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桑飞鱼

4、第四章 烈火

　　当今武林十二大门派称霸江湖，为了方便江湖人记忆，便有了这么一句话概括：南庄北寨，一帮二教三宫四派。

　　南庄指的是江南移花山庄，北寨则是塞北黑鹰寨，帮指的是丐帮，二教是圣蝎教和天魔教，三宫是飘渺宫冰雪宫以及阎王宫，四派则是少林武当峨眉逍遥。

　　“为什么我们是阎王宫？”雪陌回住处后让暗卫给他科普当今武林分派，他本身的记忆并不多，在这块也没怎么理解。在他的记忆中，前身是个武痴，很少关注外界事情。

　　雪陌只知他所在的是阎王殿，虽然被喊成少宫主有点不符合“殿”这个字，但是少殿主和少宫主，还是少宫主好听。

　　“六十年前上上任宫主带领阎王殿众人退隐江湖，阎王殿在江湖人心中地位下降，虽不是彻底与江湖脱离关系，不过比起活跃江湖的新门派，我们已经逐渐被人淡忘。前任宫主和宫主每次与好友相聚，暗卫都是以宫主而称，长此一来，阎王殿就变成了江湖人口中的阎王宫。”朔隐给雪陌解释道。

　　“居然是这个样子……”雪陌毫无形象的趴在栏杆上，捻着馒头喂鱼。

　　起初听到阎王殿这名字的时候他真吓了一大跳，险些以为自己还是死了下了地府，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阎王殿并不是人死后去报道的地方，而是一个江湖门派。

　　雪炎王是阎王殿第六代宫主，四代前阎王殿在江湖的名声尤为之大，特别是第四代宫主，按辈分算是雪陌的太爷爷，他是历任阎王殿宫主中武功最为出众的，亦是当时武林顶尖的高手。

　　……不是顶尖高手还偷不来那块水玉。

　　也是从雪陌的太爷爷那一代开始，阎王殿渐渐淡出了江湖人的视线，当时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的阎王剑法似乎也有传言说敌不过逍遥剑法，而且还有传言说雪陌的带爷爷输给了逍遥派的祖师爷，所以面子上过不去选择了退出江湖，不过被逍遥派祖师爷阻止了。

　　各说分坛。

　　雪陌不知道当今这个江湖是个什么样，那些江湖人有多厉害，可是他很清楚，他爹雪炎王随随便便的两招就能把后山几十棵树给报废。不说他爹，他的六个暗卫，武功最差的朔和都能以一敌十。

　　要说阎王殿最废柴的……恐怕只有他这个少宫主了。

　　“唉……”雪陌哀叹，小说里男主角穿越都是金光闪闪，可惜他穿越了身份是挺闪的，最起码还是个少宫主，可是这个内府啊，学武之人内府没用跟平常人又有什么两样？

　　暗卫们默契的别过脸，谁也不想在少宫主叹气的时候凑上去，那纯粹是找不自在。

　　“唉！”雪陌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手里半个馒头直接掉进了池子里。

　　暗卫面面相觑，用眼神猜拳，谁输了谁搭话。

　　少宫主唉声叹气半天没人理会立刻不满了，转过头瞪视几人：“我说，你们几个是木头啊，没听到你们主子在叹气吗？”

　　暗卫点点头，他们都听到了。

　　“你们就不知道问问为什么你们主子叹气吗？有你们这么做暗卫的吗，一点都不关心你们的主子，我要扣你们的工钱！”雪陌叉腰指着几人，数落他们的不是。

　　暗卫们心说我们挣点钱容易么，容易么，容易么？

　　“少宫主，您有什么烦心事吗？”朔离顶着少宫主的质问谄媚的站了出来。

　　雪陌眯着眼看朔离，双唇紧抿，一副“老子现在不高兴别来跟我说话”的模样，朔离顿时鸭梨山大，他真后悔为什么要开这个开，不开这个口就不用被少宫主这么“含情脉脉”的注视了。

　　“朔离……”少宫主一开口，朔离差点尿崩，这怨妇的语气是闹哪样？

　　“少宫主，您说。”朔离继续保持着他谄媚般的笑。

　　“唉…………”少宫主继续叹气，仰头望天，作伤感状。

　　朔离向同伴求救，朔冥朔倾朔和都不给面子的当做没看到，朔隐低头看地上的蚂蚁搬食物，最靠谱的只有朔月，这个冷面的暗卫首领。

　　“少宫主，您该去练武了。”朔月道。

　　敢在少宫主伤春悲秋的时候催促他去练武，暗卫中也只有朔月有这个胆。

　　闻言雪陌登时以那幽怨的眼神控诉他的不是，朔月尽得四长老真传，板的一张酷脸。“为什么你们是暗卫，暗卫不是应该在暗处吗？”

　　“少宫主不想见到我等，我等自不会出现在少宫主视线中。”朔月不温不火的回应。

　　“……朔月你欺负我。”雪陌含泪控诉。

　　朔月嘴角抽了抽，单膝跪下：“是属下失言，请少宫主恕罪。”

