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9.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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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没帮上什么忙。”
电椅室门外，Winger抿着唇道。
Reid摇头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他没说的是，Bryan·Sheffield已经被证实是Sarah的儿子Riley了。
死刑即将开始，观礼人正在陆续入座，少女微微一笑。
“我该进去了。待会见，Spencer。”
行刑室弥漫着压抑的黑暗，零星的灯光只是徒劳地渲染出更浓郁的沉默氛围。
剃掉了金发的母亲在Winger看来反而无比美丽，胜过任何自诩青春妩媚的女人。她们隔着玻璃对视，同样的蓝色眼睛，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光彩。
少女的湛蓝色总是让人觉得旷远中泛着冷寥，而Sarah的蓝，更接近Winger记忆中父亲Eric眼睛的颜色——那是仿佛北海波涛般深邃而温柔的厚重沉蓝。
身旁的男人手中拿着圣经，正低声祈祷。她在诵经声中思绪飘远，目光穿过Sarah落在了记忆深处。
——那里有一个模糊的背影，被笼罩在灿烂的光芒中，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没法看清样貌。
Sarah脸上的黑布被放下，行刑人拉下了电闸。
闪耀的光芒中，Winger袖子里的魔杖对准了她。
……
时间退回Sarah抵抗魔咒的刹那。
震惊的女巫动了动嘴唇，发出一声叹息，解除了咒语。她沉默了一会，忽然报出一个名字。
“Bryan·Sheffield。”
被踩中逆鳞的Sarah瞬间站了起来，差点带翻装着晚餐的盘子，死死盯着Winger。
“——你想干什么？”
“他是我朋友。”Winger自顾自地说，“来这儿之前我问他喜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他回答很喜欢——”
像被某种一直压抑的冲动给驱使着一样，少女微微皱着眉，语速加快变得异常尖刻。
“——你不恨他吗？”
Sarah愣住，重复道：“恨？”
Winger刷的站了起来，咄咄逼人地直视着她。
“没错，你不恨他吗？你在死刑牢房呆了十五年，而所有的指控都是清白的，只是为了他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他呢？！他换了个身份享受着所谓父母的疼爱，活的光鲜亮丽人人称赞，却把真正的母亲遗忘在角落里，对你的牺牲无知无觉！——你难道都没有一点点不甘和愤怒吗？”
双拳紧握，连指节都微微泛白，Winger昂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与她对视。
Sarah的双眼似乎看穿了所有的伪装，平静而温柔地凝视着Winger，安抚性地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这位母亲微笑着，轻声否定了她的猜测。
“不，我从来没有不甘过。”Sarah说，“我很安心知道他过得好，这是我作为不称职的母亲，能送给他的最好的礼物。”
——“他是我的孩子。我爱他。”
女巫倏然红了眼眶。
记忆中那个模糊的人影与Sarah重叠，仿佛正微笑着，低声告诉她——
I love you，my dear。
Winger深吸口气：“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她看着Sarah，挥手甩出一个隔音咒，认真开口。
“三天后Riley有一场音乐会，我带你去看吧。”
在Sarah惊愕不解的眼神中，女巫神秘地微笑着，退出了牢房。
……
音乐会如期举行。
昏暗的会场中，只有舞台上打着灯光。虽然规模不大，但座位上坐满了观众，看起来十分正式。因为Winger是表演者，连带着Reid也拿到了一张第一排的座位。
台上，Bryan低着头，全情投入在音乐的世界里，大提琴低沉浑厚的音色特点被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人赞叹。
博士想到了“死亡”的Sarah，语气染上几分哀伤，隐晦地感叹：“我想他妈妈会很高兴看到这一幕的。”
——他至今还以为Winger不知道Bryan就是Riley呢。
少女看着舞台，眼神幽深，手指轻轻摩挲着小提琴包，没有答话，过了一会，低声开口。
“……我已经不记得妈妈了。”
突兀的话语让Reid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她。
Winger语气不明地说道：“我五岁的时候因为精神崩溃住进圣芒戈医院疗养了两年，从那以后，母亲这个词，就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daddy几乎从不提起她；我不知道她的样子，不知道她的性格，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Bryan的演奏进入了尾声，Winger提着小提琴包站起来，最后说了句：“她唯一留给我的，就是这把琴。”
少女穿着贴身的鱼尾裙礼服，冰冷忧郁的蓝色凋就像静谧的夜色，一层层渲染在轻薄的布帛上，越发显得她身姿挺拔、曲线迷人。
背后，博士出声叫住了她，语调温柔。
“Winger，I’m here（我在这儿）。”
少女脚步一顿，微微睁大双眼，缓缓回过头。
那泛着暖意的目光穿透了台下漂浮的黑暗，击破所有心防，在最柔软的地方埋下了一颗种子。让她感到欣喜、感到酸涩，既想要落泪，又忍不住微笑。
“I know（我知道）。”
——Thanks for your company（感谢你的陪伴），Spencer。
……
“我要演奏的是一首自己作的曲子，名叫《WHO ARE YOU》。”
小提琴明亮悠扬的歌声仿佛光明点亮了黑暗，穿透空气震荡着所有人的胸腔；那声音甜蜜又忧郁，就像夏日的阳光照在了空无一人的屋子里，温暖中透出点点孤独。
——你是不是有着一头阳光般灿烂的金发，蔚蓝的眼睛就像天空和大海那样美丽？
——你是不是曾在浓密的树荫下伸出过手，轻轻呼唤我的名字，声音关切又动听？
——你是不是为我买过装点着鲜艳水果的大蛋糕，凝视着我吹熄生日蜡烛？
——你是不是在夜深人静时推开过卧房的门，为我掖好踢开的被角？
我走在街上，身边汹涌的人流里有没有你擦肩而过？如今台下坐满的观众里，又有哪一个是你，注视着我的视线如此温柔？
Who are you？
……mother。
Winger垂下眼睛，手中琴弦颤动。
……
十天之后。
拆开快递的Winger走进卧室，将收到的画挂在了书桌上方——这张桌子空荡荡的，唯独摆了一个相框，照片里是笑容明亮的小女孩。
她看着那幅画。
——暗淡的音乐会场馆里，舞台灯光耀眼，长大的男孩正在拉大提琴。
嘴角微扬，Winger目光落在窗外，天气就像前往佛罗里达的那天一样好。
碧天如洗，日光正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09.母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