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4-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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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从两刻钟之前说起。
那个时候贾史氏才刚刚坐上前往荣国府的马车，那个时候郁凌还在认真的练习着九阴真经上的功夫——
“贾史氏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陌开口了。
“嗯？”郁凌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如今在空间里，自然看得见陌的身影。他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地看向陌。
“她刚从荣恩侯府里出来，准备到这里来。”陌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去，“你准备怎么做？”
“什么叫做‘我准备怎么做’。”郁凌轻轻地笑了，“应该是‘她准备怎么做’才对......”
虽然脸上笑着，眼底却不见多少温度。
贾史氏过来做什么？
哦，重新理一理彼此的关系。
应该说——
那个把他们一家子逐出宗族的血缘上的母亲如今的陌生老太太，过来做什么呢？
郁凌并不是因为贾史氏的偏心而感到气愤或者别的什么，这种情绪他不会有，就算有，也不会是因为贾史氏。
因为他和贾史氏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也许贾琏和贾迎春会伤心，可是他不会。
他只是觉得烦。
是什么样的人哟，才能在这种情况下，恬不知耻的想要继续扒上来？
是的，郁凌几乎可以肯定，贾史氏过来无非就是跟他再说些不凉不热的话，顺便从他这里为贾政谋些好处罢了。
钱也好，权也好，总归是他能给的东西。
这种想法过于武断了吗？
并没有。
除了这个以外，贾史氏还能做什么呢？
来道歉？来邀请他“重回宗族”？
别搞笑了，逐出宗族的事情又不是小孩子扮家家酒，哪里能够出尔反尔！
郁凌走出空间，回到现实中：“川乌！”
“侯——国公爷，有何吩咐？”川乌仍然有些不习惯自家主子的新称呼，不过老实讲，比起侯爷来，国公爷的确是更加气派了呢！
“一会儿若是‘荣恩侯府’的人过来......”郁凌像是讽刺似的，故意把“荣恩侯府”四个字说得慢吞吞的，“谁来也不让进，告诉门房，若是进了一个，他们就直接收拾好行李准备去煤窑吧！”
签了卖身契的奴才，其实主子想打想杀都是可以的。不过，一般来说现在已经没有人会这样做了，如今但凡是有点体面的人家，都不想挂上一个“苛待奴才”的名头。
不过，卖到煤窑里去，还是可以的，这大概是除了扭送官府以外最严厉的处置了——说不定对于某些人来说，卖去煤窑比扭送官府还严厉。
川乌听了这话，就明白国公爷是认真的。
其实要他说，那位老太君也太过分了些。主子兢兢业业地给皇上炼丹，为的是谁？不就是贾家吗！结果呢？
这老太太直接把主子逐出宗族了！不仅如此，连琏二爷——啊，如今该说琏大爷了——和迎春小姐，都没放过，一家子全赶了出去！
赶出去也好......
川乌走在去大门的路上，脑子里还在想着。
至少，琏大爷不用再受那些委屈了。明明是长房嫡长子，却因为二房先生了一个哥儿，硬生生要给排成“二爷”！如此这般倒也罢了，可谁曾想，二房生了贾宝玉以后，竟然也叫了“宝二爷”！这是把琏大爷当做不存在了呀！
二房嚣张成这样，可不是老太君偏心的吗！
川乌心里忿忿不平，觉得自家大小三位主子，如今都是苦尽甘来了。
也许是因为对贾府的人的不满，川乌在传话的时候又把语气加重了几分，把那些个门房给唬的心里一跳，哪里敢把人放进来？就算来的是史太君，也是一样不能进！
因此，才有了门房拦住贾史氏的这一幕。
贾史氏吃了闭门羹，在心里连连大骂老大不孝，憋着怒气回了荣恩侯府，看着门上的牌匾，怎么看怎么觉着讽刺。
她一时间心气不顺，回了院子以后很快进屋歇息去了。几个丫鬟想着老太太怎么说也用了晚膳，便没叫她起来。
这一睡，便到天亮。
天光刚刚放白，外面便热闹起来。贾史氏毕竟上了年纪，觉不深，很快被吵醒了。
“怎么了？”贾史氏微微皱着眉，向一旁的鸳鸯问道。
“老太太，这......”鸳鸯觉得有些为难，这事儿府里头已经传遍了，可......
