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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变幻莫测 ...

  •   夜,很黑,很黑,还带着一股极淡的香味。
      她,来了。

      我又是在无影的肩上缓缓醒来。
      今夜真的很黑,让我止不住的心慌。我向无影身边靠了靠。
      “妹妹今天很粘人噢。”
      “是呢,今夜很高兴有你陪我。”
      “妹,妹妹!”无影突然很激动地握着我的双手,“妹妹第一次对姐姐说这么动听的话!姐姐,太感动,太感动了!”
      我噗嗤一笑,这妖孽,就是有本事耍宝,“好了,好了,不要再逗我了。”
      “妹妹,你今天真是与平日差太多了,不会是由于风满楼吧?”
      “我不想承认,可是事实却是如此。”
      “妹妹,你,你,你居然喜欢他比姐姐多!奴家不依,奴家不依啦。”
      “无影,你够了吧!”
      “呵呵,好啦,好啦,不逗妹妹了。妹妹,上次那个莲花,怎么会长这么怪?”
      “你说并蒂莲啊,”脑中突然想起梦中那个男子与“我”赏荷的情景,不禁勾起嘴角,“那只是一个意外,会长出并蒂莲的几率是十分微小的。有句古话,并蒂莲开,佳偶天成。”
      “并蒂莲开,佳偶天成。”无影轻喃。
      “关于它还有很多故事呢......”
      这一夜,我讲很多关于并蒂莲的传说,有圆满结局的,有相爱而不能相守的恋人死后变成并蒂莲的……总之,很多。
      快天亮的时候,无影才送我回去。
      “妹妹知道刚才我们在哪儿吗?”
      “太黑了,看不清楚。”我对人家的屋顶又不熟悉。
      “是掬水园。”说完,便没了人影。
      掬水园,怎么听着这么耳熟?那是,是,风府的掬水园!
      这个该死的无影!!!

      听说,皇帝的病情又重了,太子之位,已经到了不得不立的时候了。本以为,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但是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因为,风满楼与兰太师站在了同一边。由于公主的关系,安王爷自然是站在风满楼一边了。于是十三皇子被立为太子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再有三天,疯子就要和公主成婚了。我抚着那块挂于胸前的玉,到底要不要还他。这么好的玉,一定很值钱,还了好可惜啊。说不定他都已经忘了,我又何必再送回去呢?
      “姐姐,姐姐,除大事了!”凌灵大嚷着冲进我房里,后面还跟着翌晨。
      “出什么事了?”我直接看向翌晨,忽略凌灵。这丫头,上次翌晨昏迷不醒,她真的差点把我给砍了。
      “皇帝驾崩了。”
      “这样啊,”我转回去,照照镜子,整理整理发型,“驾崩就驾崩吧,也是迟早的事。”
      “姐姐,你,你怎么这么说,要是被人听到咱们就有麻烦了。”
      “皇帝驾崩了,人家忙都忙不过来,谁还有空理我们。”我一沉思道,“这下兰太师可是乐了,就要成皇帝的外公了。”
      “这倒未必!”
      “怎么说?”翌晨的话,让我好奇得很。
      “皇帝有遗旨,封风满楼为摄政大臣,全权处理朝政,直至小皇帝亲政。安王爷、兰相国从旁协助。”
      原来如此。
      疯子这招以退为进真是妙。
      恐怕兰太师以后的日子,很值得忧虑了。

      小皇帝继位,风满楼则成了真正的掌权之人。当真是位极人臣了。
      做官的向来都是势力的。兰相国虽然是小皇帝的外祖父,可是等小皇帝亲政,那得是十几年后的事了,他现在与失势无异。很多墙头草便急急倒向了风满楼一边,只留了几个看似比较忠心的。朝堂几乎成了风满楼的天下。
      由于皇帝驾崩,大武王朝的一切婚嫁事宜都必须推迟到三月后。自然,公主与疯子的婚事也被推迟了。煮熟的鸭子,突然变生了,说不定还能拍着翅膀出去溜达两圈。呵呵,这几天公主一定寝食难安了吧?

      由于是国丧期间,那些风月之事自然是被禁止了,店里的生意便得极冷淡。
      凌灵在我这儿,也待了有段日子了。一个姑娘家一人常时间在外面总是不好的,便让翌晨送她回家。翌晨本不同意,可是隔了一天又突然同意了。凌灵本来死也不走,但听说一路上有翌晨送她,便二话不说,跑回房整理东西去了。
      所以这下,在水一方就只有我和吴妈了。
      无影总是出现的很是时机,就比如说现在。翌晨和凌灵今早刚走的,晚上她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我房里了。
      “妹妹,今天我睡这儿了。”无影一进窗(她通常都是喜欢从窗子里进出的)就霸着我的床,宣布道。
      “不行!”我把她从床上拉下来,“隔壁空着,没地方睡,睡那里去。”
      “为什么不行?那个小丫头都行的。”无影看着我,满眼的谴责,“妹妹,你就是偏心!没良心!”
      眼看着黄河又要决堤了,我只能先把白旗给举了起来,“行了行了,这里就这里吧。”真是,我那是什么命呀,想自己一个人舒舒服服睡一晚都不行?

