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桑飞鱼

20、第二十章 挑衅

　　三天的比武终于结束，再上台已经是“高手”。

　　这次没有了五人的限定，上台之后有对手就打，势必要角逐出一个天下第一的架势。

　　雪陌还阴笑着等台上最后一个站着的人力不从心时去补个刀，然后他就是天下第一了……

　　十二大门派中第一个站出来的天魔教，雪陌之前见过的二世祖程昱。

　　程昱为人张扬，武功却是相当高，雪陌哈欠连天的时候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败了几个上台之人，而且他下手极狠，跟他过手的那些人伤势颇重。

　　人群里一阵喧哗，武林大会的比武都是点到即止，人家认输就罢了，程昱看样子竟是要赶尽杀绝。

　　天魔教主嵩明有些无奈的对二弟子葛亭风说：“你四师弟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葛亭风听嵩明的语气虽然很无奈很头痛，可是他心知嵩明很疼四师弟，就跟自己的亲儿子那样，遂道：“师父，四师弟也是真性情，可不想那些虚伪的武林人士。”

　　“昱儿的确是真性情，跟我年轻时一样。”嵩明嘴角的弧度怎么都没弯下来过，显然看到他当成儿子来栽培的四弟子在台上大放异彩很高兴。

　　程昱的表现的确让人大开眼界，三日前有不少人都连赢五人，今天上台的一眨眼就有二十多个，对上程昱竟是毫无招架之力。

　　“太没劲了，就不能有个能看的吗？”程昱露了一番脸后没几个人敢上台，自视甚高的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望着擂台周围的江湖人，像是在看一群蝼蚁。

　　被他这么一刺激，倒也有两个汉子前后飞身上去，前一个依旧是几招就被解决，后一个撑了十招，不料程昱拔了剑，直刺那人心口——

　　这一幕实在是眼熟，雪陌想起第一次在大街上看到程昱的时候，他就这么对一个大个头用这么一招，然后被人弹开了。

　　这次也一样，只是救下那已受伤之人的，是一个小和尚，救下那人后，那人便被他的同门抬了下去。

　　“程施主为何出手如此狠毒？”小和尚双手合十，目光灼灼。

　　“在下平时就是如此，既然是比武，拿出真本事来才是对他人的尊重不是？”程昱轻笑道。

　　“阿弥陀佛，贫僧认为，比武，还是点到即止的好。”小和尚宣了一声佛号，道。

　　“小师父想要点到即止，可以啊，小师父你和我过几招，在下定点到即止……”程昱话音未落，突然对着小和尚出手。

　　小和尚微微一惊，程昱出手极快，但是他反应也不慢，众人就见他如大鹏一般展翅高飞，身体轻盈无比，一转眼已经落到程昱身后，程昱的剑再次到了他面前。

　　“天下武功，尽出少林……”雪陌低声念了两句，“有这个说法吗？”

　　“天下武功，尽出少林。”三长老捋了一把胡须，肯定的陈述。

　　“那我们阎王剑法呢，难道是我的先祖从少林寺偷出来的，霸占了人家的绝学当成阎王殿的绝学？”少宫主转头看四位长老，一双大眼睛里尽是疑问。

　　连一向沉稳的大长老都差点破功，二长老三长老和六长老也是一头黑线，这少宫主的脑子怎么尽想些奇怪的？

　　“阎王剑法乃是我阎王殿第一代宫主所创……”六长老话才起了个头，就看到少宫主眼睛里写着“天下武功，尽出少林”，干咳两声，讪讪道：“天下武功尽出少林并非指绝学尽在少林，而是少林武学繁多，拳法、腿法、剑法、刀法，内功、外功等等都有收录，是武林中唯一一个拥有如此之多绝学的门派。”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我还以为我们从祖上起就是小偷呢。”雪陌了然的点点头。

　　大长老终是没忍住，暂且离开了，再听少宫主诋毁几句阎王殿先祖不是，他恐怕就要以下犯上了。

　　雪陌再次看向擂台的时候，少林的小和尚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道，而程昱就像是拿他当猴耍，不伤他，只把他的衣服刺破。

　　小和尚身上的衣服已经没一处完好之地，比叫花子还要凄惨，程昱收手的时候小和尚差点哭了起来，这模样简直给少林寺丢尽颜面。

　　“小师父，承让。”程昱还笑的一脸邪佞。

　　小和尚下台之后就跑去师父身边了，他是慧明的徒弟，见小徒弟这模样，慧明只是让人给了他一件僧袍，小和尚自己看中少林寺的颜面，慧明这种高僧却没怎么在意，笑着跟他说了两句，小和尚也没之前那么难过了。

