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夫人生存手册》金兰丁

23、第23章 漂亮女孩

　　“我亲眼所看还能有假？他一个驼背的老头，年纪大反应迟钝，罗圈腿走路都不稳，你硬是逼他强筋健骨、挑糞，还说什么，怕连累到你走不动就将自己坑了。老马都整得没人形了，这么晚了还不放过他。哦，我将权力交给你，你就这么胡作非为啊，想活活气死我啊？”
　　老夫人越说越气愤，手中的凤杖一个劲在桌上敲。
　　“老夫人别说了，太太只是太年轻，行为有些过激罢了，我没事的，只是受了点惊吓，调理一下就好了”老头求情。
　　“放心，我有分寸，不能再惯着她了”老夫人挥挥手，依然怒瞪着儿媳，“还有，白天我去了一趟棲霞寺，听马元说你施粥了，还是在自家门口？”
　　“嗯”喵喵点头，眼里有些疑惑，施粥是好事啊，为何婆婆在这个数落她的时候拿来说。
　　“你啊你啊，之前叫你施你那么多理由，哦，现在嫌辎重是个累赘了，就来做做样子。小小年纪，光想着搞个人崇拜，被人称为观音菩萨很了不起哈，你知不知道，此举很可能让你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只怕我们人未离开，赖以生存的钱粮被那些流民抢劫一空，到时我们也要沦为四处乞讨的难民！”
　　“娘，你是不是在危言耸听啊？”喵喵嘴硬，“我发给他们粥吃，他们谢我还来不及呢，一个个磕头比放屁还响”
　　“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多！”老夫人白了儿媳一眼，“城南那家囤积米粮的顺冒米铺，已经被抢喽，王掌柜前去阻挡，活活被那些疯狂的饿民打死！”
　　喵喵倒抽一口冷气，赶紧道：“这几天我一定提高警惕，叫家丁日夜巡逻，不会让难民有机可趁的”
　　“希望如此吧”老夫人起身离开，“府中处理事务的权利我会暂时收起来，等你张牙舞爪的本事收喽，我再考虑要不要交给你。老马的事，你以后不要找他麻烦，要是再冥顽不灵，我会叫少伯给你一封休书！”
　　“好的，娘”喵喵亦步亦趋跟着，口中小声嘀咕，“我倒是想被休，可惜没有人马与钱粮，无处安身啊”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相安无事。只是飞机轰炸十分频繁，喵喵指挥挖的地洞非常实用，每当防空警报一响，全府的人都往马厩跑，有一次一颗铁蛋正掉在凤仙花丛中，一声巨响后，洞顶嗡嗡响，里面却一点事也没有，只是洞壁有点尘士震掉下来。
　　十二月一日，日军对南京正式发起攻击，在飞机大炮坦克的掩护下，大部队沿着公路朝城垣推进。马品仙所在的十一师做了个战前鼓舞动员，他叫人接来了母亲与妻儿，与其它军官的家属站在一起。罗将军向部下灌输不成功便全家阵亡的破斧破舟信仰。
　　家属们从军营大门出来，呈现出一片愁云惨雾的情景，老人唉声叹气，女人下意识拉紧了身上的衣服，孩子们哭哭啼啼……好像世界末日就要来临。
　　有个十四五岁的长得冰雪聪明的女孩，她拉着团长父亲的衣袖，“父亲，父亲，如果战败了，你能带着我与母亲突围或撤退吗？我们不想被鬼子糟蹋”
　　她娘也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手里牵着她十岁左右的弟弟。
　　刘团长抚着爱女的头发，重重叹了口气， “如果真有那天，父亲要是未战死，一尽竭尽全力护送你娘俩出城……”
　　“父亲……”小女孩抱着父亲痛哭。
　　喵喵鼻头酸酸的。
　　“您是……马叔的妻子吧”水灵灵的少女看到喵喵，很是高兴，伸出手来，“我刚才听马叔介绍过您，我可以叫你马婶吗？”
　　“可以”喵喵有些意外，这丫头片子怎么会对大婶感兴趣。
　　“我叫赵玉兰，洛阳认识马叔的，他人可好了，别的军官只会吃喝嫖赌，他却花自己的钱给每个属下打造了一把镔铁大刀，还特地请来西北武师教武功。我本来想当马叔当英文翻译秘书的，我爹硬是不让”她嘟着嘴，气呼呼地看着曾经坏了她好事的爹，“还有，那个白阿姨最讨厌的了，除了撒娇什么都不会，还不让别的女人接近马叔，好多阿姨都不喜欢她”
　　原来这个时代的少女也早熟，摸了一下女孩柔软乌黑的头发，喵喵好心地劝道：“年纪小小的，应该多用心读书，不要早恋，不然迟早会沦为男人的附属”
　　“哦”赵玉兰有些发愣，难道自己的那点心思被马婶看出来了。
　　家属们陆续离去。
　　按事先计划好的，等洒满落叶的街道没人了，她叫街头小混混用□□打开了罗将军的座驾——一辆黑色的吉普车，熟悉了一下古董车的开法，嗒嗒地就开回了家。
　　要是马品仙知道，估计要气得吐血。
　　“快，将车埋起来”
　　马府旁的另一家的房子，主人早已逃走，这下派上用场了，喵喵早叫人推倒了门槛，拓宽了大门，垫平了阶梯。在院中挖了一个大坑，正好放一辆车，车开进后，用帆布包进来，上面再盖上土。
　　“太太，不好了，老马跳江自尽了”一进马府，小菊就过来报告。
　　喵喵吓了一跳，“今早有人看他背行李走了，我不是叫马甲他们去追了，怎么就跳江了？”
　　“可能是想不开才跳江的，马甲在草鞋峡边看到了他的鞋子与衣服”
　　“知道了”喵喵揉了揉突突直跳的眉头，“这下娘又要跟我过不去了”
　　果然，老夫人一回来，听说了此事，手中的佛珠被拽断，珠子掉了一地，跪到祠堂里念经，一念就是几个时辰，内容无非是家门不幸，娶进了一个扫把星之类。
　　开战两天，首都唯一的一道水上畿卫——江阴要塞沦陷了，两大舰队全数被击沉。敌人的气焰愈加嚣张，在他们的猛烈进攻下，一时间，炮声轰隆，天地为之变色，不断有伤兵从城外抬进城中，医院外科医生差不多都走光了，真正留下来为战争服务的，只有一名美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