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曲东风破》伶侜

9、第九章 暗流涌动

　　东伯领着赵烨进了书房便退下了。“老爷，六殿下到了。”
　　“微臣参加六殿下。”只见原本伏在案前仔细翻看文书的大将军东永玉连忙起来行礼。
　　赵烨赶紧往前扶起大将军，客气地说道：“大将军免礼。”
　　“六殿下请上座。”东永玉转身与赵烨都坐下后，从一堆文书里抽出了一封薄薄的信，信封上则盖着一弯新月的黑色印章，而这密信也正是此次二人会谈的原因。
　　看着新月印章赵烨眉头紧蹙了一下，意识到这次的事情应该不简单。“这难道是，暗影阁的密信？”
　　“不错，正是。”东永玉从拆开的信封拿出一张白纸，肯定地说道。
　　暗影阁，是一个神秘的组织，江湖上只闻其名，从未见其身，它的一切都是个谜团。七年前突然凭空出现，短短几年间吸收各种人才，现在已经发展成为江湖第一大组织，暗影阁的人遍布全国各地。有人说暗影阁是一个杀手组织，里面都是顶级高手，接任务从不失手；也有人说暗影阁是一个情报组织，里面收集了整个国家的各种信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得不到。然后无论是哪一个，要暗影阁为你服务，就必须得有钱，当然也有金钱也买不到，则需要权势。普天之下，最大的权势，则是皇家。只是江湖一般不与朝廷牵扯，这次连暗影阁都出动了，看来确实很严重。
　　东永玉熟练地把白纸放在烛火上轻轻烤了下，果然几个字慢慢浮现出来——京城有金国奸细。“果然……”轻叹了一声。这次班师回朝，就觉得京城里貌似里暗流涌动，金国在前线输了，所以把心思动到敌后了吗？
　　六殿下虽然贵为皇子，但是不像他大哥太子只顾吃喝玩乐，而是忧心国事，皇帝有个愿意为他分忧的儿子自是十分满意，所以同时也让六皇子掌管刑部。
　　“微臣认为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先禀报六殿下。”东永玉忧虑地说道。
　　赵烨接过密信，仔细端详了一会，然后放在烛火上烧掉，心里已是涌起万千思绪。“大将军一心为国，乃是我宋国之幸。这件事非同寻常，希望除了你我二人不要再有第三个人知晓，我自会禀明父皇。”
　　“微臣明白。微臣常年在外，许久不闻宫中事，冒昧问一句不知陛下身体可还好？我上朝时看着陛下脸色似乎不太好，我也听闻了上次的遇刺事件，只恨当时不能在陛下身旁护驾。”东永玉遗憾地说道，一片赤诚之心昭昭若揭。
　　赵烨想起病榻上的父皇就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上次冬猎的时候遇刺受惊了，便一直不大好，再加上父皇的宿疾，病情时好时坏，一直反复，这次为了迎接大将军归来，父皇才特意上朝的。”
　　“等小双下个月过完十五岁生辰，我便要继续率军出征，离开京城了。既然站在六殿下这边，我实在不放心小双的安危，”东永玉顿了一下，看赵烨在听到无双的名字后眉头慢慢舒展甚至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后，继续安心地说道：“小双从小便与殿下相处融洽，所以希望殿下可以多照顾照顾小双，微臣自是感激不尽！”
　　赵烨一想到无双什么烦恼都抛到脑后了，嘴角也微微勾起，“自我接管刑部以来，事务繁忙，无双自幼便是我的伴读，所以我本是打算接无双进宫帮我一把，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东永玉本不愿让幼子陷入朝廷的权势斗争之中，可是自己不在京城留无双一人在东府的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免照顾不周，况且当朝两大势力便是陆相和大将军，身为自己的孩子，就算想让他置身事外也难，既然有六皇子亲自照应，是最好不过的了。（东爹你真的不知道你就这么轻易把你儿子卖了吗？）
　　“犬子有殿下关照自是极好的，只是小双尚年幼，还是小孩脾气，若是日后顽劣不堪，还请殿下看在微臣的薄面上，手下留情。”
　　“哈，大将军严重了，我与无双情同手足，还请大将军放心。”
　　东永玉听到赵烨信誓旦旦的承诺后，心里也终于放下了，只是不知道这仗什么时候能打完啊？从小双还小的时候，自己就常年征战在外，什么时候能多陪陪小双啊？
　　想到这里，东永玉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话锋一转：“听说小双昨晚留宿六殿下的耀华宫，刚才还是殿下亲自送回，真是叨扰殿下了。”
　　“哈，”想起昨晚的事赵烨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不，不，怎么会叨扰呢？我和无双相处一直很融洽啊。”（都被你吃干抹净了你当然开心啊）
　　“那就好，多谢殿下，以后小双就托付给殿下了！”东永玉又起身朝赵烨躬身一拜。
　　“大将军客气了，话说下个月十五便是无双的生辰，父皇先前已经下旨令我好好准备贺礼，父皇也是很喜欢无双的。”所谓的皇恩浩荡都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好让臣子安心地为自己卖命。赵烨在皇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是深谙权术之道。
　　“皇恩浩荡，微臣感激不尽！微臣定当精忠报国！”东永玉大义凛然地说道。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宫了，母后还等着与我一起用晚膳。奸细之事我回去后会命刑部严加探查，大将军请放心。”说完便整理衣裳准备离开。
　　“殿下请慢走。”看着六皇子远去的背影，东永玉重新坐回案前，脸上又慢慢浮现化不开的忧愁之色，看着摇晃明灭的烛火，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随即陷入了沉思。好像回想起了在那遥远的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自己拼命想忘记的，却时不时入梦来的往事。难道历史又要重演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黑影来到他的身后，从后面拥住他，有着熟悉的味道和温度，莫名的让人感到安心。
　　“为什么不让我保护他呢？你知道我可以……”
　　“……”
　　“难道你还是不相信我？我怎么会伤害你和你身边的人？”
　　“……”
　　“唉，你又不是不知一入侯门深似海，以后……”
　　“这也是他的命啊。”
　　三句话才换来对方一句回答，但是也足以让身后的人开心不已。
　　“毕竟，他也是我的孩子啊……”
　　“住口！”东永玉不愿再搭理对方，怒不可遏地转身离去。
　　“唉，你呀……”这么多年了，还是无法原谅我吗？留在原地的人一脸的哀伤。