　　大概是风头出过了，程昱准备下台去让给其他人，但是没走两步他又转过身，运了内力说：“在下听闻阎王殿少宫主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且久闻阎王剑法乃是天下第一剑法，不知雪少宫主可否赐教一二？”

　　正打着哈欠的雪陌愣住了，因为太过用力，少宫主眼角还有点晶莹的水花。

　　程昱这一句话气劲十足，整个广场上的人都听得清楚，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去年并未参加武林大会的阎王殿看台。

　　谢白衣也看向了雪陌，那人的姿势已经僵住了，有些滑稽。

　　程昱见他那滑稽姿势笑的更灿烂，先前他二师兄跟他说起过阎王殿这位少宫主，除了皮相生的好一些，有一个有名望的爹，他一无是处。

　　另外，他师父说过阎王殿高手如云，不可小看，程昱不信，这些年来江湖上根本没人知道阎王殿的情况，说什么阎王剑法天下第一，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事。

　　东道主天魔教处，嵩明和葛亭风皆是无奈。

　　圣蝎教。

　　“婆婆，婆婆，那个是雪陌哥哥，是他给了我糖。”小圣女云凰倚在一位花甲的老妇人身边，这老妇人头发是灰色的，脸上又几道很深的皱纹，还有些凹凸不平，双眸颜色很淡，看起来很是诡异。她穿着繁冗的苗族服饰，头上的装饰是银蝎子，肩膀上竟然还有一只真蝎子。

　　她是圣蝎教教主，没人知道她完整的名字，只知道她姓巫。

　　巫教主顺着小圣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他们距离阎王殿其实有一段距离，但是她的眼神很好，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有模有样的年轻人。

　　虽是阎王殿的少宫主，从小资质极高，根骨奇佳，但是内府重创，武功尽失，也是遗憾。巫教主知道雪陌的伤势并非阎王殿有人透露，而是两年前她也参与了医治——她和阎王殿四长老算是师出同门。

　　巫教主没想到四长老真将少宫主医好了，当初她还以为雪陌必死无疑。

　　只是，即便医好了，也没了武功……吧？

　　少宫主没注意到巫教主的眼神，现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太多，三位长老面色皆不善。

　　雪陌内府重创，武功尽失，稍有见识之人肯定看得出来，哪怕程昱不曾和少宫主面对面，但是他师兄葛亭风却是见过少宫主的，没人会相信葛亭风没将雪陌没有武功一事告诉嵩明。

　　“雪少宫主，可否赐教一二？”雪陌老半天没回复，程昱又喊了一句，声音比之前还大。

　　却见少宫主立起了身子，摇头叹息道：“阎王剑法威力极大，若是伤了你，嵩教主定然会心疼，唉。”

　　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你程昱武功太低，小爷我都不乐意跟你过招，要不然嵩明肯定跟我过不去，所以，不跟你比！

　　程昱自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倒是没发难，只道：“生死有命成败在天，再者，此次比武点到即止，在下相信，雪少宫主也不会伤人于此。在下久仰雪宫主大名，相信少宫主更是青出于蓝，不若让在下见识一下阎王剑法？”

　　雪陌歪头，纳闷道：“你以前见过我？”

　　“……不曾。”程昱莫名。

　　“那你怎么知道我青出于蓝？”雪陌又问。

　　“雪少宫主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在下相信自己的眼睛。”让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去夸赞另一个人，这是何等之难？要不是他自己作死先开了头，除了自己圆回来还能怎么着？

　　被赞美的少宫主心情大好，笑眯眯的对程昱点点头，直赞：“你果然是心直口快，说得真好。”

　　听到他说话的人嘴角齐齐抽了抽，这脸皮也太厚了一些。

　　“那雪少宫主是否……”话都已经撂下了，程昱只能把人给哄下来，他定然是要让那雪陌尝到苦果。

　　雪陌略是为难，不过还是道：“既然你这么想见识阎王剑法，那我就满足你的要求吧。”不带程昱露出喜色，又见他坐回了原位，吩咐道：“朔月，你去。”

　　“是，少宫主。”朔月应了。

　　“……雪少宫主这是看不起在下？”程昱望着面前的朔月，危险的眯起眼睛。

　　少宫主无辜摊手，表示：“我方才已经与你说过，阎王剑法威力无穷，一不小心就会伤及人。朔月的剑法也有我一二成，你先和他打打看吧。”

　　程昱觉得自己被严重侮辱了，看向朔月时已经带上了杀气，出剑。

　　朔月拔剑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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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少宫主不努力，而是他没这个实力，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