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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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因为没有开灯而显得过于昏暗的休息室，透出几分诡燏的气息。
赤司征十郎脱下身上的篮球服，换上校服衬衫。就在他系上第二颗扣子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懒散的脚步声。
转过身，就在休息室的门口看见了紫原敦。
“......敦？”
“赤仔，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啊......”紫发小巨人的声音慢吞吞的，一如既往的没干劲。一边说着，一边向他走来。
“啊，之前处理篮球部的事情留得久了些。”赤司征十郎微微挑眉，“敦呢？怎么这么晚还到篮球部来？啊，难道是因为忘带零食了？”最后可以算是开了一个玩笑了。
“赤仔在说什么呐，虽然我很喜欢吃甜食没错，但也不会因为忘记带零食大晚上的跑到这边来，那也太麻烦了一些......”紫发小巨人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些不满，低声嘟囔着，又往前走了一些。
“所以，敦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过来呢？”赤司征十郎脸上仍然带着微笑，暗地里却忍不住皱起眉来——这种气氛......有点奇怪；紫原敦这个家伙，此时给他的感觉也和以往不大一样。
哦，以往——当然是指原来那个人格所接触到的以往。
“怎么说好呢......”他听见紫原敦低低地笑了，“应该算是，做了一件有七分把握的事吧。”
“什......么？”
看着几乎走到他眼前、彼此相隔不过半肘距离的紫原敦，赤司征十郎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个人空间被入侵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觉得赤仔这个时候应该还在这里，所以过来了。”
紫原敦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然后微微倾下身。两米的高度十分有压迫感，在这本就不甚明亮的休息室中，赤司征十郎只能透过微光看见紫原敦脸上的阴影。
侵略感十足。
“敦，让开一些——”
不适感加重了，赤司征十郎狠狠地皱起眉头——不对劲，很不对劲；那种不和谐的异常感越来越重，他突然有了一种......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
赤司征十郎——至少是现在这个赤司征十郎——他是很不喜欢出现掌控之外的事情的。
他不喜欢变故。
而现在......
“赤仔的眼睛变了呢。”郁凌注视着那只金色的左眼，在这黑暗之中唯一的亮光，此时显得格外吸引人，“有一种绮丽的感觉啊......”
绮丽......
赤司征十郎皱眉，一方面对于没有理会他的话的紫原敦感到不满，另外一方面，对于这个形容词——绮丽——这个词还真是相当微妙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赤司征十郎感觉到面前的阴影加大了，紫原敦靠得越发近了。左眼处传来温热的感觉，柔软的嘴唇落在眼睑上，这之后，又有一个湿濡的、温度更高的、甚至可以称为滚烫炽热的物体与之相触。
或许是错觉——因为眼睑实际上是感受不到任何味道的——但是，赤司征十郎仍然感觉到了一种微甜。
那家伙，甜食吃得多了，所以唇舌也染上甜味了吗？
那一刻，赤司征十郎是有些懵怔的，甚至来不及恼怒。此时发生的事情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大大的、超出了预料。
“好甜......”
他看见紫原敦直起身子，一边喃喃着，一边像是在回味一样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这一幕，老实说有点色气了。
“赤仔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呢。”他听见紫原敦这样说着，仍然是懒散而随意的、带着漫不经心的口吻，自然得好像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啊，是的。”赤司征十郎露出一个笑容，“我本来就是两个人，现在只不过是人格互相转换了位置而已——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的帮助呢！”
“诶？......”紫发小巨人像是不明白赤司的意思一样，脸上浮现了几许疑惑，“赤仔为什么这样说啊......”
