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偷听 ...
-
“啊！”
司徒渊晚了一步。
当他出去的时候，只能看到倒在地上的许信，还有摔坐在一边，浑身颤抖一脸惊恐和慌张、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千千。
察觉到司徒渊的到来，千千踉跄着从地上站起，直往司徒渊怀里扑，司徒渊迟疑片刻，躲开了她，但却伸手把人扶住了，免得人摔到地上。
一扑不成，千千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泫然欲泣，伤心欲绝：“司徒少侠……你是不是……嫌……嫌我脏了？”她的声音虚弱，且带着明显的颤抖。
“没有，”司徒渊瞥了千千一眼，没等对方再问什么，松开扶着她的手，直接道：“我另有所爱。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与我不相干。”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千千一口气没缓过来，险些直接厥过去。
司徒渊没再管千千，走过去蹲在许信旁边查看了一下他，此刻他正浑身颤抖着，胸口被木簪刺中，气息奄奄。
司徒渊不过片刻就判断出，这人他是救不活了。千千那一下刺得太准，虽然现在这人还喘着气，但要不了多久，就得没命。他手头的丹药，到了这世界后效果降低了很多，救不活眼前这个人。他眼看着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咽了气。
“司徒少侠……”千千泪眼蒙蒙地走上前来：“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
她伸手抓住司徒渊的衣袖，抽泣着说道：“被其他人知道我就死定了。许信是村长的儿子，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怎么办……”
司徒渊沉默片刻后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千千茫然：“我……也不知道……”
气氛一时间陷入凝滞。
“我们……我们逃命吧，”良久后，千千抖着嘴唇抬头看着司徒渊，如此说道：“我们离开这里，两个人，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前半句听着没什么问题，按理司徒渊不用逃命，但这会儿他在案发现场，千千一个弱女子杀死了许信听着就不可信，相比起千千他更值得怀疑，但听到后半句，司徒渊就觉得比较反感了。
他们两个人？逃去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他们又不是一对，接下来也不是要去私奔，这说法让他难受。
他蹙着眉。
“司徒少侠……帮我……”千千伸手攥住司徒渊的衣袖：“我不想死……”
司徒渊想了想，道：“我会送你走。”
还没等千千松一口气，他紧接着便道：“但之后你要自己一个人了，我还有事，不会和你一起。”
“或者，”千千好歹救了他，司徒渊也不想太绝情：“我把王老汉找来，你们两个到别处去生活吧。”
“司徒少侠……你要丢下我吗？”千千眼眶含泪，楚楚可怜。
“你救了我，我确实要报答你。但我们总要分开的。”司徒渊并没有因为千千的眼泪而改变主意，千千救过他，他也愿意帮她一次，尽管……但要他一直照顾她，这是不可能的。
千千抿紧了唇，良久后她声音低落：“司徒少侠，对你喜欢的人真好，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旁人。”
司徒渊不说话，苦笑了一下。低着头的千千没有看见司徒渊的神色。
这算什么好。师弟压根不知道他的心意，他就算在外接受其他人也好，推拒其他人也好，师弟都是不会介意的。他甚至愿意帮他找情人。
可他哪里能接受得了别人？
“司徒少侠，我可以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吗？”千千问道。
“……我的师弟。”司徒渊道。
千千惊讶地抬起头看了司徒渊一眼，神情间有些难以接受，“司徒少侠，很喜欢他吗？就不能……喜欢一下我吗？我有哪里不好？”千千声音里带着哭腔。
“坦白说，你好与不好，我都不在意。我只在乎他。”司徒渊的话直白且扎心：“我只愿意同他永远在一起。他千好万好，谁都比不上。”
千千捂着胸口，半晌后声音虚弱：“司徒少侠，我还要去收拾东西，还有……跟我的一个朋友道别，过会儿，我们在村尾的山脚下汇合，好吗？”她脸上犹自带着泪痕。
“不用我陪你去吗？”司徒渊问。
“不用，”千千垂着头，双手用力地攥着，指尖泛白：“司徒少侠，既然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这么温柔了。等到我们离开，到别的村子了，你就可以走了。”
司徒渊看着千千，蹙了蹙眉：“我知道了。”
看着千千收拾完行李，随后便离开屋子，不知道寻哪个好友去了，司徒渊也动身，准备先找到王老汉，再去约定好的地方。
莫仲轩看着已经空了的地，想到司徒渊刚才的话，神情有些微妙。
司徒渊，另一个自己，喜欢的是他？
要说多惊讶，好像也没有多惊讶，不过确实，莫仲轩先前从来没想到过。
自恋也要有个限度，莫仲轩怎么可能想得到另一个自己，喜欢上了他。可是仔细想想，司徒渊接触最多的人是他，最亲近的也是他，除了他的性别有点不太对，司徒渊喜欢他，并不奇怪。
难怪他做那事情的时候，喊的是他的名字，难怪他要和他过情人节，难怪提出要帮他找情人的时候，他那么抗拒……一连串相关的线索从脑海中一闪而过，莫仲轩很快便接受了司徒渊喜欢他这件事。
竟然是这样……
莫仲轩低垂着眼睑，神情变幻莫测。这样深沉中，带着些阴郁的神情，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向来平和从容的莫仲轩脸上。
莫仲轩想，从今往后，司徒渊就是他的了。
莫仲轩不懂什么喜欢不喜欢，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恐怕司徒渊把自己看得最重，也绝对不会背叛他。哪怕两人因为经历不同有区别，但有些本质性的东西，却不会改变。
司徒渊是绝对可以信任的。
而现在，司徒渊喜欢他，想要永远同他在一起。
那么，司徒渊就是他的了。
莫仲轩经历过太多失去，也体验过太久的孤独，上辈子哪怕有仲全这一朋友，但两人之间只能算普通朋友。这使得他极其擅长忍耐孤独，与此同时，也产生了隐藏的，从未被人发现，曾经也毫无用武之地的偏执。
重来一次，他周围的人变多了，他也看似变得坦然了，变得不孤独了。但他的内心依旧对其他人缺乏信任。他愿意被信任，愿意帮助别人，但他自己，却从不发自内心地信赖其他人。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的身边就不存在一个可以绝对信任的人，也没有一样，他觉得能够永远属于他的东西。
但现在他发现了，一颗属于司徒渊的真心。
既然到了他身上，那就合该永永远远是他的了，谁也不能抢走，包括这颗真心的主人，也断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偷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