　　这边风无叶抱着东无双回到房间轻轻把他放到榻上，就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还细心地帮他掖了下被子。
　　小哥哥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温柔？虽然脸上还是冷冰冰的表情，可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柔情还是让东无双感到困惑。小哥哥不是已经变相拒绝自己了吗，算了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两天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无双也觉得有点累了，加上又发了低烧，身上更是无力，脑子里也一团乱麻，不想想太多的事，先睡一觉再说吧。
　　无双一直迷迷糊糊闭着眼，所以他并不知道从风无叶抱着他直到现在，眼睛一直盯着自己，那眼神简直要吃了他一样。
　　无双一直迷迷糊糊闭着眼，所以他并不知道从风无叶抱着他直到现在，眼睛一直盯着自己，那眼神简直要吃了他一样。其实把无双放在榻上的时候，衣袂拉扯之间，领子下面露出的光洁的脖颈上有好几个青紫的吻痕，刺眼得让风无叶都不由得手一顿，压下心底翻涌的无限醋意，风无叶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把拳握得很紧，连指甲刺入皮肤流出血了都不知道。
　　后悔了吗？本来想亲自守护这个人一辈子的，可是答应了父亲大人的承诺啊！或许我曾经也是有机会的，只是我亲手扼杀了它。或许早在一开始，自己就失去了爱他的资格。
　　“你病了就先休息吧，我让东伯煮点粥给你送来。”说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