩萱妹妹，你平安出来便好。”
　　韩萱回到满是玉璧的大厅，秦铮正等在那里，见韩萱身上并无伤势，稍微放心，“第一次杀妖兽，感觉如何？”
　　韩萱摇摇头，“虽然未曾受伤，然而法术生疏，应变迟缓，不怪师父曾经申斥与我。不过是一只利齿猿，却还浪费了一颗补气丹，实在惭愧。”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向理事堂走去。樊城商会辐射范围极广，韩萱又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万妖塔历练，她听从秦铮的建议，预备登记办理一块正式号牌。这号牌就如同前世的会员制度，根据修为，每年收取三十块下品灵石至三十块上品灵石不等，但万妖塔中历练费用减少一成，逾年未曾缴费，正式号牌失效。办理这号牌，需要身份证明，或世家子弟、或门派弟子、或师承有序，皆是记录在册，能够被商会所查询证实。
　　“原来是烟霞派高徒，这块号牌请您收好。”
　　验明了身份，缴纳了灵石，韩萱接过正式号牌正要收进缩物袋中，便听见身后一个柔弱的声音唤道——
　　“秦，可是秦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