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戏梦》汤***学

56、第 56 章

　　第五十五章

　　这下子人全都到齐了。

　　“郭世兄怎么不会是我？”完颜康上前制止欧阳克，笑嘻嘻地盯着郭靖。“你们既然能帮蒙古人盗取武穆遗书，我又怎么不能帮助宋朝皇帝将它给夺回来？”

　　他的眼神可以扫过他们身后的蒙古士兵，再看看自己这边的宋朝大内侍卫，颇有意味地笑着。“想来郭世兄也是兄弟情深啊！”

　　在场的蒙古人脸上均是一讪，托雷站出来朗声道：“完颜康！你这金狗人人得而诛之！是宋人还是蒙古人又有什么分别！”

　　“对我来说是没有什么分别。”完颜康被人这样骂也不生气，只是眼神示意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人看向周围的侍卫。“对于这些大内侍卫就不一样了，昨日托雷王子进宫盗书，可是杀了不少他们的人。现在这个诛杀宋朝侍卫，偷盗武穆遗书的蒙古人可是你们宋朝皇帝亲自下令通缉的。”

　　“托雷他不是这样的人！”郭靖矢口否认。

　　此时黄蓉却不乐意了，她扶着洪七公坐下，目光失落地垂首。洪七公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再看看另一边一直掉着眼泪的华筝，为郭靖之后的命运深感不幸。

　　“七公，我去帮你拿解药。”黄蓉刻意不去看华筝的存在，起身从郭靖身边走过，径自地向完颜康走去，神色黯然。

　　郭靖想要伸手拉住她，却落了空。“蓉儿你！？”郭靖惊叫了一声。

　　“他是不是这样的人，不是郭世兄你一人说得算的。我想要办的事情已经办成，但是在场这么多宋朝侍卫的同僚皆毙他们的手中，他们一会儿想要做些什么事情，我可是管不了。”完颜康上前一步，向黄蓉伸出掌心。“蓉儿，过来。”

　　黄蓉也伸手搭上他的手，来到完颜康身边，低声对他说：“他们人全都在这里了，你把七公的解药给我吧。”

　　完颜康拍拍黄蓉的肩膀示意她放心，然后将她护在身后，严肃地看向郭靖说道：“郭世兄，我只问你这一次，你还要护着这些蒙古人吗？”

　　说到蒙古人的时候，他的目光刻意瞟向了洪七公身边的华筝，那个惹得蓉儿伤心的女人。

　　这次郭靖心急如焚，一颗心被切成了两半，一半留在托雷华筝这里，另一半跟随失落而去的黄蓉。他明白黄蓉眼中的悲哀，想要替她抹去却身不由己。

　　“托雷是我的安答，我一定要保护他！”他朗声说道。

　　这是黄蓉心中早已预想到的答案，但是亲口听郭靖说出来心中还是剧痛难忍。她低头抵在完颜康的后背，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完颜康感觉自己的手被黄蓉死死握着，他心中同样感伤。看着正气凛然的郭靖，突然什么都不想管了。原以为认真负责的痴情男人，最终还是会为了所谓正义舍弃情爱。“欧阳世兄，将解药给洪老前辈吧，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

　　“洪前辈，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这是解药。”欧阳克将怀中的瓷瓶抛给洪七公，恭敬地回道。“现在服下，两个时辰后毒性自解。还望以后洪老前辈不要见怪！”

　　洪七公接下瓷瓶，完全没有犹豫喝下里面解药。“改日让你叔父在华山论剑之时让我老叫花子几招就好了！”

　　“洪前辈过奖了，到时候还需要您多多手下留情啊！”欧阳克拱手客气道。洪七公对他那种虚伪的迎合厌恶至极，呵呵干笑两声，不再作声。
　　“郭世兄，你的选择我已经明白了，来日再见吧！”完颜康转身护着黄蓉就想要离开，“蓉儿，我们走吧。”

　　黄蓉回头期望地看向郭靖，希望他能出言留下自己，或者跟自己一起离开。目之所及可不止郭靖一人，华筝和托雷在一旁也是眼带期望和喜悦看向郭靖，想到郭靖刚刚说的话心中又是一痛。

　　“我还要照看七公他老人家。”她扭捏地对着完颜康说道。

　　“洪老前辈有的是人照顾，不劳你费心！”完颜康现在只想让黄蓉远离那个薄情之人，“你跟我一起去皇宫将武穆遗书奉还给大宋皇帝，这样也好让洪老前辈放心。”

　　洪七公揣度眼前的情形，暗自点头让黄蓉听话离去。毕竟这次确实是他冒失出错，手下人居然连望江楼中是大内侍卫都没有查清，害得他差点坏了真正的大事。刚刚黄蓉因为华筝而暗自神伤他也不是没有看见，现在自己已经没有大碍，就让她先去缓缓吧。那个完颜康看样子也不会伤害她。

