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时》薄酒忘

42、番外

　　报社今天热闹非凡。付遥跟着同事一起把新闻版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然后把他放在桌子下的箱子都搬到办公桌上，文件也都在办公桌上分好类放好。

　　“好了，”张申穿好了大衣走了过来招呼大家，“都回家！大家明年见。”

　　同事们欢呼了一会儿就迅速撤离了报社。

　　“你等会去哪儿？我开车送你。”张申把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问付遥。

　　“你先走吧。我要去买点东西，打车就行。”付遥把张申送到了车里，跟张申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天飘着小雪，付遥伸手把衣服上的帽子扣在头上，手揣在上衣口袋里慢悠悠的往前走。下雪的时候不冷。

　　上周六年会聚会之后，付遥喝高了和陆沉前表了白，周日晚上陆沉前就赶回了省报，直到现在一通电话都没有。

　　为什么会没有电话，付遥握了握口袋里的静悄悄趴着的手机。该死的……不会真的是打算拒绝了吧。

　　真是混蛋啊……

　　付遥边在心里骂边走进一家超市，买了点水果招了一辆出租车。付遥对这个小区太熟悉了，他这一年每个月都要跑来一次，付遥抬了抬手腕，看了看袋里的水果还算满意。

　　要过年了，他买水果只是为了看教授夫妻俩……这样想着，付遥终于定了神去敲门。

　　刚敲了三声，门就被打开了。

　　付遥一看开门的人，心里一阵跳，半天说了一句，“怎么你也在？”

　　“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家了？”陆沉前伸手把付遥拉了进来，顺便关上门，转头和陆老爹喊，“您亲儿子来了，省得您老惦记挂在嘴边。”

　　陆老爹一听是付遥连忙摘下了眼睛，放弃了手中的报纸，“来，快进来。”

　　手中的水果被陆沉前接了过去，付遥一愣，陆沉前朝着付遥笑了一下把水果放到厨房去了。

　　“晚上别走了，陪我下棋跨年。”陆老爹终于连赢三局，哈哈笑着和付遥提议。

　　付遥支吾了一会儿，就听到陆妈妈在厨房喊陆老爹进去一趟。陆妈妈在做饭，厨房炒菜的声音很大，陆老爹把棋子放下没敢怠慢的应了一声，跑到厨房去了。

　　人一走，付遥刚才突来的紧张感慢慢的消失了，只是天不遂人愿，“付遥，过来一下。”

　　付遥有点不情愿，完全还在气恼为什么陆沉前这段时间没有一通电话。但气归气还是没骨气的跟着陆沉前进了他房间。

　　这房间付遥也表示太了解。这一年他常来的结果就是把陆沉前家里摸了个遍，尤其是陆沉前的房间。陆沉前的房间一面墙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书。有一列是他从小学一直到大学用过的课本，另外的则是他从小到大看过的小说。

　　付遥也就是因为这些书才得以进入陆沉前的房间，教授总没事让他挑两本书带走看，他有私心每次挑书时候都暗自的多在房间里待一会儿。

　　陆沉前现在坐的床，付遥每个月基本都坐上十分钟……

　　“今年打算怎么过年？”

　　“和以前一样啊。”付遥故作轻松说了一句。

　　“你教授不会放你走的。”陆沉前乐了。

　　付遥看陆沉前坐在那儿。他叫他进房间，就为了说这样无关痛痒的话？

　　“我都已经订好回县里的火车票了。”

　　“退了。”

　　“凭什么啊？”付遥恼了，被陆沉前的毫不在意惹恼了，说退就退？

　　“退了，”陆沉前并不退步，“过了今天，我陪你回去。今天你好好在这儿过大年三十。”

　　付遥皱着的眉松了一下，陆沉前无奈的站起身来摸了摸付遥的软发，“你今年跟着我过年就好了，你的脑子不要再转了，过年了以后休息休息，让我转就好了。”

　　“你的意思……”付遥发现他自己似乎又在纠结一些根本没必要纠结的东西。他总觉得他自己是危险的，是摇摇欲坠马上从树上跌落的秋叶。

　　这难免有些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陆沉前看付遥一脸的纠结。

　　“你这两天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把票退掉，明天回县里的票我已经订好了。”