　　“好吧，我原谅你了，起来吧。”少宫主面色恢复如初，含泪什么的……那是他眼睛太大，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今日雪炎王没强迫着雪陌练武，雪陌也没去招惹雪炎王，不是因为雪炎王突然大发慈悲，更不是因为雪陌突然转性，而是没到初一，雪炎王就会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

　　如果是个女人还可以说是每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爽……

　　雪炎王会在初一心情不佳把自己关小黑屋，是因为他夫人两年前就是初一去庙里上香才出了事，雪陌昏迷的那半年他每日都把自己关在小黑屋，不问事。一年下来，雪陌让他改变了很多，唯独这一年十一次下来的初一，他还是会一个人待着，做什么雪陌不知道，估计那老头是不想自己哭被儿子看到吧。

　　另外，还有半个月就是他娘的忌日，所以他爹心情格外不好。

　　“少宫主，三长老来了。”朔倾突然说道。

　　三长老？

　　三长老已经到了雪陌面前，少宫主表示，这通报通报的也太不迅速了，他都没去迎接呢！

　　“少宫主。”同以往总是一副慈祥老爷爷的模样不同，今日三长老表情有点冷，喊了一声少宫主后又对几暗卫道：“你们先退下，我有事和少宫主说。”

　　暗卫毫不含糊的退下。

　　倒是雪陌心头紧了紧，三长老这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是他爹出了什么事还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三长老，发生什么事了？”雪陌犯二的时候归二，但关系到雪炎王，没人比他更上心。

　　若非如此，三长老也不会来找他。

　　三长老拿出一张红色的请帖，放在桌上。

　　雪陌想起之前六长老跟他说过的武林大会决议，天魔教主让人送来了请帖，也正是因为这封请帖，雪炎王才会不在阎王殿。

　　这封请帖莫不是……

　　雪陌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这封请帖的确是天魔教主送来，帖子里“提醒”一年之期已至，各大门派都将出席这一次武林盛典，一展所学。并且天魔教主诚恳的邀请阎王殿众人，最主要的还是请雪炎王本人，厢房已备好。

　　“武林大会”四个字可以说是雪炎王的禁忌，一年的时间太短，根本容不得他忘记一些发生过且令他痛彻心扉之事。

　　“这个……烧了吧。”雪陌道。

　　三长老闻言讶异了一下，烧了其实是他和其他几个长□□同的想法，不过如果真是烧了就能完事，他也不会拿来给雪陌看。

　　三长老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天魔教副教主烈火是宫主暗卫之一。”

　　“既然是我爹的暗卫，缘何去了天魔教？”雪陌很敏感，而他的记忆中也并没有这一块。

　　三长老叹了一口气，雪陌给他斟了一杯茶。

　　“烈火是宫主的暗卫，当年对宫主夫人也是倾慕……”三长老话刚起头，就被雪陌那见鬼似的表情给吓住了，到嘴边的话都吞来了回去。

　　“我爹会容忍情敌在身边？哦我知道了，是因为我爹发现了这个情敌，所以才把他赶出了阎王殿吧？”雪陌一副“我明白了”的眼神。

　　“听我说完，别打岔！”三长老瞪了他一眼。

　　少宫主乖乖的闭上了嘴，虽然三长老平时跟他最好，可是板起脸来他还是有点怕怕的。

　　“夫人心里只有宫主一人，因此烈火对夫人表达自己心意时夫人跟他说清楚了，夫人还跟他说，不会将此事跟宫主说，只让他好好伺候宫主。”三长老缓缓的陈述，“可是，烈火却未将夫人的嘱咐放在心上，他当着宫主的面挑明了对夫人的爱慕，且扬言要与宫主决一高下，若是他赢了，就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我娘那时候都已经生我了吧？”雪陌有点吃惊，在这古代还流行勾引有夫之妇？

　　三长老点头，“宫主性情高傲，哪怕换做普通男子，自家夫人被人觊觎心里也不痛快，所以宫主应了烈火之战，不过十招就胜了烈火。”

　　“败下的烈火让宫主杀了他，自称没有夫人就活不下去，不如死了算了。宫主念旧情，并未将他杀死，只将他赶出阎王殿，从此与他再无瓜葛。”

　　“后来他去了天魔教？”雪陌问。

　　“是不是一直在天魔教我不知道，因为他离开阎王殿后十几年一直销声匿迹，直到两年前夫人出事，宫主杀尽红鬼门……阎王殿与红鬼门恩怨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算清，且这些年红鬼门已渐渐没落，不会以卵击石。”

　　雪陌听出了其中的猫腻，“所以你怀疑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借红鬼门之手办事？”

　　三长老表情再度严肃，他说：“红鬼门背后那只手，是天魔教副教主，我多番派人打探，终于知晓那人身份……”

　　雪陌眼中也漫上了寒霜：“当年被我爹赶出阎王殿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