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7.钻心剜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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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告诉我我们在哪，我的朋友会来救我们的……”
Reid抓紧机会劝诱着恢复到原本人格的Tobias，可惜对方不为所动，只是认真地调试着吸入了吗【和】啡【蟹】酮的针筒，一脸漠然。
“救不了我们的。”
Reid看着那泛着寒光的针尖，眼中泛起一丝绝望，语气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哀求：“能的、能的，我发誓！你告诉我，我们在哪，就能救下我们两——”
Tobias打断了他。
“听着，别做无谓的挣扎，那不会让情况好转的……”
注射器扎进皮肤的疼痛细微到足以忽略，却又带来更加痛苦的迷醉和空虚；理智被践踏、被摧毁，思维膨胀，仿佛飘起的云朵——
他会在药性中堕落。
这样的认知清晰地铭刻在心底，Reid几乎要丧失挣扎的勇气。被迷幻剂加强的效力使得眼前的一切开始溶解，他陷入恍惚。
“钻、心、剜、骨——！！”
一声怒喝瞬间在空气中炸开，鲜艳如血的红色光芒如箭矢般凌厉地没入了Tobias的胸膛，惨叫同时从他喉咙中迸发而出。难以形容的剧痛一把攥住了脊椎，让Tobias不得不弯下腰倒向地面，就像一只被扔进沸油的虾那样蜷缩起身体——暴怒的女巫一脚将他踢开，倾身伸手紧紧抱住了Reid。
博士全身脏兮兮的，沾满了汗味血腥味还有很多难以分辨的古怪味道，但Winger一点都没有在意，反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温柔地说：“没事了、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好好休息吧。”
——少女柔和的面容在目光中摇晃成一片湛蓝的虚影，他在混沌的思绪中化作一只知更鸟【注】，逃离牢笼，振翅飞入了那广袤的蓝色中。
Reid昏迷过去。
……
白色、白色、全都是白色。全世界的医院似乎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四处洋溢着让人不愉快的呆板。
Winger揉着眉心的手停了停，抬头看向替Reid做过检查的医生，按捺住蠢蠢欲动的焦躁听他说完了最后的结论。
“……注射的吗【和】啡【蟹】酮剂量不算少，”医生尽量委婉地说道，“他或许会上瘾，还是去戒毒所比较好。”
Winger沉默了会，轻轻点头。
“我会告诉他的。谢谢您。”
她礼貌地笑了笑，带上门走向不远处的病房。
Reid已经醒了。
白色的屋子开着窗，午后阳光跳跃在一片静谧的空气中。他微微侧着头，眉心攒着褶皱，憔悴的面容一半沐浴阳光、一半埋进阴影，显得疲惫而忧郁。
Winger悄然走近，弯下腰，食指点上他眉心。
博士惊醒，抬眸有些无措地看向她。少女别在耳后的黑发滑下肩头，白皙的侧脸涂抹着温暖的光芒，双眼像万里无云的晴空——她的凝视如此专注，仿佛那片天空独属于他——再次涌起的甜蜜的晕眩，与迷幻剂带来的滋味截然不同。
这次，他心甘情愿堕落。
嘴角一翘，Winger顺势理了理博士凌乱的发丝，在床边坐下。
“没什么想问的吗？”
少女神色从容。
Reid动了动双唇，却并没有多少意外，而是用惯常温和又无辜、像是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Winger也没感到惊讶，沉默了会，微笑说：“那不如来猜猜我是什么？”
博士呆了呆，下意识摆出一副研究学术的深沉表情，抿了抿唇问：“超能力？”
女巫笑而不语。
“外星人？”微微歪着头，Reid一脸认真地接着说。
卖萌可耻！
受到会心一击的Winger毅然自揭秘底。
“女巫。”
她重复道。
“我是女巫。从另一个世界来。”
——从另一个世界来。
余音散如涟漪，让两人倏然无言。
过了会，Reid勉强笑了笑：“书单我已经整理好了，应该有点帮助……”
“——谢谢——但是不用了，”Winger这辈子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笨嘴拙舌，喉咙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沉重得像是铅块，每一次排列组合都困难重重，“……我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Reid复述了一遍，有一刹那没能理解她的意思——又或者他不想理解——他以为自己会激动会惊诧，但最后反而松了口气，仿佛等了很久终于知道谜底。
目光晦暗一瞬，博士坦然地与她对视，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语气里是十二分诚挚的祝贺。
“……恭喜。”
……
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一回事。
口是心非，这本来是人无可避免的本性。
Reid在下意识避开Winger一个多星期后终于领悟到了这一点。
他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集中不了精神、上班姗姗来迟、脾气渐渐急躁而毫无耐性——以及，愈演愈烈、无法抑制的毒瘾。
那天分别时，少女郑重地把医生的嘱咐转告给了他。然而博士越是迟疑，越是无法启齿。
不光是不想去戒毒所，更加是不想让BAU的队友们知道这件事。
——他们会怎么看待我？
Reid不安地摩挲着指节，握着纸杯的手逐渐用力，微烫的咖啡随着容器的变形晃动，灼热的温度隔着纸张浸入皮肤。
喉咙口烧灼着干渴，他呼吸急促，看着镜子里由于挣扎而近乎狼狈的面容，心底泛起厌恶，然而被欲望化作的魔鬼催促着，双手仍然不由自主地伸进包里翻找起来——盛着透明液体的白色小瓶子在手掌里滚动，Reid双唇微颤，有些痛苦地盯着镜中的自己，眼前闪过被Tobias注射吗啡酮的画面。
“——有人见过Reid吗？”
厕所外传来的声音及时拉住了他的理智。
Reid急忙把瓶子塞回包里，拿出验尸报告快步走了出去。他把报告交给Hotch，心不在焉地听着队友们的分析，将手探入包里摸索着，忽然一愣，顾不得会被发现破绽，径直拉开邮差包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翻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
那两个瓶子不翼而飞。
隐约猜到什么的Reid迅速扭头看向厕所，门开着，一切如常。
“Reid？”Morgan关心地叫住他。
博士呆呆地转回身，不在状况地应了一声。
“你还好吗？”Emily接了句。
“啊？啊，没事……”
他掩饰性地垂下眼，心中五味陈杂。
不远处的玻璃窗外，一只棕色的小松鼠甩了甩蓬松的大尾巴，趴在交叠的青翠叶片间看了低头的博士一眼，三两下跃上高处，消失在交错的枝桠里。
它的眼睛，是苍穹一样的湛蓝。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7.钻心剜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