　　“蓉儿...”郭靖看着黄蓉离去的背影，心思感伤。

　　这一场不分悲喜的闹剧，有人喜，有人悲。

　　大内侍卫武艺再怎么高、再怎么人多势众也比不上身负降龙十八掌的郭靖，托雷王子和华筝公主死里逃生。洪七公不愿再和蒙古人纠缠，拒绝了郭靖一同离去的请求，留在这望江楼之中，继续享受刚刚被打断的宵夜。

　　黄蓉又重新给他准备了一些菜肴。

　　“蓉儿，这个完颜康到底是什么人啊？”还是在望江楼之中，还是刚刚那桌酒宴，洪七公美美地吃着黄蓉送上的宵夜，看着一旁冷脸的完颜康小声问着黄蓉。

　　欧阳克已经离开，只剩他们三人。

　　“七公，你自己猜啊？那个家伙的身份可是不一般的！”黄蓉窃笑地指着向完颜康，她可不会那么轻易告诉洪七公，完颜康到现在都一直半隐半藏的，话里真真假假逗着那个欧阳克玩。

　　“你啊你！就喜欢和我闹着玩，老叫花子都这么老了，我可不陪你玩。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人生大事，他们年轻人的事情，还是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外面有人轻敲门扉，完颜康让他进来。

　　“小王爷，洪帮主和黄姑娘的房间已经备下了。”那个人双膝跪地俯首回禀。“刚刚宫里来人了，那位明日想要见您。”

　　“好，我知道了。”完颜康让报信之人退下，转过来对着洪七公说道：“洪老前辈，我明日还有事情，就不奉陪了！”

　　洪七公连声道好，想让完颜康离去，自己好好问问现在的情况。

　　“蓉儿，你也累了一天了，我送你回去吧。”完颜康临门一转，打消了洪七公的念头。黄蓉知道是完颜康有话想跟自己说，也就直接留下了洪七公一人。

　　黄蓉的房间被安排在完颜康的院中，他们并肩走在廊亭中，黄蓉为了郭靖心神哀伤，默默不语。

　　完颜康看着悬挂天际的朦胧新月，心中一叹。情路艰深，命途多舛。“蓉儿你知道，只要我想郭靖黄蓉和那个公主的婚约就可以消失不见，一旦我这样做...”

　　“我明白的。”黄蓉知道他的意思。“主要是靖哥哥的想法，他为人真诚负责，对那个华筝公主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就算你了结那幢婚事也是没用的。”

　　“完颜康，我好累啊！外面的世界众多纷扰，还是在桃花岛上的日子开心。”黄蓉疲累地靠在完颜康的肩膀上，就像从小那样每次练功力竭她都是撒娇让完颜康背他回去的。完颜康也心疼这个从小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妹妹，蹲下让她趴在自己的背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回去。

　　“傻姑娘，你爹就是讨厌这些纷纷扰扰才建了桃花岛这个世外桃源，但人怎么可能一直躲在世外桃源之中独善其身。”完颜康柔声说道。

　　黄蓉将自己的声音埋在他的肩头，不让他听到自己的哭声。“所以姑姑才会离开吗？”

　　完颜康又是伤感一叹，“我娘和你爹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说的，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我们都不清楚。我还没问过你，你怎么会从桃花岛上跑出来？”

　　“我想姑姑，想出岛来看你们，爹爹他怎么也不同意，只是一味的在房里不知道做什么，我就偷偷跑出来找你们。”

　　“出来就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还跟这傻小子跑了！”完颜康佯装怒意，笑着调侃她。

　　黄蓉在完颜康背上娇羞地握拳捶了他几下表示抗议，“那不是为了去燕京找你！不过，我跟靖哥哥在一起真得很开心的，你都不知道我前些日子是怎么作弄七公的，不仅扒光他的衣服，还将一脚他踢到陷阱里面。”

　　“你爹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你替他出气了。”完颜康想到那种画面，也跟着黄蓉的轻笑起来。

　　黄蓉一听到自己爹爹，就立刻撇嘴，“我爹爹高兴有什么用，还不如我多给姑姑做几道菜让她开心，就不再生我的气了！”

　　“我娘一向那么疼你，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只是她现在的去处就连我也不知道，不过等她办完事情就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到时候你就看她怎么偏帮你吧！”完颜康推开房门将她放在床边，笑着点点她的鼻头。“来吧，早点休息，那个傻小子过不了几天就会丢下那个公主来找你的！到时候真有什么大事，有我替你扛着。”

　　“还是你对我好！”有他那句话黄蓉心中郁气一扫而空，笑容重展。“不像爹爹，脾气古怪！”

　　黄小邪说黄老邪脾气古怪？完颜康很不给面子笑出声。“你和他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好了好了，快点睡吧！明天跟我一起去找宋朝的那个皇帝玩！”

　　黄蓉也已经累了，听他的话躺在高床软枕上不多时就安然入睡。完颜康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也是摒弃一切烦扰，平静入眠。

　　第二日，完颜康为表清正，带着洪七公和黄蓉一起入宫将武穆遗书归还。不过洪七公不会知道已经有另外一本武穆遗书正躺在完颜康的书案上，而归还的那一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