　　“有必要问你一件事情。”付遥认真道。

　　“嗯哼，问吧。”陆沉前表示‘忍耐’。

　　付遥抬了抬下巴，把手掌盖在陆沉前放在他脑袋上的手上，表情十分桀骜，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你就这么想成我男朋友？”

　　付遥下巴又抬高了一点，一副你耐我何的样子。

　　这个样子没有选择逃避的付遥还真是少见，陆沉前不可自持的笑容爬上了脸，他淡淡的握了一下付遥的手，“看你这么以命相逼，我就承认了。”

　　“这回能留着过年了？”

　　付遥还有点迟疑，“你教授早就把你当儿媳妇养了，也就你没看出来。”

　　……儿媳妇

　　大年三十这天付遥过得晕乎乎的，除了小时候的那几年，年这种节日对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他不太期盼节日，虽然放了假但到哪儿也只剩下他一个人。

　　二十四岁这年，付遥他再一次感受到年味，这种感觉来自于他后半生最重要的人那里。万幸他没有把所有的通往那人的路全部堵死，不然也许会孤独终老吧。

　　时间到了晚上十点钟，小区里有很多人开始放鞭炮，隔着两分钟鞭炮声就响起来，陆老爹坐在沙发上数落现在的年太闹腾，但脸上的笑还大喇喇的挂着，根本没看出来有多厌烦。

　　陆妈妈在客厅撑了一个桌子，陆沉前系着围巾站着擀面皮，一只手快速的翻动面皮。

　　“会不会包饺子？”陆沉前问付遥。

　　付遥默默的走上前面包了一个漂漂亮亮、圆圆鼓鼓的饺子，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包个硬币，看看今年还能不能被陆沉前吃到嘴里。”陆老爹在一旁提议，颇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随时奉陪。”陆沉前抱拳说道。

　　付遥在一旁和陆妈妈哈哈直笑。

　　隔天一早，付遥被围巾圈住了脖子，跟着陆沉前到了火车站，两个坐早晨的火车回县城。昨晚睡得很晚，付遥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到现在精神还是振奋的。

　　付遥瞅着身边坐着的陆沉前傻乎乎的乐。

　　“你乐什么？”陆沉前伸手又帮付遥紧了紧围巾，付遥险些被勒住，“吃了个硬币而已，这么高兴，没出息。”

　　付遥眯了眯眼睛，惬意道，“你二十年如一日，年年硬币落在你嘴里，今年被我抢了，我能不高兴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陆沉前摸了摸下巴，“那你高兴一会儿也姑且可以理解。”

　　县城不大，下了火车走二十分钟就到了付遥的家。付遥的家门没贴对联，门户清冷的模样，付遥掏出钥匙开门，陆沉前在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

　　“怎么了？”付遥问了一句，又接着说，“进屋吧，有点脏，我好久没回来了。”

　　陆沉前刚一进屋，付遥就已经跑到屋子里把客厅的窗子都打开了，一瞬间房间里陈旧的味道全部一哄而散，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家里没人，也没有什么时常有人在这里住的生活痕迹。陆沉前四处打量着这房子。房子很大，但很空，墙上贴着山水的年画，挂着财神爷，不过是去年的。

　　付遥又把窗户关上开始脱外衣，边脱边看陆沉前，他抿了一下嘴，低头只是一会儿抬起头挂上笑，“爷爷奶奶他们都过世好多年了，这房子也就是我寒暑假的时候回来住。”

　　“我之前以为你是拒绝了我，我就一声不吭的订了回家的票，反正你答不答应，我都是要自己一个人过年的，每年都这样。就是没想到，不但有个男朋友，还能让男朋友陪着回家过年。”

　　陆沉前在沙发上坐下来，边脱外套边慢条斯理的说，“陪吃陪喝陪睡。你不表示一下？”

　　问题被抛绣球一样抛到付遥手里。

　　付遥翻了个白眼，十分不乐意的接了一句，“行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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