      凡事不能有先例。
      这不,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二次之后,自然就有第三、第四次了。悔到肠子绿了也是无济于事的,谁叫自己当初立场不坚定呢?
      到第五天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以前都睡哪儿的,路边吗?从明天开始,回你自己的地方睡去,别来烦我。”
      “妹妹~~~”
      今天别说黄河决堤了,就算天上的银河决堤了,我也不管了。
      “可是妹妹,和你睡一起,我觉得好安心噢。”
      “那是你的事。”与无影睡在一起那感觉太怪了,到底哪怪了?
      “妹妹,不如你嫁给我吧?”
      “你是蕾丝边!”我忽然明白了怪异感的根源所在了。
      “蕾丝边?”
      无影疑惑的时候的表情很可爱,一张美得邪魅的脸加上近似于白痴的表情,呵呵,真的好可爱。只是,她几乎知道所有的事,所以这样的表情真的很难得。“你喜欢女人?”我换个方式问她。
      “没错。”
      总算明白她为什么都只去青楼弹曲子了,那里女人最多呀!可是,为什么她找来找去,最后是我?
      “妹妹,你不要嫁给我吗?”
      “当然不要!”
      “那我嫁给你吧!”
      “你可以滚了,再不滚,我不敢保证你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妹妹,你,你不可以这样始乱终弃。我,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
      “你,你!”我指着她,哑口无言。
      噗嗤~~~无影娇笑着看着我,“妹妹你生气的样子好美噢!好了,好了,”她挡下我的手,“姐姐不逗妹妹了。妹妹,如果有一天无影不在了,妹妹对无影可会有一丝想念?”
      我被骗了!
      但是,她真的不是吗?有时候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说什么鬼话,都说祸害遗千年,你,”我鄙夷地看了无影一眼,“估计可以祸害万年了。”
      “祸害遗千年?”无影若有所思,“妹妹,你的话总是很奇怪,不过姐姐喜欢。我,可不就是贻害人间的祸害!”
      “好吧,”无影起身穿鞋,“既然妹妹这么讨厌姐姐,那姐姐就走了。”她走到窗边,忽然转身,“活上千年、万年,若只是一人,会不会很孤单?”

      活上千年、万年,若只是一人,会不会很孤单?
      无影,总是可以轻易地说出一些话,牵动我的思绪。
      那夜,她轻轻一点足,从窗口跃出,我站在窗边,看着她融入那漆黑的世界。她是这样的适合黑暗,仿佛她本来便是来自那里。
      她,是不是很孤单?是不是很怕黑?

      从慈恩寺出来,心情变得平和了许多。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与我有关的,与我无关的,搅得我很乱。
      回到铺子里,吴妈说有位老爷找我,在内堂等着我呢。
      会是谁?
      我进去时,那人正低头喝茶,听见脚步声,便抬头看向我。
      居然,他也来了。哼,似乎大家都知道我是谁了啊,那我还辛辛苦苦带着面纱做什么?我摘下面纱,笑着道,“义父,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清儿,你当初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让为父好担心呐。”
      担心?那怎么没听见你寻人呢?我没说话,过去,为柳元庆添茶。
      “清儿,为父今日来是特意接你回府的......”
      “义父,”柳元庆话未完就被我打断了,“清儿在此过得很好,不打算离开。”
      “唉,你这是在生为父的气吧?”见我不答,继续道,“清儿,过了年,你就十五了,该是出嫁的年龄了。为父知道你喜欢风相国,现在风相国位极人臣,即使娶了公主,再娶你也没什么不可的。清儿就随为父回去吧,有为父给你做主,你与风相国……”
      总算把心里的算计说出来了。“义父,清儿与风相国没有任何干系。”我看向柳元庆,“再说了,清儿的身份如此低贱,风相国可能看上清儿吗?义父真是会说笑呀。”
      柳元庆脸色一寒,“清儿怎可如此说?唉,当初为父要把你送走也是迫不得已的呀。”
      “是呀,恐怕现在也是迫不得已吧,义父?”
      “你,你,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义父,唉呀,不是,应该说柳大人,其实,清儿与您有什么关系呢?”我缓缓道,“若不是有我母亲水芙蓉,我们就什么也不是。”
      柳元庆听了我的话,气得脸都绿了,一甩衣袖就走了。
      我冷冷一笑,想利用我接近风满楼,呵呵,你这如意算盘可打错了。