“快说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贾母见着鸳鸯这副模样，就觉得有些不好。鸳鸯可是最了解她心意的，如今鸳鸯这般为难，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心里急得很，鸳鸯一看，也知道不能再瞒了，连忙把事情的经过给贾史氏讲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却说刚刚散朝，便有天使去荣国府降下圣旨。原来，昨儿刚晋了国公的贾赦，今儿又被皇上封了国师！
国师啊！
这可是大庆朝开国以后的头一回！
外边都传遍了，说皇上吃了荣国公炼的仙丹，身上病痛全消，昨晚上更是生龙活虎！这不是，皇上感觉到好处了，立刻对荣国公更加亲厚了！
不仅仅是国师之位，更是赐下“徒”姓，显示皇家恩泽！
司徒司徒，虽然不是完整的皇家姓氏，但这样的恩典，也是开国以后的头一回啊！
可鸳鸯明白，对于老太太来说，最要命的就是这个“恩典”。
荣国公是老太太的儿子，但是以前关系就不好，之后老太太更是趁着荣国公给皇上炼丹的时候——那时候还以为是被圈禁，可现在想想，荣国公可不是在给皇上炼丹么——把这一脉全逐出了宗族！
之前荣国公还姓贾的时候，老太太勉强还能上门说道说道“母子之情”。可现在呢？
荣国公已经不叫贾赦，叫徒赦了！
鸳鸯话音刚落，就看见刚刚才坐起来的老太太，又厥了过去。
得知贾赦被皇上赐了姓之后，贾史氏那是又惊又怒，直接厥了过去；而荣国府里的郁凌，也并不是很开心。
徒赦。
这名字还不如贾赦呢！
不过想想贾琏和贾迎春......
徒琏。
徒迎春。
啧，这个时候还是很感谢贾代善给他取得名字，比起徒琏和徒迎春，似乎徒赦也没有什么不好了。
郁凌看着手上两张圣旨，默默地问道：‘我是不是已经......达成成就了？’
‘大概......’陌的声音也有些不确定，‘不过你还是等到贾府彻底消停了再走比较好。’
郁凌明白陌的意思，这样的确更稳妥些。
不过，国师之位来得这么快，反倒让人因为获得得太轻而易举、而觉得有些不那么重要了。
就好像是一场跑步比赛，原本很想要夺得冠军，可到了跑道上才发现，对手不是太小就是太老，根本不是一个段数上的。这样一来，纵然最后获得了第一名，也没什么成就感。
他站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心情。就当做是来度假的吧，顺便多骗一些老皇帝的药材。之前拿的药材已经被他吸收了，不愧是被陌称为“天地灵气”的存在，吸取之后，整个灵魂都觉得舒服了不少。
这种感觉......
就好像泡了温泉一样呢_(:з」∠)_
郁凌是这么想的，可是事情却并没有按照他的设想一般发展。
老皇帝又降下了一道旨意，大意是这样的——既然荣恩侯已经不是你们老贾家的人了，都逐出宗族了，这“荣恩侯府”的牌匾，自然也是不能挂了呀！朕知道老太君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礼不可废呀！这样吧，看在代善的份上，朕给你的二儿子，哦不对，朕给你儿子赐个恩典，让他的官位往上挪一挪，升成正五品吧！
这可一点也不好！
正五品的工部小官，能够和侯爵比吗！
贾史氏刚刚被一碗参汤叫醒，一下子又有些要昏过去的兆头了。
侯爵啊！
这可是侯爵啊！
贾史氏原本以为，把贾赦逐出宗族之后，贾赦继承自贾代善的爵位能够传给贾政。可现在呢？现！在！呢！
为什么就这样收回去了！
皇上你不按剧本来啊！
贾史氏难过的手都抖了。她在鸳鸯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起身，一步一挪地走到了门口。
工部的人正在那儿拆牌匾。
把那块她原本还十分不满，如今却充满怀恋的“荣恩侯府”的匾额给拆了下来。
贾史氏突然觉得有些伤心。
她有点想念贾代善了。
贾家注定败落了，贾宝玉也再也不是什么“国公府最受宠的嫡孙”了。陌对于这样的事情发展感到十分无语，他把这件事情跟郁凌说完之后，问道：“你做了什么吗？”
“我们一直待在一起，如果我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郁凌坐在树下，微笑的看着陌，眉眼之间一片温柔。
一直待在一起是真的，但偶尔郁凌也会断开两人之间的联系。不过那种时间并不多，根本不够郁凌去做些什么能让贾府败落的事情。
陌摇摇头：“你什么也没做......那为什么......”
他觉得一切都顺利得太过不可思议。
甚至，连之前预想中可能出现的的一僧一道之类的人物也没有露面，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贾府。
有些......
“大概是老皇帝比较神队友？”郁凌打趣着，说了一个笑话。
虽然这样说，但实际上，老皇帝的举动都在郁凌的预料之内。
在贾史氏将他和贾琏都逐出宗族的时候，他就预见到了这一天。
愚蠢的不得了，对于皇帝来说，老牌的勋贵世家这种东西，难道不是越少越好吗？如今天下太平，已经不怎么需要武将了，更别说那些开国勋贵后人，现在也不见得能够征战天下。
这些勋贵就好像是硕鼠一样，怀里揣着的都是国库的钱。
如今贾史氏自己作死，有了这么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老皇帝又怎么可能放过？又不是圣人，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陌对郁凌的话将信将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要离开吗？”
“嗯，现在就走吧！”
走了之后贾赦会不会回来，这件事情郁凌并不在意。
应该说，这个世界，郁凌都不那么在意。
其实可以感觉得出来，最开始的两个世界，郁凌还是挺在意的，都在离去的时候拿之前的福利换了原主的灵魂回去。可如今，穿越的世界越来越多，他已经没那么在乎了。
死了就死了——既然已经一走了之，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作者有话说第78章 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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