“多亏了你，才让我意识到，现在的帝光，现在的球队，需要的不是那个人格，而是我。”赤司征十郎此时的表情危险而中二，凌厉的气势怎么都掩盖不住。
最后，两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离开休息室。赤司征十郎是故意忽略了这件事，而紫原敦，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许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不管是之前的那个落在眼睑上的舔舐轻吻，还是之后关于赤司人格互换的事情。
赤司征十郎不是没有疑惑的，但是在之后的日子里，紫原敦的表现自然到让他无法继续保持疑惑。这让他有了一种错觉，紫发小巨人就好像是一个孩子，当时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因为看到新奇的东西......也许是这样。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仿佛刚刚送走虹村修造等高一届的前辈，转眼就迎来了属于他们的、最后一次全中联赛。
这是奇迹的世代在国中的最后一次亮相。
“呐呐，等下决赛的时候，玩一些有意思的吧！”
帝光的休息室里，被称为“奇迹的世代”的几个少年正在更换球衣，这个时候，黄濑凉太笑嘻嘻地开口了。
“哦？”青峰大辉挑眉，“什么有意思的？”
“单单只是赢得比赛的话，也太简单了吧！对于我们来说，无论对手是谁，都是压倒性的胜利吧！之前那个比谁得分多的游戏，也已经玩腻了——”黄濑凉太套上球衣，拉着下摆穿戴整齐，“不如，来一点更难一些的——比如，控制比分，打出111:11怎么样？”
“111:11......”青峰大辉喃喃地念着这个比分，脸上难得的——至少在国中三年级、在觉醒之后很难得——露出了带着一点跃跃欲试的笑容，“真是坏心眼啊，黄濑！不过，我加入。”
“哪有哪有！这也是认真比赛的一种呀！”黄濑凉太看向紫原敦和绿间真太郎——黑子在之前那场半决赛中受伤了，赤司因为送他去医护室所以此时不在这里——“呐呐，小紫原和小绿间呢？要一起来吗？”
“好麻烦啊......”郁凌捋了捋头发，“不过看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我也一起来吧。”
“既然你们都想这样玩的话，我也不介意。”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而且，的确如紫原所说，很有意思。”
这种玩法，比以前的那种“每人至少得分三十分”、或者“比谁得分更多”，难度加大了许多；但是，同样，也更加让人有尝试的欲望。
“你们在说什么‘有意思’的事？”这个时候，赤司征十郎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来。
“赤仔来了。”郁凌看到赤司征十郎，露出一个懒洋洋的微笑，走上前去一把抱起了赤司，“好慢。”
“敦！”赤司征十郎对于此时自身的处境——被紫发小巨人凌空抱着的状态——似乎是有些不满的，但是又奇异的没有太多气愤。也得益于被抱起，赤司征十郎可以和紫原敦处于同一高度上。他看着对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小巨人过长的紫色头发，说道：“放我下来。”
被如此“命令”的小巨人乖乖地放下了小队长。
赤司征十郎和紫原敦的关系，如今说是彼此喜欢、或者恋爱似乎过了些，但又的确不单单是普通的朋友相处了。赤司征十郎对紫原敦异常包容，譬如说刚才那种事情，如果换做是别人，小队长一定分分钟教他如何做人；可面对紫原敦，却是无奈多过愤怒。而紫发小巨人似乎也因为小队长的纵容，而格外的放肆一些。
对于双方而言，彼此都是特殊的存在。
‘他把你想得太单纯了。’陌说。
‘怎么这样说呀，我本来就还只是一个孩子啊......’吃够了豆腐的郁先生笑得十分惬意，按照陌的话来说，就像是吃到小鱼干的猫咪一样。
“啊小赤司......”黄濑凉太摸了摸头，阳光帅气的脸庞上稍微有些尴尬——就算情况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但是面对小赤司和小紫原的相处方式还是会觉得不适应啊！“我们刚才在说比赛的事情，嗯......”
黄濑凉太有点担心那个“111:11”的事情会遭到队长的批评，想要迂回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过，青峰大辉那家伙，却大喇喇的把一切都说了出来。黄濑凉太在心里恨恨的咬牙——那个笨蛋！真是大大大笨蛋！
“嗯......”没想到，赤司却是沉吟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微笑来，“可以，就这样吧！”
“诶诶？！！”黄濑凉太吃惊得连脸上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要知道他好歹是一个知名模特，对于控制表情很有一套——“小赤司你你你说什么？！！”
“我说，就找你们说的那样做吧！”赤司征十郎微笑地说，“反正，是国中最后一场比赛了，不是吗？”
‘可真不算是一个好孩子呢......’郁凌看着这样的赤司征十郎，忍不住笑了。
别人不清楚，但是他因为之前陌给他传输了大致剧情的缘故，知道决赛的队伍中有黑子哲也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而受伤的黑子，拜托赤司要让奇迹的世代在决赛中认真打比赛——可尽管这样，赤司征十郎仍然同意了黄濑凉太的“111:11”提议。
‘但你还是喜欢他，不是吗？’陌说，‘相比起来，还是原本那个人格更加友善一些吧！’
‘也不能这么说。’郁凌说道，‘一个把危险都表露出来，另外一个却将危险完全隐藏着；就好像是一匹狼和一匹披着羊皮的狼，两者哪个更危险一些，根本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因为，无论是哪个赤司征十郎，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一个锋芒毕露，另一个却是不动声色地将内心的阴暗处悉数包裹起来，除了自己没人知道，还让别人以为他是一个温柔的人......’
‘相比起来，应该说这个赤司征十郎比另一个赤司征十郎幼稚得多才是。’
‘但你还是喜欢这个赤司征十郎。’陌在听了郁凌的话之后，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
‘是的。’郁凌点点头，‘喜欢原本就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啊......’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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