      翌晨已经回来了。
      天气变凉了。再过些日子,国丧期就过了,该结婚的快到时候了。
      “翌晨,你在想什么?”自上午,翌晨从外面回来,便是这样了,老是魂不守舍的。
      “公主,出家了。”
      “公主?哪个啊?”好好的公主不做,当尼姑做什么?
      “雪柔公主。”
      “雪柔公主?”这,怎么可能?她好不容易可以嫁给疯子,她怎么会在这时候出家,“不可能,她,怎么可能?”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虽然安王府对此讳莫如深,但是外面依旧是传得沸沸扬扬。她与风满楼的婚事,也取消了。”
      “难道是由于风满楼取消了他们的婚事,所以她才……”
      “是安王府提出来退婚的。”
      怎么回事?公主千方百计地要嫁于风满楼,现在婚期都近了,怎么又退婚了?难道是疯子做了什么?
      虽然很好奇,但是,毕竟与我没有多大关系,也就没有必要去了解缘由了。

      那些在兰太师手下,所谓的正直官员,一个个都告老还乡了。不用想都知道是风满楼的杰作,兰太师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师了。比较奇怪的是,疯子没有动柳元庆。也许是柳元庆背地里早就臣服于他的缘故吧。
      自公主一事后,安王爷与疯子的关系,也不如以前这么和谐了。我觉得疯子以后的对手,可能要换成安王爷了。或者,是安王爷与兰太师联手,那疯子还能这么应付自如吗?
      但是,疯子到底是怎样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把实权真正握在手中的?我想不通,就算他再如何聪明,这样,也太夸张了啊。

      春节将至,京都到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息。
      “翌晨,快过年了,你回去看看你师父吧。”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我走了,你呢?”
      “你师父年纪大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去陪他老人家过年吧。至于我,”我淡淡一笑,“我习惯一个人过了。”
      “你,”翌晨看我的眼中有了一丝了然,一丝伤痛,“好,我听你的。”

      翌晨又出门了。
      我为什么总是把翌晨往外推呢?这些天我时常这么问自己。
      也许我是觉得自己欠翌晨的太多,不敢让他离我太近;也许我是怕翌晨对我有太多不必要的情愫,怕自己无法回应他;也许……
      不对,不对,这些只是借口罢了。
      真正的原因是——翌晨走不进我的心。
      我终究是个有些残忍的人,对不对?

      今日,又是大年夜了。我就像所有的每一天,用过晚膳,核对完账簿,看了会儿书,便熄烛睡了。
      嗙!嗙!嗙!
      一阵巨响,把我猛然惊醒。只觉得屋外忽明忽暗。
      走到窗边一看,漆黑的夜空色彩斑斓。
      是谁在放烟花,这里也有烟花吗?怎么从前没听说过?
      随着烟花的一阵阵绚丽,大街小巷里传来阵阵惊呼,看来所有人同我一样惊讶。到底是谁在放?
      我披了件衣服,走到走廊上。天,这烟花好美!古代制烟花的技术也已经这么高超了吗?
      “美吗,水儿?”我身旁窜出一声问话。
      “是你,是你在放烟花?”
      “烟花?这名字不错,以后就叫烟花了。”
      “你怎么会有......”
      “嘘,待会儿再说,快看。”
      我听了他的话,看着夜幕。
      嗙!
      随着一声巨响,一个红色的亮点飞上夜空。亮点慢慢的展开,开始只是变成两个合在一起的红点,然后两个红点慢慢的绽放,越展越开,最后……
      最后,在那夜空中赫然绽放着一朵艳红的并蒂莲。
      怎么会,怎么会……
      烟花的绚丽转眼即逝,但是我抬着头对着失去色彩的夜空,久久地,久久地注视着,仿佛那朵并蒂莲一直在那里绽放。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我面前,“水儿,你敢握紧我的手吗?”
      我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他的表情是这样严肃,眼神这样专注。在他眼中我看到了我,只有我。
      “你敢吗?你敢与我一起走向最黑暗的深渊吗?”
      忽然,在他漆黑如夜的眸中,我看到自己脸上慢慢漾起笑容,“你认为我不敢么?”我把自己的手放在他微凉的手中。
      我们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我轻轻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好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呵呵呵,忽然他邪邪地笑了起来,“水儿,这回你可是自己同意的。”
      “你……”我又上当了。
      疯子,咱们走着瞧!

      这年大年夜,我因为一朵烟花,把自己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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