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4.被埋葬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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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受够了，Eric。”
睡眼惺忪的她抱着泰迪熊顿住脚步，吞下了喉中含混的呼唤，躲在门后悄悄探出头。
卧室门缝中透出了灯光，父亲高大的身影将母亲遮住，只能看到她散落着浅金长发的肩膀和臂弯。那一反常态的尖刻语调让她不安地揪紧了泰迪的耳朵，咬住了嘴唇。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我看不到这样的生活的尽头！”女性原本温柔平和的嗓音因为汹涌的情绪而变得扭曲失真，盛满了怨怼和指责，“——我们不是囚犯，为什么要整天被困在屋子里？！”
父亲抬手按住了母亲的肩膀，低声安抚，但已经失控的母亲立刻挣扎着打开了他的手，冲出口的话语几乎称得上叫喊了——父亲果断一挥魔杖，房间刹那安静下来。
被窜过的光芒吓到的她惊慌地退了一步，脚踝一扭，却抱着泰迪熊不敢出声，身体僵在原地，好一会才在穿梭的冷风里，忍着疼痛悄悄退回了卧室。
画面变得模糊，另一幅景色清晰起来。
她趴在窗户上，闷闷不乐地看着花园里一片洁白诱人的雪景，唇齿间呵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化成细密的水珠。
冬末春初，这是最后一场雪了。
她记起父亲和母亲曾带着自己在花园里堆过雪人——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也是唯一的一次，大多时候，父亲都在外忙碌着，只有母亲陪着她。
风中传来孩子清脆又活泼的笑声，断续地敲在窗上，她被某种冲动诱使了，咬着嘴唇，犹疑了片刻，滑下窗台，跌跌撞撞地走向紧闭已久的大门。
阳光与雪色在静谧中交融，扑向她的面颊，她眯起眼睛，指缝间狭长的视线里，笑着跑过白栅栏的男孩停下脚步，亮晶晶的双眼转向她，然后伸出了自己仍沾着碎雪的小手。
她眨了眨眼睛，露出开心的笑容，步子越迈越快，跑了过去，在牵住那只冰冷的手之前，心底忽然涌起一丝违和感。
——为什么……你看得见我？
强烈的恐惧感倏然喷涌而出，她一个寒颤，用力甩了一下手。
对方纹丝不动，越来越大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那双亮晶晶的眼里，揉杂着残忍、兴奋和疯狂，就像正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积雪泛着空洞刺目的光，让她眼睛生疼，发着抖张嘴。
尖叫声中，那人舔着嘴唇，扯开一个微笑。
“抓到你了，小甜心。”
——瞬间惊醒的Winger喘着气坐了起来，呆呆地盯着墙纸看了好一会，吸了口气抵住额头，手指插进发丝。
掌心一片湿冷。
……
推门而入的女探员让Hotch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停下了手中的笔。
“Elle？有事？”
剪短了头发似乎并没能让Elle提起干劲，反而显得越来越紧张、焦虑、甚至……精神恍惚——上一宗□□案里，女探员乔装引诱嫌犯入屋时，竟然因为心不在焉而受了伤。这种变化让Hotch觉得异常担忧，正打算抽空同她谈谈，却没想到是她先找上门来。
“坐吧。”他整理了一下材料，抬手示意。
Elle握着胳膊的手动了动，微微垂下眼，顿了顿，摇头拒绝。
“不，不用了。我很快就好。”
她目光游移片刻，对上Hotch的双眼。
“……Hotch，我记得我跟你提过。刚入这行的时候，我满腔热血、锐意进取，接到案子时只会产生兴奋和激动，沉醉于同连环杀手的交锋——那会让我感到自豪，觉得自己是个英雄——”
Hotch看着她，隐约猜到了接下来的话。
“……但现在不同了。”女探员的神色随着表达而渐渐平静，语气坦然，“我变得害怕看见新的尸体，疲惫于面对受害者家属痛苦的面容……我开始集中不了精神，忧心忡忡、精神紧张、面临崩溃……”
将手中的辞呈放上桌面，Elle直起腰，露出一个微笑。
——“我想是时候，迎接一场假期了。”
……
博士到访的时候女巫正在看电视。
长着胡须的蓝色胖狸猫——梅林在上，她根本没看出来这个机器人有哪里像狸猫了——用圆乎乎的手在胸前的口袋里一掏，扯出来一面大门，在闪闪金光的衬托下报出了“任意门”三个字。
Winger郁郁地瞥了一眼剧情，把手里的咖啡递给Reid。
“……《哆啦A梦》？”讶异于她竟然会看这种充满“童趣”的动漫，Reid又发现沙发一角堆满了书籍，粗略一扫，全都是和空间有关的科普读物。
“最近对这些比较感兴趣。”Winger随口搪塞了一句，问：“听说Elle辞职了？”
Reid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
“……嗯。”
博士皱眉，低落道：“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了她有点不对劲，可惜……”
拍拍他的肩膀，Winger在他身旁坐下。
“休息一下不是什么坏事，倒是你，”Winger挑眉示意他眼底浓重的青色，笑说，“再这么熬夜下去，就会变成下一个要休长假的人了。”
无辜中枪的博士咳了咳，掩饰性地拿出了响起的手机，听了一会后表情严肃起来。
“……紧急集合？……我知道了，马上就到。”
他匆匆站起，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看了眼那堆书，认真地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女巫沉默了会，小心翼翼地开口，语带试探。
“关于穿越时空这方面……你觉得有可能吗？”
博士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毫无异色地温和道：“空间物理学我没怎么研究，但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我会去查查这方面的资料，然后把材料整理给你。”
“……麻烦你了。”
Winger压下几乎要不顾一切表明身份的冲动，带上了门，有点疲惫地瘫回沙发。她将手掌举至眼前，仿佛仍能感觉到梦里那个男孩冰冷的皮肤，眼神中暗流汹涌。
手指收紧成拳，抵上眉心，她不知多少次搜寻起记忆中遗失的片段，但最终只是回忆起一些无关紧要的画面。
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让女巫烦躁不堪，眉间浮现出一抹戾气。
她攥紧了拳头。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014.被埋葬的记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